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少琢:其实不光他,你们班好些人喜欢乱说你家的事,我听见好几回了。
杏少琢:每次我都犹豫要不要去跟他们说,每次都没去,这次我觉得必须得去说了。
杏少琢:本来就不是你的事,是我自己想做的。
相作凝:[原来是这样吗。]
相作凝:[我当然早就发现他见我和同学在一起聊天时每次表情都不好,我以为是他那套小孩儿的思维又发作了,觉得我有的朋友比他有的多。]
相作凝:[学校外我们什么时候都能见面,这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我想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吧。可没有变化,我也总忽视掉,早就忘了。]
相作凝:[上高中以来,他说的话我经常不能听懂。]
相作凝:[他不想我难过……怎么会难过啊,我只是在尽义务,那些人又不重要。]
相作凝:[我知道我跟他对此观念完全不同了,争了好几次也没争出结果。]
相作凝:你现在有处分,就拿不了奖学金,你家人就会生气。
相作凝:这还不是我的事吗?
杏少琢: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家人看的,你把我当什么?
(相作凝看着他没说出话。)
相作凝:[那天我们没吃饭,他把钱付了直接走了,然后汤就上来了,我坐了一会儿也不想吃,就也付了钱走了。]
相作凝:[现在想起来,我也不明白我那时怎么了,我确实说了让我自己都觉得震惊的话。]
相作凝:[但好像我和那时已经完全不同了,我从上大学起有种脑子被换了一个的感觉,想起以前的事就像站在一边看着从前的自己,那个人并不是我。]
相作凝:[我们一个礼拜没联系,然后我去了他家。]
〈家〉
杏少琢:怎么还提东西,什么啊。
(相作凝关上门,站着换鞋。)
相作凝:给你买了点儿芒果和蓝莓。
(杏少琢站在门口看着他换完鞋,相作凝把塑料袋提到餐桌放下了。)
杏少琢:我要转学了。
(相作凝转过身看向他。)
相作凝:因为处分吗?
杏少琢:当然跟那没关系。我这学期就在想了,我想接我家的生意。
相作凝:你不是最讨厌做生意了吗?你家逼你这么久你都还不愿意。
(相作凝不明白。)
杏少琢:想法会变的。
(相作凝看着杏少琢,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相作凝:可是课都——
杏少琢:明天开始补课,这两个月衔接加预科。
(相作凝还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相作凝:你真要转?
杏少琢:真的。已经确定了,下午和我爸去学校办手续。
相作凝:……
相作凝:那你都上了一年了——
(相作凝还是不太懂他这个决定。)
杏少琢:我再往后面出科,出去了我家就负担不了了。
(相作凝并没有真正地理解。)
杏少琢:我不想一边上学一边又担心钱怎么办,那样的日子我不可能过。
相作凝:那是为什么——
杏少琢:你得问我爸了,他就是一边要给我花钱,一边嫌我花钱。
相作凝:……
相作凝:你都决定好了,我会尊重你。
(相作凝弯下腰对他鞠了一下躬。)
(杏少琢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有点被吓到了。
相作凝:我今天是来给你道歉的,对不起,不应该对你那样说话,以后我会注意不说伤害你的话。
杏少琢:……没事。
(杏少琢脖子发热。)
杏少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正规的道歉。]
杏少琢:我们上了这个学校以后待在一起太久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各自分开一段时间,反正后面都要忙起来了。
相作凝:多久?
