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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我在大明开医馆 > 第144章 吕氏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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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吕氏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

吕氏的人来得悄无声息。

午后医馆清净,只有一位老妇人领着个四五岁的女童坐在角落里。

孩子蔫蔫地靠在阿婆身上,小脸发黄,没什么精神。

老人一脸愁容。

马淳正替一位老寒腿的病人扎针,徐妙云看了一眼那对祖孙,没太在意。

又过一炷香,前堂只剩老妇和女童。

马淳示意药童收针,自己则起身询问:“这位大娘,令孙女哪里不适?”

老妇忙起身,将孩子往前推了推:“马神医,您快给瞧瞧吧!我这孙女,最近半个月像变了个人,茶不思饭不想的,整天懒洋洋的。手脚有时还发麻、发抖……眼瞅着小脸就蜡黄下去了!乡下郎中看过,说是慢惊风,可药吃了不少,半点不见好。”

马淳招手:“孩子过来,伯伯看看。”

女童怯怯地被推上前。

马淳打量她,精神萎靡,面色蜡黄带点灰青气,眼神木木的没什么光彩。

他轻轻握起孩子小手,骨瘦如柴。

他搭上寸口脉,脉象沉细而涩,像有什么堵着气脉。

“平日可会发热?出汗多吗?”马淳边问边示意孩子张嘴看舌苔。

“热倒是不热,汗也少。”老妇连连摇头,“就是没力气,不爱动,手指脚趾会冷不丁抽抽几下。”

马淳心里有了初步判断,有些像中医说的“痿证”,脾虚湿困,气血不行。

他摸了下孩子额头,体温微凉。

正当他准备写方子时,小女孩突然急促地喘息起来,小小的胸脯起伏着,带起一阵细碎干裂的咳嗽,声音像撕裂的破布。

老妇赶紧拍打孙女的背:“看!又咳了!有时咳得厉害还心慌气促,脸憋得发青!作孽啊……这是不是肺痨啊大夫?”

“阿婆别急,咳多久了?可有痰?”马淳追问。

“就这十来天的事。没什么痰,干咳,有时咳急了就喘不上气。”

马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单纯的慢惊风或肺系疾患,不该有这么古怪复杂的混合表现。

脉沉涩是气血瘀滞之象,脾虚是主,可这阵发性的手脚麻颤、突兀的干咳气促……组合起来,不对劲。

马淳再次审视女童。

小脸灰黄,眼睑泛白,这是典型的贫血貌。

他心头疑虑更重。

“小丫头的指甲,还有脚趾甲,让伯伯看看好吗?”他温声说。

老妇哄着孩子伸出手脚。

马淳仔细看那十指的指甲。

甲床血色淡,苍白,但更重要的是……

他凑得更近些,在明亮的光线下,看到孩子微薄的指甲盖下,沿着指甲根那一线,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极细微的暗色线。

非常淡的蓝灰色,藏在甲床深处,几乎难以察觉。

若非马淳刻意留心,根本注意不到。

马淳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老妇:“大娘,你家……家里或者她平时玩的地方,可有水银之类的东西?”

老妇一脸茫然:“水……水银?那是什么?”

“就是汞!朱砂!亮闪闪像水珠子的东西!”马淳语速不自觉加快。

“没有没有!”老妇连忙摆手,“我家穷苦人家,哪用得起那些金贵玩意儿?只有她娘陪嫁过来的一面旧铜镜。镜面照不清楚了,丢在角落里好几年了,这孩子有时会翻出来……”

铜镜?!

马淳心一沉。

古法铜镜常以水银为底!

“那铜镜呢?可在家里?”他急问。

“镜面烂掉了,稀巴烂,碎片黑乎乎的早就扔了,大概……就半个月前的事吧。”

老妇不确定地说,“家里地方小,就扔在后院灶膛灰堆边上。这孩子不知怎么翻到了,还拿着那脏东西玩了一会儿,被她娘打了一顿……”

时间对上了!

症状对上了!

他沉声道:“大娘稍等!”

说罢,他几乎是冲进后堂,径直拉开角落里那个特殊橱柜,取出便携式血压计和袖带。

他快速回到前堂,卷起女童小小的胳膊袖子。

冰凉的袖带缠上细瘦的手臂,老妇和旁边整理药材的药童都有些发懵。

仪器启动,幽蓝色数字闪烁几下,最后显示:

收缩压:114 mmhg

舒张压:76 mmhg

心率:103 bpm

马淳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一个营养不良、看上去极度虚弱的孩子,血压怎么可能这么高!

心率竟也远超正常!

这完全是急进期恶性高血压的特征!

结合那甲床下的灰色线和奇怪的神经肌肉症状……

汞接触史(破损的旧铜镜),加上高到反常的血压!

汞中毒!

而且不是一般的慢性汞中毒!

很可能是急性或亚急性中毒!

破损的铜镜碎片散出汞蒸气,孩子吸入或在玩时沾到,误食了少量,又或者……根本就是人为!

他猛地看向门外,长街平静,午后阳光正好,只有些闲散的农户行人经过,没有任何异常。

伪装成求医的祖孙,症状极其逼真,连那灰甲线都如此隐晦!

若非他追问出旧铜镜,若非动用了血压计,谁敢断定这是投毒?

吕氏!

这一次,用的是真正的毒物!

将慢性汞中毒的复杂症状精心伪装成普通小儿虚弱杂病!

寻常的望闻问切,极易误诊为营养不良、慢惊风、甚至肺痨!

若按普通方子调理,结局就是慢性汞中毒导致的多器官损害,最终无可挽回!

马淳缓缓放下血压计袖带,胸腔剧烈起伏着。

他的拳头在桌下紧紧握起。

老妇被马淳骤变的脸色吓得声音发颤:“神、神医……我孙女她……她到底……”

马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口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很麻烦,但不是没救。”

他迅速取出一支小小的塑料试管和一个试纸杯:“大娘,接点你孙女的尿,越快越好。我要验看。”

“这……”老妇虽不解,但神医吩咐,忙不迭接过小杯,拉着迷迷糊糊的女童进了后面的茅房。

徐妙云一直静静观察着,此时才轻轻走近:“夫君?可查出什么?”

马淳侧过头,看着妻子关切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眼神,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是毒。慢性汞中毒。症状伪装得极其高明!铜镜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载体!必须揪出背后下毒之人!”

徐妙云的眸光瞬间如寒潭,但她只轻轻点头,“好。救人。该来的,挡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