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在哥谭市伯恩利区发现了雪鸮的行踪。」
迪克格雷森扫过手机上的情报，立刻起身穿戴他的战衣。
“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鬼魅般出现在过道，英伦腔在这幽暗的大宅子里更显阴森，“您又要去哥谭了吗？”
迪克没有回应，只是次序分明地将分离式战衣一件件套上。
“那么，请不要死在芭芭拉小姐手上了。”管家微笑着送上诅咒一般的祝福。
这句话戳得迪克几乎想要发火。
但目光触及到阿尔弗雷德虚假的笑时，只能把怒火压回心底，用力地把门摔上。
摔门是迪克格雷森唯一能做出的抗议手段。
他可不想被大口径武器指着脑袋。
——
若换作六年前，迪克格雷森绝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着名的托马斯韦恩收养。
不过说是「收养」可能不太恰当，应该说是「收留」。毕竟托马斯没有和他签署收养协议，也没有向媒体公布自己有了个养子。
但托马斯也不是单纯地将他捡回家当手下。
迪克的待遇比夜枭手下的其他利爪好上太多太多。
他在托马斯的庄园里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他偶尔能得到来自夜枭的亲手指导。
甚至，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会喊他一声「少爷」。
这都说明了迪克格雷森不是一位普通的利爪。
但他也没有其他的称号，没有独立的战衣。
夜枭需要利爪出动时，他混在利爪群里，和其他利爪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而芭芭拉不一样。
同样是被收留，芭芭拉戈登不仅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代号，还有着相当于总裁秘书的地位。
在雪鸮失踪之后，她更是直接穿上了雪鸮的战衣，代替雪鸮成为了猫头鹰法庭的主人。
迪克曾经试探着问过托马斯，既然雪鸮失踪了，为什么不回到哥谭。
但他得到的只是来自托马斯冷漠的一瞥。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托马斯说。
然而迪克格雷森可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他觉得夜枭内心深处一定是想要回到哥谭的，对方办公室里那幅巨大的哥谭画像和滴水兽雕像就是证明。
所以迪克认为，如果他能够打败现任雪鸮芭芭拉，将哥谭市作为贡品献给夜枭，或许他就能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
因此，他在哥谭布下眼线，随时关注着雪鸮的一举一动。
前任雪鸮失踪至今已有五年，芭芭拉戈登在雪鸮失踪的第二年换上了雪鸮战衣，继续维持着哥谭市脆弱的体系正常运转。
许多人其实并不知道雪鸮战衣下已经换了人——迪克一开始也不知道。
直到某次迪克提起雪鸮时，托马斯一反常态嗤笑道：“不过是个冒牌货。”迪克这才知道雪鸮代号已经换了人。
芭芭拉的行事风格一直在尽可能地模仿前任雪鸮，但她并不像前代那样一直留在哥谭。
她时不时地就会飞到地球的另一个角落，过了数天、甚至数周才会飞回来。
经过迪克长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芭芭拉从返程飞机上落地的那天，就是她防备最弱的时候。
迪克格雷森远远眺望着高耸的韦恩塔，将护目镜拉下。
成败在此一举。
——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弟弟先生的小爪子吗？”刺耳的笑声环绕着落下，身穿滑稽戏服的小丑大笑着靠近，“哦，我可怜的小爪子，你怎么跑到哥谭来啦？”
失策，没想到雪鸮居然和小丑侠合作了。
“抓住他。”雪鸮看都没看迪克一眼，声音经过变声而低沉沙哑，“用他说不定可以引出夜枭。”
“雪鸮，你知道我会到这里来？”迪克抽出手枪，在脑海中规划撤离的路径。
小丑侠闻言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雪鸮，他叫你雪鸮！天呐小小鸟，他叫你雪鸮。”
“很多人都这么叫我。”雪鸮平静地回复着小丑侠的话，将迪克的问话视作空气，“这就是我的目的。”
“噢，真贴心——”小丑侠拖长了话音，手中晃着一个杂耍球，发出沙沙的声响，“但小丑叔叔不喜欢。”
杂耍球被他丢出，「嘭」得一声在空中炸开。
黄绿色的气体在室内弥漫，迪克立刻屏住呼吸向外撤去。
“我管你喜不喜欢。”雪鸮冷笑打开电梯门，“别把他弄死了。”她走进电梯内，门缓缓合上。
“好好好，唠叨的臭小鸟。要不是我们的目标相同，我才不会在这里听你叽叽喳喳。”
“嘿，小爪子，你见过小糖果吗？”小丑侠念叨着一些迪克听不明白的话。
“什么？”迪克下意识地问了回去。
“也是，这是专属称呼。”小丑侠穿着弹簧鞋跳来跳去，所有的攻击都在他身上落空，“小雪鸮，小雪花，小白鸟，只有小糖果是专人专用！”
小丑侠的攻击五花八门，路数也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比如在迪克以为小丑侠要踹过来时，他却突然收腿跳了一段踢踏舞，胸前的胸花里喷出一股腐蚀性液体，让人猝不及防。
“小糖果应该也没见过你，亲爱的。毕竟她离开前，弟弟先生把你藏得很好。”
装饰着红绿绸带的飞刀破空而来，扎进迪克的肩胛处。
“你叫什么来着，灰色小子（格雷森）？听起来，你比小小鸟更像是小糖果的人。”
迪克隐忍地发出一声痛呼，手中动作没受影响，挥刀向小丑侠砍去。
小丑侠躲开了，但迪克的刀刃也切断了对方身后挂着吊灯的绳索。
硕大的吊灯砸在瓷砖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扬起的碎片和尘埃遮挡住了小丑侠的视线。
迪克不顾自己被玻璃碎片扎得鲜血直流的手臂，趁此机会飞快向外跳去。
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冲刷着迪克被腐蚀性液体侵蚀的皮肤。
他在空中滑行，视线向身后望去。
只见小丑侠高举着花色的手绢，对着他做了个飞吻手势。
小丑侠殷红的嘴角向上咧开，夸张地比出口型。
「替我向小托马斯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