杏少琢:半年。明年寒假再见面。
相作凝:那么久……
杏少琢:一下就过去了,我们早就应该单独过生活了。
相作凝:好吧。
(相作凝嘴上答应,心里升起恐慌感。)
杏少琢:我知道我一直有问题,你这样很好,不要因为我改变自己。
相作凝:……
相作凝:[他经常说觉得自己不好的话。但后面那些是第一次说。]
相作凝:[寒假我们见了,但像不认识了一样,那次他父亲和我父亲也在,还说我俩咋不说话了呢,我们都没回答他们。]
相作凝:[我们是邻居,但是独户,车进车出根本碰不上,上下学时间也不同。]
相作凝:[之后我出科没有通知他,我知道他不会想来送我。]
相作凝:[一个人在外面真的是什么困难只能自己吞,我自认为适应能力强,却也无法承受那种痛苦。那样过了几个月,我没有抱任何希望,试着在网络上联系他。]
相作凝:[收到回复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宿舍房间里叫了出来,学校的消息确定下来的那天我都没有那么激动。]
相作凝:[我的同学朋友放假都回家,我一次也没回过,我知道如果回了,那下一次出发前会痛苦到我受不了。之后又是漫长的适应过程。那还不如一直忍着,毕业了再说。]
相作凝:[双亲说想我,我捂着嘴不出声,然后说外面好玩儿,不想回去,挂了电话一个人趴在床边痛哭,觉得心脏都要搅坏了。]
相作凝:[没课的时候我就做兼职,给学生跑腿,去咖啡厅当点单员,我怕我停下来乱想,怕我哭,怕家里又出什么事怎么办。]
相作凝:[我一恐慌就会让自己忙碌,这是我发现的蜜蛋糕,忙起来我就会慢慢幸福,不再害怕。]
相作凝:[我从没产生过放弃的想法,那怎么能放弃呢?除了我自己谁能帮我?我的家人可能会明天什么都没了!]
相作凝:[我只和琢说开心的事儿,他也有很多新鲜的事跟我说。我们基本每天都聊一会儿,有时聊到通宵,还聊不完。就是好兴奋,好快乐。]
相作凝:[毕业后我已经融进了那里,觉得继续在那里生活也不错。我在职业舞团干了一年,幸福而飞快的美好的日子。可意志无法战胜身体,我必须得走了,而且这辈子都碰不了舞蹈了。]
相作凝:[其实从刚得知腰没法根治时我就想到以后一定会有这一天了,练的时候我心里也会恐惧,不知道还能练多久。从舞团离开的那天我走在阳光照得人脸发热的街上身上并不热,觉得天气很舒服。回了租的房子,我就开始找下一件能做的事了。]
相作凝:[没几天我决定去潜水队了,而没十几天,我在房子里崩溃了一场,不明白我真的不能跳舞了吗?这么多年在做的事却一下不能做了,真的吗?]
相作凝:[我无法相信,也心里开始排斥接受了,我还想回去,为什么我的身体不能变好。]
相作凝:[一连快两个月都没能接受,每天都好像哭过了,觉得做什么都不是真的在活着,我的所有都没了。]
相作凝:[现在已经不太记得那几个月的事了,只记得我可能会坐在湖边看鸽子,在一个人永远很多太阳永远很舒服的地方。]
相作凝:[至于为什么决定回来……]
2011 2月1日 周二 21:40
〈机场,出站口〉
相作凝:这么晚你跑出来。
(相作凝手里拉着两个行李箱,朝那边走过去。)
杏少琢:你坐十几个小时肯定累死了。
(杏少琢左手接过了右手的行李箱换到右边拉着。)
相作凝:涓涓说要来接我。
杏少琢:他肯定想你。
(两人走了一会儿。)
相作凝:你开车来的。
杏少琢:当然了,新车。
相作凝:你妈你爸给你送的。
杏少琢:放车库就没动过了,都两三年了。
相作凝:那还叫新车吗。
杏少琢:我要不是接你,灰我都不想擦。
(两人出了机场,相作凝看到那辆车时“喔”了一下。)
杏少琢:明天我就去卖了。
相作凝:别啊,这多好看。
(相作凝在看那辆车,视线完全被吸引了。杏少琢在后备箱放箱子。)
(后备箱合上,杏少琢往驾驶位那边走了。)
(相作凝还在一直看这辆车,拉开副驾的车门。)
〈车内〉
(车速很快。)
相作凝:你明天还要去俱乐部。
杏少琢:他们不管假,有活就得干,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休。
(相作凝身体往座位上靠了一下,好像有点紧张。)
(杏少琢注意到了,轻笑了一下。)
杏少琢:我慢点儿。
(车速降下来了,相作凝感觉缓过来了。)
