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给过苏培盛两次机会,但苏培盛一次都没有把握住机会,那就别怪他了。
此刻,皇帝听到苏培盛说的话后,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连看苏培盛的眼神都是平淡无奇。
他不想再听到苏培盛的任何解释,解释是留给想听的人,但他如今不想听了。
“苏培盛,既然你说你对朕忠心耿耿,那便证明给朕瞧。”
皇帝并没有回答苏培盛那有些勉强的请求,而是轻飘飘丢下这一句话。
随后,他给了旁边站着笔直的夏刈一个眼神,示意将苏培盛拖下去。
夏刈接受到皇帝的眼神后,便不再收敛自己的气息,气场全开,将有些呆愣的苏培盛拖了下去。
他作为皇帝的心腹之一,同样也是粘杆处的首领,自然明白皇帝真正的意思。
而被夏刈拖着走的苏培盛一脸呆滞,怎么会是这样,他明明痛哭流涕,一脸悔悟,甚至还拿多年的侍奉之情来要挟皇帝。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皇帝应该在听到他说那些感人肺腑的话后,不再追究他与嫔妃宫女有染的事情,还想过最严重不过挨一顿板子这件事就过去了。
结果皇帝不但没有按他想的那般做,还让粘杆处处的人将自己带下去。
粘杆处甚至比慎刑司还要可怕一万倍,最起码他这个御前大总管的身份在粘杆处没有什么用处。
苏培盛自认为拿捏住皇帝的软肋,却没有想到皇帝根本不在乎他。
可惜他被权力迷了眼,没能认清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一步错,步步错。
哪怕他还在皇帝面前为崔槿汐求情,好打动皇帝那恻隐之心。
万万没想到这一招竟然失策了,早知道他为自己求情就好了。
他与崔槿汐刚互相定情不久,感情自然不牢固,更不会说为对方不顾自己的性命。
若是相处久了,感情牢固了一点,他也可能真的会为崔槿汐去死。
何况民间有句俗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和崔槿汐还不是夫妻呢,不,甚至连宫里头对食都算不上。
苏培盛哪怕再后悔,他也不能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感到深深的无力。
虽然他不知道皇帝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瞧着夏刈这架势心里有些慌张。
一盏茶后,夏刈从粘杆处出来,他换了身新的宫服,若是凑近夏刈三尺近的距离,便能闻到其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
他一只手稳稳端着一个盘子,稳稳当当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期间盘子并没有任何晃动的痕迹。
“皇上,已处理好,请您过目。”
夏刈说完后,恭敬将手里端着的盘子弯着腰放在书案上。
“嗯。”
皇帝听到夏刈说的话,眼皮都没有掀起一角,低头快速写着字。
他没有批请安折子,倒是另找几张纸写类似于觉迷录的书籍。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一些心得让后人警醒,顺便述说他为什么这般做,以及侧面证明他不是德不配位。
因为虽然这次没有获得黄金百万,但他总觉得神仙还会找他的。
尽管如今没有多少内容可以写,但他不急这一时,打算后面边写边修改。
夏刈听到皇帝的回应后,便后退几步,收起自己的气息,低着头目不斜视望着地上的毯子,等候皇帝的命令。
皇帝一笔作气写完了一页纸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桌面上的盘子。
只见那盘子里面赫然装的是一颗仍在跳动不停的心脏,血腥味扑面而来。
那血腥味有些浓郁,逐渐弥漫整个书房,盖过了书房里点的香料。
不过他只是轻轻蹙眉,盯了好一会那盘子里装的心脏,像是回想什么往事似的,久久不回身。
他盯够了面前还跳动的心脏,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记得将尸体丢到郊外的乱坟岗处,再找几个野狗处理来尸体。”
皇帝神情淡淡看向站着笔直的夏刈说道,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吩咐一件寻常小事般。
“是,奴才明白。”
夏刈的嗓音低沉有力,不过脸上却是一副面若冰霜的表情,仿佛对此处理方式见怪不怪。
他们粘杆处是皇帝暗处里一把锋利的刀,而他作为粘杆处的首领,帮皇帝处理的事情也更多,用的手段也层出不穷。
所以皇帝所说的将尸体丢在乱坟岗的处置方式,对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他刚上前几步,想将书案上的盘子给拿走时,却听到皇帝又一次开口,便立马将快要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
“夏刈,碎玉轩的宫女浣碧是小选进来的宫女吗?”
皇帝处置好背主的苏培盛后,心中的怒火消了一点,他这才想起黄金百万这件事。
所以他才忙不迭开口询问夏刈,那位碎玉轩宫女浣碧的来历。
夏刈是帮他处理暗处的事情,这种宫中的事情显然不是夏刈管辖范围,
但他要处置宫女浣碧却不想通过慎刑司,只能让粘杆处的夏刈接手。
因为那碎玉轩的宫女浣碧口无遮拦,害得安陵容闷闷不乐。
而苏培盛又因为私欲隐瞒了碎玉轩发生的事,才导致他没有得到那黄金百万。
如今隐瞒的苏培盛已经死了,只剩下了碎嘴的碎玉轩的宫女浣碧。
“回禀皇上,那宫女浣碧不是通过小选进来的,倒是因占了珍嫔贴身婢女的名额进宫。”
夏刈调查珍嫔的事情时,倒是留意下了一下那个不懂宫规的浣碧,所以面对皇帝的问话时,才应付自如。
“将碎玉轩宫女浣碧拔去舌头,跟苏培盛一样丢去乱葬岗。”
皇帝一听夏刈说碎玉轩宫女浣碧不是小选进宫,便放心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