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长夜神清气爽地回到了那间位于寰宇大厦最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座俯瞰整座城市的空中宫殿。
面积超过五百平方米，三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提供了270度的无敌江景。
脚下，是奔流不息的江水和如同火柴盒般的车流人群。
坐在这里，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将世界踩在脚下的、君临天下的掌控感。
办公室的装修风格，是极致的现代极简风，黑白灰三色构成了主基调，冰冷、坚硬，充满了不容置喙的权威气息。唯一的色彩，来自于墙上一幅价值连城的、梵高的真迹。
李长夜坐在那张由一整块黑曜石打造的、价值超过千万的办公桌后，整个人陷入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他闭着眼睛，回味着昨晚叶洛神从骄傲到破碎，再到彻底麻木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征服，已经完成。
接下来，是享受战利品的时刻。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声音柔和而富有节奏感。
“进来。”李长夜没有睁眼，淡淡地说道。
门被推开，他的首席秘书苏小米踩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职业套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既显得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她的手上，端着一杯刚刚磨好的蓝山咖啡，香气瞬间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李董，您要的咖啡。”苏小米将咖啡轻轻放在桌上。
李长夜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苏小米身上。
他的眼神不再是面对叶洛神时的冰冷与残忍，而是带着一种上位者对得力下属的欣赏。
他没有去碰那杯咖啡，而是伸出手，懒洋洋地搭在了办公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小米。
苏小米被他看得俏脸微微一红，但没有丝毫的局促与躲闪，反而迎着他的目光，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微笑。
李长夜伸出手，一把将苏小米拉了过来，让她顺势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苏小米发出一声娇嗔，却无比自然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咖啡的醇香，钻进李长夜的鼻腔。
“小米，”
李长夜的手不老实地在她顺滑的腰线上游走，感受着惊人的弹性和柔韧：“‘启源’的现金流，现在像海啸一样涌进来，我根本花都花不完。你说，我是不是该找点新的乐子了？”
苏小米微微一笑，吐气如兰：“那要看李董您……想整顿哪个行业了？”
她太懂李长夜了。
“找乐子”只是说辞，“整顿行业”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这个男人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和洁癖，他看不惯任何低效、混乱、不合理的商业模式。寰宇集团之所以能崛起，不仅仅是靠“启源”神药，更是因为李长夜用铁腕手段，将一个个传统行业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建立起属于他自己的、绝对高效的秩序。
曾经高污染、高风险、工人待遇如同牛马的传统化工产业，因为寰宇集团的入局，被迫进行了全面的技术革新和福利升级。
不跟进的，就被寰宇用雄厚的资本和先进的技术活活碾死。
如今的寰宇化工，是全球所有化工学子心中的圣地，那里有最高的薪水，最安全的环境，以及最尖端的科技。
李长夜用事实告诉所有人，赚钱，和让员工活得有尊严，并不冲突。
当然，这背后是寰宇集团近乎变态的技术优势和资本实力，是其他企业根本无法模仿的。
苏小米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思索了片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李长夜饶有兴致地问。
苏小米坐直了身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李董，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段子。”
“哦？说来听听。”
“段子是这么说的。”
苏小米清了清嗓子，学着网络上那种夸张的语气说道：“在咱们大夏国，要说哪个地方最能锻炼人，不是军队，也不是工地。而是快递分拣中心。那里什么人都有，有跑路的老板，有欠债的赌徒，有进城务工的农民，有勤工俭学的学生……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她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什么共同点？”李长夜被勾起了兴趣。
苏小米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没有一个孬种。”
李长夜愣了一下。
“没有一个孬种？”
他重复着这句话，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意味。
“是啊，”苏小米继续笑着解释：“据说那里的活儿，不是正常人能干的。能坚持下来的，都是铁打的汉子。所以网友们开玩笑说，快递分拣，专治各种不服，更能检验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孬种。”
李长夜的眼神，渐渐变了。
那是一种发现了新玩具的、猎人般的眼神。
他松开了怀中的苏小米，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快递行业……物流……
这个支撑着整个国家电子商务命脉的庞大行业，他确实从未真正关注过。
在他眼中，那是一个技术含量低、劳动密集的底层产业。
可苏小米口中的那个段子，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个奇异的点。
一种荒诞而又强烈的冲动，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他想去看看。
不是以寰宇集团董事长的身份，高高在上地去视察。
而是……亲自下去，体验一下。
他想知道，那里的活，到底有多苦？
他想知道，自己这个养尊处优、早已习惯了云端生活的人，如果被扔进那个环境里，又能坚持多久？
他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孬种”？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甚至带着几分残忍的笑容。
“既然如此，”他看着苏小米，缓缓说道：“我决定了，要去亲身体验一下。”
苏小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以为自己只是讲了个笑话，逗老板开心，却没想到，这个念头竟然真的被他采纳了。
“李董……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她结结巴巴地问。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李长夜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寰宇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物流。”
苏小米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知道，老板一旦做了决定，就无人能够更改。
一场针对整个快递物流行业的、史无前例的风暴，竟然源于一个网络上的段子。
这听起来如此荒诞，却又如此符合李长夜的行事风格——随心所欲，又雷厉风行。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恢复了首席秘书的专业素养，恭敬地问道：“好的，李董。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准备？”
李长夜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给我准备一身最普通的旧衣服，再帮我弄一个新的身份。记住，不能有任何能追溯到我身上的痕迹。然后，帮我找一家本市最大的、管理最混乱的、名声最差的快递分拣中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招聘信息上要写着……‘日结，工资高，活不累’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