相作凝:[上个月我和昌组通过话,他们给我定了今年中旬的时间,那之间这几个月我没事干,会先去公司帮忙。]
杏少琢:他们下半年要搬出梨水,去年筹划梨水片的时候想让我当负责人,我不想干,现在听他们安排。
相作凝:你就想待梨水。
杏少琢:不想去外地。
(相作凝看着前面挡风玻璃外的景色,有种脑子痛痛的感觉。)
相作凝: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杏少琢:大概知道。
相作凝:我都不知道你咋知道的。
杏少琢:你去年说搬家了我就能猜到。
(相作凝右手从外套口袋里取手机。)
(他点了几下,找到和相定艾的消息记录。)
相作凝:有这地方吗。
(相作凝给杏少琢念了。)
杏少琢:你不用念完我都知道是哪。
相作凝:你真的适合当司机。
(相作凝往左转过脸看向杏少琢,耳朵上没有洞,但有长住的疤痕。)
杏少琢:你知不知道梨水现在最贵的是哪。
(相作凝回忆了一会儿。)
相作凝:那个……
相作凝:那一块儿。
杏少琢:不是。
(相作凝又想了一下。)
相作凝:我咋知道。
杏少琢:你家。
(相作凝往左转过头震惊地看着他。)
杏少琢:你等会儿回去就知道了,没住几个人。
(相作凝呼了下气转过头,心里一下反应不过来。)
相作凝:[心跳通通的。]
相作凝:[我只觉得烦躁和害怕。]
相作凝:[有个房子不就行了吗,买那么贵……涓涓还没十四岁呢,以后那么多要用钱的事儿。]
相作凝:[他都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这一下……万一又出什么事,那不是我们都对不起他吗。]
相作凝:[他不能和我一样。绝对不能。我这么多年只要一停止忙碌心里就会恐慌,全是绝望的想法。]
相作凝:[而且我不是为了自己忙碌,我只是为了折磨自己而努力……]
相作凝:植择清现在住哪了?
相作凝:[不知道为什么听琢提起植择清时我心里就会安定下来。]
杏少琢:昌组有套房,他去年住进去了。
相作凝:一个人?
(相作凝往左转过头看向杏少琢。)
杏少琢:不然呢,梨水片下半年才成立,现在谁也没有。
相作凝:你不能让他一个人住着啊。
(相作凝反应太大了,杏少琢看了他一眼。)
杏少琢:……都十四了,住个房子有啥不行。
相作凝:他吃饭怎么办啊?
杏少琢:他不吃饭。
相作凝:……哦,我都忘了。
(相作凝看向前面。)
相作凝:那……有人撬门怎么办,万一把他拐了怎么办。
杏少琢:你在贫民窟待了六年吗?科外生存那么紧张?
(杏少琢不知道相作凝都在想些什么。)
相作凝:……你得跟他一起住着啊,那你能放心吗。
杏少琢:……
杏少琢:我应该跟你说过他把我都当同龄人了吧。
相作凝:你不担心吗?
(相作凝看向杏少琢。)
杏少琢:那是宿舍,下半年就有人跟他一起住了。他都一个人在俱乐部住了快两年了,早习惯了。
相作凝:你说为什么俱乐部能招到这么多年龄小的?
(杏少琢呼了下气,车里安静了,他稍微咬了下嘴唇内壁不知道该怎么讲。)
杏少琢:现在哪都挺难的。
相作凝:……那也太小了……
杏少琢:以后只会越来越小。
(相作凝也明白现在的境况了。)
杏少琢:去年成立的箜组年龄还行,今年又进了一批成员。
相作凝:箜组……
杏少琢:桃甘的。
相作凝:哦……
杏少琢:现在成立的那几个片我都研究过了,全是学校模式。
(相作凝心里知道自己将来该怎么做了。)
.
〈家〉
(相作凝走出电梯。)
相作凝:涓涓。
(相定艾坐在餐桌写作业,脸上笑起来放下笔从椅子起来朝他走过去。)
(走到跟前他却看向杏少琢了。)
相定艾:少琢。
(相定艾高兴地叫道。杏少琢把两个箱子从电梯拉出来,嘴张开了看着他。)
相作凝:哎你哥站这儿呢。
(电梯门关上。)
杏少琢:长这么高了……
相作凝:要不要抱一下。
(相作凝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相定艾。)
(相定艾朝杏少琢大大地张开双臂。)
(杏少琢和他拥抱了。)
杏少琢:天呐……以前我抱你拿玩具……
(相定艾的身体在杏少琢怀里热热的,杏少琢本能地眼眶里有泪水了。)
相作凝:他在他们班不算高的。
(杏少琢和相定艾分开。)
杏少琢:这还不高?
