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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嗓音带着玉石相击的冷冽,却在尾音处泄了一丝颤意。

陈老太医捋捋花白胡须,沉吟须臾,“若用千年人参配以漠北血蝎……等药材,或可调养一二。”

凌云霄默念着药材名谨记于心,握着宋知玉的手摩挲着姑娘手背。

“放血解毒要如何做?还需准备些什么?”

陈老太医嗓子端了几分凝重:“需先以血蛭吸毒、再服清毒汤、最后以药浴逼毒,此三步已是老臣所能想到的极限之法。”

凌云霄声音里含了丝急切:“药方何在?朕即刻取来!”

说罢果然起身。

正是这时,小喜子与听鱼二人一人提着三份药包匆匆进来。

二人急切得很,直接忽视了屋内多了一个人,直直朝陈老太医而来。

“陈….陈太医,您瞧瞧解…解毒药药材可…可对?”

听鱼紧随其后,同样问他药浴方子药材对不对。

陈老太医也不含糊,一样样打开确认后,有条不紊的吩咐听鱼:“你去熬解毒汤,三碗煎成一碗,熬好后需一直温着。”

听鱼连连应声。

随后又嘱咐小喜子:“你去烧几桶热水备着。”

二人在陈老太医平稳的声音中稍稍心安,欲转身离开之际,才看到站在一侧的凌云霄。

寒云怎么也在这?他是来看小主的么?

他这么光明正大前来用的什么理由?

听鱼与小喜子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瞳孔震颤,不敢多言的同时,一道看向陈老太医。

却见陈老太医神色不变,见怪不怪,还吹胡子瞪眼瞪二人,催促道:“赶紧的!”

中气十足,拉回二人思绪。

虽然奇怪陈老太医对于一个侍卫出现在妃嫔寝宫竟然面不改色,但此刻最要紧的是给自家小主解毒,便也不敢多提。

两人赶忙出去准备。

这时,去取血蛭的药童,抱着一个小瓦罐气喘吁吁跑进来,看到皇帝也在请了安后,声音兀地带了丝委屈。

“陛下,大人,此刻邱院判不在太医院,蔺副院判说血蛭难得,只肯给小的十余条……”

话音未落,一道怒气十足的嗓音在门口处蓦然响彻寝殿:“好个蔺康,人命关天竟也如此吝啬,咱家看他是活腻歪了!”

元庆方追凌云霄追到流云宫,便听到这一出,不由怒从心起。

凌云霄冷峻的眉眼紧蹙,沉声吩咐:“元庆,去太医院将所余血蛭尽数取用。”

元庆忙应了声“是”。

说到此,凌云霄眼底一片冷然:“传朕口谕,蔺康德不配位,着贬为八品御医。太医院上下,若再有敢推诿懈怠者,一律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元庆又应了声“嗻”,转身匆匆离去,脚步声急促地消失在长廊尽头。

陈老太医暗自叹了口气,这蔺康平时仗着品级高,没少作威作福,方才小喜子来请太医时,出口阻拦那几个太医的便是此人。

他倒是不计较,可惜今日蔺康算是撞在陛下的枪口上了。

平时收敛点,多好!

也不至于从六品副院判降为八品,算他倒霉。

所思所想只在一瞬,陈老太医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陛下,宋小主身子偏弱,只可慢慢吸出毒血,可先用这十余条吸去一部分至毒的毒血。”

凌云霄微颔首:“一切听你的。”

视线再次落在宋知玉毫无血色的脸上,心疼与担忧如潮水般在眼底翻涌。

陈老太医得了准,立即接过药童递来的金错刀,往宋知玉腕间划出一道浅口子。

老头子凝神屏息,将第一条扭动的血蛭置于伤口之上。

暗红色软体甫一触到渗血的伤口,竟像嗅到分外美味的食物,贪婪的吸毒而上。

陈老太医暗暗点头,旋即取来第二条,第三条,放到第四条时伤口已被完全覆盖。

凌云霄站在一侧,紧盯伤口那处。

不过半盏茶功夫,第一条血蛭已胀的浑圆肥胖,且通体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这……”

药童没见过此等情形,抱着瓦罐的手微微发抖。

声音带着求知欲:“大人,血蛭怎么变色了?”

陈老太医垂眼仔细观察一瞧,花白长眉绞成死结:“毒素太烈,血蛭受不住了。”

说着眼疾手快将第一条水蛭取下,隔窗扔出去。

只是还没落到窗外,那血蛭忽然爆体,腥臭黑血溅在月白窗纱上,尤为刺目。

凌云霄眼疾手快豁然将剩余三条扔了出去,视线扫过姑娘越发苍白的脸颊,眉心又紧蹙了几分。

眼中泛着明显焦躁,嗓音显而易见的不安:“不是说此法可行?”

“陛下息怒。”陈老太医撩袍跪地,苍老声线却稳如磐石。

“此法确实可行,您瞧,宋小主脸上的黑纹已浅淡了一丝,只要血蛭足够,势必可行。”

凌云霄眼皮微掀,果见姑娘脸颊干净了一丝,蔓延至脖子的黑线也退了一分。

“起来,继续。”

—————

午后日头正盛,元庆带着两名心腹太监转过太医院回廊时,听见一阵铁锹与砖块碰撞的刺耳声音。

他原本不以为意,绕过回廊,恰见一青衣药童蹲在老槐树下刨坑,他正抱着一个土红大陶罐,倾倒倒扣。

扑刷刷掉出一堆扭动的红色软体。

元庆眼眸一厉,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放肆!胆敢私埋药材,活得不耐烦了。

小药童顿时被吓得抖如筛糠,伸手又一股脑将血蛭扔回陶罐里。

元庆紧蹙眉心,夺过血蛭陶罐交给其中一个心腹太监:“小伍,速速送去流云宫。”

旋即转头眯眼打量眼前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心知小药童不过奉命行事,声音威严了几分:“谁让你埋此物?”

日光将青衣少年额头冷汗照的发亮,他声音吓出结巴声:“大大大人,是是蔺副院判让让埋的。”

元庆冷笑,好啊,又是此人!

罪加一等!

“他何时吩咐的?以缘由是何?”元庆直觉此人有问题,像是在阻挠陈老太医为宋小主解毒。

小药童并不想背锅,连忙老老实实回答:“一刻钟前,蔺老说这些血蛭养废了,要重新养上一批,命小的拿去埋了。”

可笑。

他眼睛没瞎,方才被这小子抓起来的血蛭分明鲜活肥硕,哪有什么病症?

元庆心下冷笑,蔺康这借口找的实在拙劣。

他微眯的眼眸又冷三分:“呵!既是养废,太医院可有上报礼部?”

青衣药童闻之脸色煞白,他今日才被派到太医院,便被蔺院判吩咐了事,本以为替院判办事,往后自己能一飞冲天,不曾想竟惹上大祸。

他拼命摇头:“小的今日才到太医院当值,实在不知这还需上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元庆自知小子是被套路了送死的,且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小子,想要保命需得听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