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的画舫突然熄了所有灯笼,唯有水面漂浮的流萤泛着幽光。苏砚握着发烫的星纹玉佩,在青石板上疾走,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净化阵图。就在这时,一曲琵琶声划破死寂,身着黑纱的舞姬从河面踏光而来,裙摆拖曳的不是丝绸,而是细密的噬月纹。
“公子这是要毁了奴家的好戏?”舞姬轻笑,腕间甩出的幽绿丝线缠住附近癫狂的百姓。那些被流萤侵蚀的人突然转身,目光呆滞地朝着星月祠的方向涌去,嘴里喃喃念着:“噬月神降世,星月当陨...”她的面容与冰晶棺少女如出一辙,唯有眼尾的幽绿纹路,暴露了黑影残念的本质。
“住手!”江挽月的虚影裹着破碎的星砂撞碎拱桥栏杆,发间歪斜的冠冕迸发出刺目光芒。她的赤瞳映着舞姬操控的人海,星砂裙摆翻涌成防御结界,却在触及幽绿丝线的瞬间,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少女这才惊觉,对方甩出的每一根丝线,都缠绕着被污染的百姓魂魄。
苏砚的青铜罗盘剧烈震颤,星轨光芒与玉佩产生共鸣。书生强撑着在地面刻下最后一笔,银蓝阵图刚成型,却见舞姬指尖轻点,万千蛊虫流萤突然汇聚成巨型噬月纹,将净化光芒尽数吞噬。“江挽月,看着你的信徒...如何亲手毁掉星月祠!”黑影的声音混着古神低吟,震得整座金陵城的建筑簌簌发抖。
萧翎的曼陀罗短剑赤色龙纹黯淡,她挥剑斩向幽绿丝线,却发现剑锋被腐蚀出缺口。“这些丝线是用百姓魂魄炼制的!”南疆守护者话音未落,就见被操控的人群中,几个孩童突然挣脱束缚,眼中的幽绿褪去,露出求救的目光。但不等他们靠近,舞姬甩出的丝线已穿透孩童的胸膛。
“姐姐的人,谁都别想伤害!”江挽月突然扯开自己的虚影,星砂如暴雨倾泻。她强行凝聚残念,银蓝火焰烧向噬月纹,却发现那些流萤在火焰中分裂增殖,化作更多黑影傀儡。少女的赤瞳泛起血丝,发梢的星砂燃烧成白炽的光芒——这场景与百年前青石镇的惨剧如出一辙,信徒们同样被黑影操控,亲手砸毁了她的神像。
暗处,幽绿瞳孔的黑猫蹲坐在朱雀楼顶,爪子下压着的灰雾核心疯狂膨胀。它望着江挽月失控的模样,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呼噜声:“偏执的守护越是激烈...古神容器的裂缝就越大。”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镜面渗出粘稠液体,镜中倒映的星月祠,正被噬月纹法阵缓缓覆盖。
“用星轨错位!”沈星阑的声音突然从破碎的罗盘传来。占星少年咳着黑血,龙纹胎记在颈侧炸开剧痛:“那些流萤的行动轨迹...与北斗倒转时的星象一致!”苏砚闻言,立刻用玉佩在阵图中划出逆向星轨,银蓝光芒顿时化作锁链,缠住噬月纹的核心。
舞姬发出刺耳的尖笑,袖中甩出的幽绿丝线突然暴涨,将所有守护者困在中央。“你们以为这就是全部?”她的面容开始扭曲,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噬月纹,“这些癫狂的百姓,不过是引江挽月入瓮的诱饵!”话音未落,秦淮河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一座由万千魂魄组成的古神祭坛破水而出。
江挽月的星砂手臂死死护着苏砚,却发现自己的虚影正在急速透明化。她望着被操控的人群即将抵达星月祠,突然想起沈星阑说过的预言:“当守护者的偏执成为利刃,终将刺向自己的信仰。”而此刻,黑影残念操控的傀儡们,手中高举的火把,正要点燃供奉着她残念的祠堂。
黑猫趁机将刻有江挽月生辰八字的冰晶抛入祭坛,整个金陵城的噬月纹法阵彻底激活。苏砚的玉佩突然发出悲鸣,青铜罗盘显示出最后的画面:星月祠在火海中崩塌,江挽月的虚影被噬月纹锁链贯穿,而在风暴中心,水晶棺少女的身影逐渐清晰——这场黑影设下的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