(杏少琢有些惊讶地看着相定艾。)
相作凝:现在都这样,你去校门口看一会儿能出来好几个比咱俩高的。
(相作凝拉上两个箱子往客厅走了。)
(杏少琢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相定艾,因为眼睛红了没能说出话。)
(杏少琢走到阳台,相作凝把箱子放那了。)
相作凝:植择清身体怎么样?
(相作凝小声问他。)
杏少琢:正常。
(相定艾坐在餐桌听到这两句话了,但没听到名字。)
(相作凝朝相定艾那边走过去。)
相作凝:把你一个人扔家里了?
(相作凝走到沙发坐下了,没脱鞋躺了上去。)
相定艾:他俩明晚不一定回得来。
(相定艾边写作业边说。)
杏少琢:你回来故意不说,你们妈和爸除夕又回不来,你们一家简直了。
(杏少琢在靠阳台的沙发边坐下。)
相作凝:我要吓他们一下。
(杏少琢从沙发起身,朝相定艾走过去。)
(相定艾在预习下学期的课。)
(杏少琢站在一边看着。)
相作凝:他给我说他们班好些人自己不学还见不得他学。
(相定艾眼神有些不太好了。)
杏少琢:这种你就得直接骂,他们被骂没面子一次就不嘴贱了。
(相定艾什么都没说。)
(杏少琢往右转过身看向相作凝。)
杏少琢:给你贴药,我回了。
相作凝:你……
相定艾:你别回了,住这儿吧。
(两人同时不想让他走。)
杏少琢:我不回我明天还上班儿呢。
(杏少琢对相定艾说。)
相定艾:那让——
相作凝:我明早送你。
杏少琢:你送我?你坐都坐不起——
(相作凝啧了一下。)
(杏少琢什么都没说了。)
(相定艾看着课本。)
相定艾:[刚才一见面我就感觉到了,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相定艾:[……]
相定艾:[他的腰要怎么办呢。]
相作凝:我房间在几层?
相定艾:你自己选,上面两层都空着。
(相作凝从沙发起来,)
相作凝:走。
(相作凝和杏少琢出了电梯,相作凝随便推开了一间门,把灯打开走进去。)
相作凝:[感觉跟住酒店一样。]
(相作凝坐在床边脱了鞋趴到床上,杏少琢从他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药。)
相作凝:能不能请假。
(杏少琢撕掉离型纸。)
杏少琢:请假干啥。
(杏少琢把他衣服掀上去。)
相作凝:下面一点儿。
(杏少琢把药贴了上去,抚了抚。)
相作凝:你都连着多少天没休了。
杏少琢:那我自己选的。
(杏少琢走到床另一侧,找到垃圾桶了,把纸扔进去。)
杏少琢:找治疗师要到年后了?
