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丫头竟然要为他的“死“寻短见？
“开什么玩笑！”林野攥紧了拳头，“至于吗？就因为那点破事？”
一位白发老者走上前。
“姑娘那里危险快回来吧。”
张小鹿像没听见一样反而把一条腿跨出了护栏。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老者急了。
“孩子死不能解决问题啊！”
“他不会原谅我的...”张小鹿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都是我害死了他...”
说着她把另一条腿也跨了出去。
整个人悬在崖边双手还抓着护栏。
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
林野站在人群最后面额头渗出冷汗。
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张小鹿对他的感情竟然深到愿意放弃生命？
“不行...”林野咬着牙，“她要是真跳下去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老者还在苦口婆心地劝。
“姑娘你想想家里人...”
“我没有家人了。”张小鹿苦笑，“唯一在乎我的人...也被我害死了...”
林野再也忍不住了。
正要冲上前去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张小鹿的手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崖外倾斜！
“张小鹿！”
“你他m傻不傻！”
林野的怒喝被山风吹散，眼看着张小鹿松开护栏纵身跃下。
白发老者扑到栏杆边徒劳地伸手。
崖边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尖叫着拨打110。
几个胆大的游客趴在护栏上往下张望。
张小鹿在坠落中听见隐约的喊声。
呼啸的风灌进耳朵脑海里闪回青龙村的画面。
林野帮她修理漏雨的屋顶。
两人蹲在田埂上分食烤红薯。
“再也回不去了...”
她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身体在寒风中越来越冷。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突然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
耳边响起那个以为永远听不到的声音。
“睡吧。”
“没事了。”
张小鹿想睁眼却使不上力。
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
彻底陷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
真好黄泉路上有他作伴...
林野单手抱着昏迷的张小鹿。
另一只手不断调整下坠角度。
怀里的姑娘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蹭脏的脸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
他苦笑着摇头。
“装死都不得安生。”
眼看距离谷底还有百米他突然凌空转身。
黑袍翻卷间两人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济北市殡仪馆的追悼厅里郑山吉看了看手表对工作人员挥手。
“收拾了吧。”
“都三个小时了。”
“谁敢动我弟弟的灵堂！”穿着黑色套装的林玲一把拍开工作人员的手。
“郑主任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郑山吉推了推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讥诮。
“林女士，令弟出事前三个月你在哪？”
“他被记者围追堵截那天你在哪？”
“现在倒想起来当姐姐了？”
“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林玲声音发抖，精心打理的卷发滑落几缕。
“小野的遗物必须由我...”
“遗物？”郑山吉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吊唁者纷纷侧目。
“林野最需要家属签字保释的时候。”
“您这位亲姐姐可是连电话都不接呢。”他故意把文件夹摔在桌上。
“现在这些文件您看得懂吗？”
殡仪馆内林玲正抓着郑山吉的领带不放。
“我弟弟的抚恤金必须由我签字！”
“周小姐！”付丹妮突然拉住周慕云的袖子。
“小鹿姐不见了！”
郑山吉整了整被扯歪的领带头也不抬。
“那种女人跑了最好。”
“你凭什么这么说！”付丹妮眼圈通红。
“小鹿姐对林野的感情...”郑山吉冷笑打断，“感情？”
“害死人的感情？”
他转向工作人员：“把花圈都撤了。”
周慕云抓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张小鹿从早上就说要去找林野谢罪...她会不会...”
“六扇门可以协助搜寻。”周振摸着下巴，“不过最近扫黑专项行动能调的人手...”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向郑山吉。
周慕云上前两步：“郑总紫竹集团那么多安保人员...”
“我的人不是用来找杀人凶手的。”
郑山吉掏出烟盒。
“那女人要真有良心早该以死谢罪。”周振嗤笑出声，“不愧是混社会的心够硬。”
“随你怎么说。”郑山吉点燃香烟，“我赌她没那个胆量。”
“你根本不懂！”周慕云突然拍桌震得茶杯翻倒，“她这些天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整夜整夜不睡把安眠药当饭吃！”
郑山吉被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烟灰掉在西装上。
低头掸了掸没接话。
林玲突然转向角落里的许晴。
“许秘书，郑总平时最听你的。”她声音放软，“现在是人命关天...”
殡仪馆后院的临时办公室里许晴刚关上门。
郑山吉就把文件夹摔在桌上。
“你什么时候学会帮着外人说话了？”
“林玲姐都快急疯了。”许晴递过保温杯，“张小鹿这些天瘦得脱了相...”
“她活该！”郑山吉拧开杯盖又重重放下，“林野的命谁来赔？”
许晴突然按住他解领带的手。
“真要一命抵一命？”
见郑山吉瞪眼她直接抽回手转身就走。
“行那我今晚回我爸家。”
“哎你——“郑山吉一把拽住她手腕，“每次都用这招！”
许晴转头看他。
“那管用吗？”
郑山吉磨着后槽牙突然被亲了下脸颊。
许晴已经拿起对讲机递过来。
“南区仓库新到的监控设备正好试机。”
十分钟后整个殡仪馆前院的地面都在震动。
上百辆黑色越野车整齐停靠。
穿黑西装的男人不断从车上跳下来列队。
郑山吉站在台阶上扯开嗓子。
“所有人听着！”
“把手上活儿都停了！”
“挖地三尺也要把张小鹿找出来！”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应答声。
周振看着瞬间清空的停车场咂舌道。
“好家伙这动员速度比我们六扇门还快。”
不到半小时第一波消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