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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后,柔然天气渐冷。

两道身影在枯黄的草海中追逐奔袭,速度快得如同鬼魅。

沈舟的外层锦袍,已出现多处破碎,上头还凝固着些许暗红色污渍。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但眼神依旧明亮。

后方的兀鲁思则像是一只张开双翼的血蝠,所过之处,脚下枯草立即发黑,生机无存。

他心中惊怒交加,这小子明明只有云变境修为,气机的雄浑程度却堪比空明境,更兼身法诡异莫测,每每在即将被追上的刹那,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扑杀。

“你还能逃到几时?”

沈舟恍若未闻,右手轻轻搭在一柄老式苍梧战刀的刀柄上,这是他从居延城顺来的。

“惊蛰!”

沈舟口吐两字,转身一划!

一股蕴含着勃勃生机的剑意轰然爆发,似春雷炸响,撞入对方的血煞之气中。

兀鲁思追击的势头一滞,眼中掠过一抹烦躁,“雕虫小技!”

他左手从黑袍中探出,五指成钩!

“缚魂!”

五道精纯的赤色利爪凭空出现,发出凄厉的魂啸,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沈舟暗叹一声苦也!

以伤换伤的打法试过了,但效果一般,对方能源源不断的从地脉中汲取力量,修补身体。

反而是沈舟自己,挨了兀鲁思全力一击后,老实了不少。

面对避无可避的五道血爪,他在空中扭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同时指尖金光一闪,一道凝练的细小剑气精准点出。

“破!”

砰! 血爪应声炸裂,化为缕缕黑烟。

沈舟借着反震之力,速度再次飙升,拉开了五十丈距离。

“我看你还有多少气机可供消耗!”兀鲁思张开嘴,射出一条细不可察的灰黑色气流!

这是他以本命精血温养的“蚀魂丝”,阴毒无比。

沈舟仿佛背后长眼,在灰黑色气流临近的前一瞬,疯狂运转体内的《行气登仙诀》。

他周身泛起青金之色,蚀魂丝撞在上面,发出一声尖锐且短促的嘶鸣,然后立即被煌煌之气消融!

“什么?!”兀鲁思瞳孔巨震,虽说他的邪术源自道门分支,最惧正统,但也不该被如此轻易化解才对,双方毕竟差着境界!

沈舟抓住机会,拇指推刀出鞘。

仅寸余,周围忽然大放光明!

沈舟欺身向前,每多踏出一步,刀便再出半寸!

“截江!”

兀鲁思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威胁,他狂吼一声,将血煞之力凝成一面布满痛苦人脸的盾牌!

咔嚓!

无形无质的“截江”剑意斩在血盾之上,发出一阵碎裂声!

还没完!

沈舟的第一刀学自谢清宴,意在破刚,第二刀才是真正的杀招。

一条雪白蛟龙从虚空中探首,直扑对方而去!

兀鲁思瞳孔缩成针尖,再也顾不得什么风范,双臂横栏,更多的血煞之力不计代价地涌入盾牌内,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

二者悍然相撞!

没有僵持,没有拉锯!

无数血光和怨念碎片四散飞溅,将周围地面腐蚀出一个个人头大小的坑洞。

噗!

兀鲁思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黑血,踉跄着后退半步。

沈舟脸色发白,连续施展绝学,对他的消耗亦是巨大。

但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趁病,要命!

沈舟手腕翻转,把战刀重归于鞘,但周身的气势不降反增。

他并指如剑,指向上方。

“天地正气,听吾敕令!”

他嘴里吟诵的是《行气登仙诀》中自带的术法,以方才斩碎血盾时散逸的气机为引,强行模拟出天劫的威势。

沈舟抓了把枯草充当浮尘,脚踏七星步,喝道:“孽障,这般执迷不悟,非要为师亲自清理门户不成?”

他在赌,赌对方心里还留有一丝善意。

兀鲁思视线模糊,眼前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位仙气飘飘的老者。

他脸上的愤怒转化为错愕,颤抖着俯下身子,“师父,弟子…”

沈舟斥责道:“为师传你术法,是为了造福草原百姓,而今敕勒也喜两部数十万亡魂侵扰世间,你还想狡辩?”

兀鲁思一路上心神不稳,偶尔会陷入癫狂而不自知,沈舟算准时间,才敢来这么一出。

兀鲁思老泪纵横,“师父,苍梧和柔然已无缓和关系的可能,若弟子放任不管,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草原百姓死在中原的屠刀之下?”

沈舟嗤笑道:“胡言乱语!”

说罢,他将自己融入风中。

下一瞬,便出现在了兀鲁思三尺之内。

沈舟手中的战刀,这一次没有任何惊人的异象,更没有璀璨的光芒。

他所有的力量和意志,都凝聚于薄如蝉翼的锋刃之上!

“斩!孽!”

浓重的杀意让兀鲁思亡魂大冒,他根本来不及调动气机防御!

“我命休矣!”

然而,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流光后发先至!

叮!

沈舟只觉一股柔劲从刀尖传来,巧妙的将他这必杀一刀引偏三分!

凌厉的刀气将宽大的兜帽撕开,露出一张枯槁惨白的骇人面孔,甚至还在兀鲁思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但,终究没能斩下他的头颅。

沈舟拉开距离,注目远眺,可以看见十多里外的沙丘上站着一个模糊身影。

“果然有后手!”他喃喃自语道:“也是,一个多月的追杀,途经七个部落,即便汗庭没有将我的事情昭告天下,也该引起一些有心人的警觉。”

远处灰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舟以气御刀,护住周身,冷笑道:“真有把握拿下我,何必等到今日?你不过是想卖大萨满个人情而已。小东西,花花肠子不少。”

灰衣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兀鲁思脖颈处血流不止,断断续续道:“你竟敢…用我师父…来骗我?”

“承认是你师父了?”沈舟耸耸肩道:“他老人家要知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怕是会被气得连棺材板都压不住!”

兀鲁思暴喝一声,邪神虚影拔地而起!

沈舟轻声道:“功亏一篑啊,也罢,下次再取你性命!”

输人不输阵!

此刻,更远处传来一男子粗狂的嗓音,“殿下,别着急跑,咱俩联手会一会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