(杏少琢走过来。)
相作凝:嗯。
(相作凝慢慢翻过身平躺着。)
相作凝:不敢让椒骨的医生乱治。
(杏少琢站在床边看着他,两人都没说话。)
相作凝:我被这腰拖一辈子。
(相作凝看着天花板的灯。)
杏少琢:已经可以了,二十岁以后身体机能下降,你还要跟十几岁比吗。
相作凝:二十岁?人的健康时间被你缩短多少。
杏少琢:我觉得儿童时期就是最适合工作的时候,二十岁以后应该躺下睡觉。
相作凝:……
相作凝:我都不知道该咋说你这句话。
杏少琢:二十岁是道坎儿。
相作凝:那这句话没错。
杏少琢:你赶紧躺,我回家。
(杏少琢转过身走。)
相作凝:等下,我还一直没问你。
(杏少琢转过身看着他。)
相作凝:你干这个真的行吗,天天要和人说话。
杏少琢:……
杏少琢: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相作凝:……
(相作凝不知道怎么说了。)
相作凝:[种种担心堵在心里,让我一个字抖问不下去了。]
相作凝:[像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感觉,两个人坐着吃饭说不出话。]
相作凝:[哎……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相作凝:[他走后我听着电梯合上的声音,就睡着了。]
相作凝:[早上醒来光线很充足,卧室里太舒服了。我身上被盖好了被子,衣服也脱了。]
相作凝:[我觉得有点奇怪,问涓涓他上来了吗?他说没,是少琢车钥匙掉沙发上回来找了一趟,可能又上去了。]
相作凝:[……他为什么要上来那一趟呢。]
相作凝:[我在家待了一个月才适应了,那一个月晚上睡觉都有是暂住的感觉,心里还在想以前那个房子。]
相作凝:[想跟琢做邻居的时候。]
相作凝:[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了,我还是会觉得不真实。]
〈餐厅包间〉
(相作凝盘腿坐在桌边。)
相作凝:[我进回组前一个礼拜,那天和琢看了电影,出了检票口以后他收到了昌组的消息,说宿舍要停水三天,所以他去把植择清接上了,我们三个一起吃了晚饭。]
(植择清盘腿坐在对面,靠里靠墙。)
植择清:片也要和其他片交流,但比在昌组好多了。
相作凝:我不觉得昌组累,跟我之前干的差不多。
(植择清脸稍微仰着。他看着相作凝的眼睛。)
相作凝:[真是……跟琢说的一样。]
相作凝:[而且眼睛太好看了。]
相作凝:[这个琢没跟我说过。]
相作凝:[在车上他一上来我就觉得他……好不一样。]
相作凝:[总是在脑子里想他的年龄只有十四岁这个事实。]
(杏少琢拉开推拉门回到包间,把门关上。)
杏少琢:昌组又挑进来一个。
(杏少琢手上拿着手机在相作凝右边盘腿坐下,把手机扣着放桌上。)
植择清:我还要等吗?
杏少琢:再等,至少四个人你再进。
相作凝:[昌组担心他会被注意,因为他之前过的不是人类的生活,有人可能会总想探究他的过去。]
相作凝:[我目前没觉得他容易被怀疑,拿福利院做个借口不会有人总追着问的。]
(杏少琢端起茶杯。)
杏少琢:哎你跟阔当燕怎么说的?
(杏少琢没喝,突然想起来。)
植择清:我说我档案还在福利院,都办好了才能进俱乐部。
杏少琢:我这段时间忙得都忘了给你说怎么跟别人说话。
(杏少琢放下茶杯,没有喝。)
植择清:我能应对得过来。
相作凝:阔当燕……
(相作凝念着这个名字。)
(杏少琢往左转过头看向相作凝。)
杏少琢:你见过?
(相作凝想了一下。)
相作凝:他双亲都是制片人,洗钱的,他爸的……亲哥上完学自己走了,觉得接受不了家里。出去自己开了家小零食店,结果为了救一个在学校楼顶要跳下去的学生,被店那条街上跟他有过冲突的人从背后推下去了,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相作凝看向杏少琢。)
相作凝:结果死完七天夜里那个学生从同一个位置还是跳了。到现在除了那届学生没人知道有过这事儿。
杏少琢:制片啊,就因为觉得不干净就走了?
(相作凝点了下头。)
相作凝:是啊,就是讨厌家里,阔当燕他爸当年都跪下求了,一点儿用没有。
植择清:可他说他家有家文具店。
相作凝:是有家文具店,为了瞒他开的,也洗钱用。
植择清:制片人都是洗钱的吗?
杏少琢:不是不是,不能那么说。
相作凝:聊两句没事儿。
植择清:怎么样能当制片人?
相作凝:你想当吗?
植择清:……
(植择清看向杏少琢。)
杏少琢:你想什么就怎么说就行了。
(相作凝有些没懂两人之间的感情。)
植择清:只要是能赚钱的我都想当。
(门被推开,服务员进来给杏少琢说了几句话。)
(相作凝在想怎么回答植择清这句话,等回过神推拉门已经关上,服务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