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一想到这就忍不住落泪,她是最末的答应也就罢了,若是皇上今晚不宠幸她,那么她将是整个后宫的笑料。
之后她就一直默默流泪,甚至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些认命。
哪曾想,过了一会,蜷缩在被褥里面的安陵容并没有发现被褥被人掀起一角。
她不敢在皇帝面前哭出声,只能泪眼婆娑咬紧嘴唇,不让哭声泄了出去,怕惹怒皇上。
殿内里弥漫着安静的气息,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以及烛火燃烧声。
人在寂静的环境下最容易想多,更何况是敏感多疑的安陵容。
她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皇帝的声音,巨大的悲意让她以为皇帝说是让她滚出去养心殿,眼泪便彻底止不住了。
皇帝看着越哭越凶的安陵容,以为是自己哪句话惹到对方了,顿时慌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有奶便是娘,如今的安陵容就是他胤禛捧在手心里的宝。
安陵容越是哭着起劲,他心里便越慌乱,怎么办,他的三十万两白银要飞走了吗。
皇帝一想到这心就抽痛起来,三十万两白银摆在面前拿不到,这分明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他不能放任安陵容继续哭下去了,当务之急便是让安陵容脸上有笑容。
皇帝亲手抚去安陵容脸上的泪水,像对待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可不是吗,绝世珍宝又不能换银子用,只能收入国库里,放着生灰。
但安陵容就不一样啊,那可是唾手可得的三十万两白银啊。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安陵容,感觉到了脸上那轻柔的抚摸,有些呆愣住了。
谁在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泪痕?她怎么哭出来了,还哭了那么久?
她感受到脸上有两道黏糊的泪痕,就立马回过神,甚至不敢侧头去看是谁。
她仗着那被褥盖过头,隔绝了外面,让她有一丝安全感,就生了几分泪意。
猛的被人发现她哭了,让她脸上多了几分羞意,她如今也猜到为她抚去泪水的是皇帝。
“不哭了,哭的让朕也心疼,都是朕的错,朕不该那样说的。”
皇帝发现了安陵容止住泪水,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便对安陵容说着一些不要钱的情话,来哄对方开心。
他说的这些情话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就是张口就来的程度。
先不说他同几个后宫嫔妃说过这些情话,单拎出他批朝臣请安折子的回话,都是一些长篇大论的肉麻话。
所以情话之类的,对于皇帝来说是家常便饭,他甚至可以说不重复的情话。
但安陵容不知道啊,她听到皇帝说的情话,脸上逐渐有了明显的红晕,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些话。
她自从父亲成为松阳县的县丞之后,便对她和母亲冷落至极。
父亲的官职是母亲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父亲当官了,母亲的眼却不好了。
后来,父亲娶了几房姨太太,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原本就不好的眼睛变成了半瞎的状态。
故而安陵容小时候短暂获得过爹娘的疼爱,当时人人都羡慕他们一家三口。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父亲有了新欢,母亲郁郁不得志,她在自己府上也要看别人眼色生活。
皇帝见安陵容脸上那明显的羞意,在心里呼出一口气,哄人实在太不容易了。
平时他哄翊坤宫的华妃,去翊坤宫用膳,说几句情话,在履行赘婿的义务 。
甚至他连一些赏赐都不带,年家赘婿带什么赏赐,他人到翊坤宫就行了。
但安陵容同华妃不一样,他还不晓得安陵容究竟是什么性子,年家赘婿那一套他没有对安陵容用。
夜深,正是卖身的好时候,安陵容成功宠幸了皇帝,嗯,皇帝也如愿成为了安陵容是赘婿。
一番沐浴之后,安陵容与皇帝两人都换上新衣裳躺在床上。
皇帝成功进行了哄人的一套流程,美人在怀但他已无心。
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在想那白银三十万两究竟到手没有,他都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了,不给银子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他不敢让安陵容侍寝完就被送回延禧宫,今晚还没有过呢,他不能前功尽弃。
但一番劳累下,皇帝早有了睡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精气神早就耗光了。
更不提皇帝已步入中年,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不一会,殿内就响起了明显的打鼾声。
而一旁的安陵容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的心一直静不下来,盯着看着上空的床帷。
她成功侍寝了,除了生病的甄姐姐,以及年幼的淳常在,她再也不是宫里头唯一没有侍寝过的新人了。
最起码来说,她和母亲的未来有了奔头,不会再有人看低她们了。
安陵容抵挡不住困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她睡着时脸上的嘴角微微勾起。
次日凌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帝年纪大了,还是一直惦记他那三十万两白银,他比平时醒的时间还要早一会。
他见安陵容有了醒意,便小声往另一边的偏殿走,并吩咐苏培盛不要打扰里面睡着的安陵容。
苏培盛听到皇帝的话低头应了句是,而一旁端着茶水的芳若脸上却有些裂痕。
离上早朝还有一段时间,苏培盛就人端来一些好消化是糕点,让皇帝先垫垫肚子。
皇帝漫不经心吃着糕点,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怎么还不见那三十万两白银的影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终于浮现了两行字,他眼睛瞬间放光。
“经初步查验,安陵容这一夜的心情持续稳定,脸上也有了笑容。
你已完成该任务,奖励正准备发放,请遣散无关人员。”
皇帝看到最后几个字时,虽然不太懂,但勉勉强强能理解大概意思。
“苏培盛,让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都出去,朕想一个人待着。”
皇帝放在手中的糕点对着一旁伺候苏培盛吩咐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被察觉到的急切。
他不敢不照做,生怕晚了一步,那三十万两银子就没有了。
“是。”
苏培盛听到皇帝那略微低沉的话,心里有些许的疑惑,但脸上没有变化。
毕竟皇帝喜怒无常惯了,他就也没有想过多,按皇帝的吩咐来行事,让皇帝一个人留在偏殿。
苏培盛等人刚离开,殿内就凭空出现了十几个的箱子,让皇帝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