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谁都清楚林野没死。”
整个禅房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竹叶摩擦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郑山吉身上。
“神经病。”郑山吉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转身就要走。
禅房里檀香突然变得刺鼻。
付丹妮一把抓住郑山吉的领带。
“葬礼是你办的。”
“医生是你找的。”
“现在你倒是说清楚!”
郑山吉拍开她的手。
“火化场监控要不要调?”
“入殓师证词要不要听?”
他掏出手机划拉几下。
“这是法医报告要念给你听吗?”
“那为什么不让靠近棺材?”张小鹿突然插话声音尖得吓人。
她光脚踩在碎瓷片上血珠渗出来都没感觉。
“我现在就去跳崖你们看着——“
她猛地往外冲,袈裟翻飞间释永成突然开口。
“阿弥陀佛。”
张小鹿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左脚悬在半空。
付丹妮从后面死死抱住她。
“你不要命了!”
“大师...”张小鹿转向老和尚时突然哭出来,“您看见了的对不对?”
“送我来的是林野...”释永成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那位施主年过半百,老衲不便透露更多。”
“等等“张小鹿眼泪突然停了,“没人说过林野是年轻人。”
周慕云和付丹妮同时转头。
三双眼睛钉子似的扎在老和尚脸上。
“老衲妄言了。”释永成垂眼,“见施主青春年少自然猜想...”
“我要当面谢他。”张小鹿打断他,“就现在。”
佛珠哗啦一响。
“缘起缘灭,那位施主黎明时分就已下山了。”
释永成指向供桌上的长明灯。
“不如为这盏祈福灯添些灯油。”
张小鹿站在古刹的台阶上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她望着释永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肯见我?”
付丹妮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有些人注定只能留在记忆里。”
“林野他...永远活在你心里。”
“活着?”张小鹿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是啊,他明明还活着...”
她甩开付丹妮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郑山吉双手插兜对着剩下的人说:“人找到了!再丢了可别来找我。”
周慕云看了眼张小鹿的背影急匆匆追了上去。
“等等我!”付丹妮却没急着走。
她凑到郑山吉身边压低声音。
“我们会找到林野的。”
“倒是你连搜都没搜就知道小鹿在这里不觉得太巧了吗?”
郑山吉皱眉。
“巧合多了去了。”
“行,让他继续躲着吧。”
付丹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追其他人。
等人都走远了许晴才从柱子后面转出来笑得直不起腰。
“老郑你马脚露得比袈裟还明显!”
“闭嘴吧你。”郑山吉揉了揉太阳穴,“林野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精。”
“要我站你这边?”许晴眨眨眼,“废话。”
郑山吉伸手。
“请我吃饭西餐厅。”
许晴瞪大眼睛。
“又让我掏钱去你开的店?”
“这叫以身作则。”郑山吉一本正经。
“呸!”许晴做了个鬼脸但还是跟了上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释永成轻轻敲了敲禅房的木门。
“出来吧。”
林野推门而出阳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大师为我破戒了?”
“老衲可是冒着破戒的风险。”
释永成捻着佛珠。
“施主不该表示表示?”
林野笑了。
“在我面前还装?”
“说吧想要什么?”
释永成眼睛一亮。
“施主有什么好东西?”
“《大乘经》五卷《佛祖点世经》三卷还有...”林野顿了顿,“佛祖无骨舍利三块,大师想要哪样?”
释永成手里的佛珠突然停住了。
禅房内檀香缭绕林野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放在案几上。
布包展开的瞬间释永成手中的佛珠啪嗒掉在地上。
“这...这是...”老和尚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触碰,“《大乘经》五卷《佛祖点世经》三卷。”
林野掀开最后一层绸布三颗晶莹剔透的舍利泛着莹润的光。
“还有佛祖无骨舍利。”
释永成踉跄后退两步撞上香案,供果骨碌碌滚了一地。
他嘴唇哆嗦着浑浊的老眼泛起水光。
“老衲参禅九十七载...”
“不是说佛家戒贪吗?”林野笑着用指尖点了点经卷,“大师这模样可不太体面。”
“若能留此至宝老衲甘愿担这贪戒之罪!”释永成突然挺直佝偻的背脊袈裟无风自动,“哪怕堕阿鼻地狱...”
林野挑眉。
“好魄力。”
他随手翻开经卷,纸张竟如新制般挺括墨迹在阳光下泛着金辉。
舍利的光芒笼罩禅房连窗棂上的灰尘都变得晶莹剔透。
释永成扑通跪下朝着屋顶合十。
“阿弥陀佛!佛祖垂怜...”
“喂“林野用经卷敲了敲老和尚的光头,“东西是我给的。”
“是是是!”释永成转身就要磕头林野闪身躲开。
“别折寿。”
案几上的舍利突然大放光明照得整间禅房如同琉璃世界。
等强光散去屋里只剩释永成抱着经卷又哭又笑。
“大神通...真是大神通啊...”
山门外郑山吉正靠着奔驰车抽烟。
林野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副驾驶,吓得他烟头掉在真皮座椅上。
“新号码。”林野丢过一张纸条,“永盛祥的稀土,龙喜的紫檀,聚龙的翡翠原石——这批货的坐标我发你邮箱了。”
郑山吉手忙脚乱接住纸条。
“您真要躲清净?”
“三大集团离了您玩不转啊!”
“原料矿脉只有我能找到,不代表我要天天盯着。”
林野降下车窗山风灌进来吹乱他的头发。
“告诉许晴下季度财报我要看到两位数增长。”
林野站在云端手指轻抚过脸颊容貌瞬间变得普通。
连周身那股特殊的气质也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随意选了个方向朝南飞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云层中。
与此同时济北市郊外的墓园里,范语堂颤抖的手抚过冰冷的墓碑。
李校铭和秦敏东站在他身后,三人面前的花束在风中轻轻摇曳。
“我这把老骨头还在,怎么偏偏是你先走了...”
范语堂的声音哽咽白发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