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男子感受着白起身上骤然攀升的气息,那股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袭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脸色瞬间微变。
他心中再清楚不过,白起此刻散发出的力量,分明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大境界,先前的轻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遏制的忌惮。
“逃!”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退意如潮水般涌来。
与高出一个大境界的对手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握紧长刀的手微微松动,下意识想要脱身。
可白起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白起眼神一凛,身形如鬼魅般动了。
他并未多言,只是抬手一扬,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劲气破空而出,带着撕裂风幕的锐啸,直取玄甲男子后心。这一击快如闪电,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余地。
玄甲男子只觉背后一寒,危机感如芒在背,他猛地后退,试图躲避,却仍被那道劲气擦中肩头。
“噗~”的一声,鲜血迸溅,他惨叫一声,身形不稳,从空中摔落。
白起步步紧逼,身影已至玄甲男子身前,手中出现一把宇宙锋。
远处那白衣男子见势不妙,身形一晃便如柳絮般飘飞上前,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清风,落在玄甲男子身前,挡下了白起的攻势。
他面色平静,目光落在白起身上,淡淡开口:“在我面前杀人,谁给你的勇气。”
话音未落,他周身已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看似温和,却隐隐透着不容小觑的气场,显然也是实力不俗。
之前也是他重创的白起。
“突破又怎样,那就废了你!”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身形骤然提速,掌风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取白起心口。
此刻出手毫不留情,招招都往白起旧伤的位置招呼。
白起眼神一凛,他侧身避开对方的掌风。
“废我,只怕你做不到!”
白衣男子冷笑一声:
“手下败将,也敢言勇?”
掌法越发刁钻,竟想故技重施,引动白起体内紊乱的灵力。
就在这时,白起突然变招,剑势陡转,不再硬接,反而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绕到白衣男子身侧,剑尖轻点其肩头。
“你以为,我还会栽在同一个地方?”
白衣男子肩头一麻,竟发现自己的灵力运转迟滞了一瞬。
白起紧握宇宙锋,剑身上的血煞之气愈发浓郁,仿佛有无数怨念在剑穗上缠绕嘶吼,每一寸锋芒都透着噬人的戾气。
他双目微沉,盯着白衣男子的眼神如同蛰伏的凶兽,蓄势待发。
白衣男子被那血煞之气刺得眼生疼,怒火瞬间冲垮了最后的克制,周身灵气骤然暴涨,如同平地起了风暴,衣袂翻飞间,无形的气浪层层扩散,将地面的碎石都震得悬浮起来。
“不知死活!”
他怒喝一声,掌心凝聚起一团莹白的灵光,灵气的压迫感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白起见状,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奔涌而出。
刹那间,他身后竟浮现出一片血色汪洋的虚影,涛声震天,猩红的浪涛拍打着无形的壁垒,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血海中似有无数残兵虚影在嘶吼冲锋,那是他无数次浴血奋战凝聚的煞气与战意,此刻尽数铺开,与白衣男子翻涌的灵气风暴遥遥对峙。
空气在两人之间扭曲,一边是莹白灵气如狂澜拍岸,一边是血色海涛似炼狱降临,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霸道的力量碰撞的瞬间,连天空的云层都被震得四散开来。
两边的修士们脸色煞白,刚才两股力量碰撞的余波擦过衣襟时,那股撕裂般的压迫感已让他们气血翻涌。
有人踉跄着后退,有人直接祭出法宝护住周身,连滚带爬地向远处遁去,生怕慢一步就被卷入那真神级的气场绞成碎片。
只见白起周身血煞凝成实质,如同一尊从炼狱爬出的战神,而白衣男子周身灵光璀璨,竟隐隐透出法则的纹路,两人每一次气息碰撞,都让天地间的灵气剧烈震荡,仿佛随时会崩裂开来。
远处的大军齐齐倒退。
真神级的战斗,早已不是他们这些凡俗修士能窥探的层次,哪怕只是被余波扫到,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神魂俱灭。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的大军对峙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和中央那两道对峙的身影,以及那片被力量扭曲得如同水波般的空气。
“真想不到,大夏还有你这样的武将,不过,这也将是你最后一场战斗。”
白衣男子沉声说道。
白起眼皮都未抬一下,指尖凝结的灵力已化作暗红血线,在周身盘绕如活蛇。
他声音像淬了冰,砸在地上能冻裂石缝:“多说无益,阻我大军者,斩!”
血线猛地绷直,如无数把微型长刀射向白衣男子,带起的腥风刮得周围碎石簌簌作响。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袖袍翻飞间,灵光化作巨盾挡在身前。
“铛铛”声不绝于耳,血线撞在盾上迸成齑粉,却又瞬间重组,如同附骨之疽缠上盾面,竟开始腐蚀那层灵光。
“倒是有些手段。”
白衣男子眼神一沉,左手掐诀,身后浮现出半轮残月虚影,清辉洒落之处,空气都泛起冰晶。
“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天壤之别。”
白起仍不答话,只是将更多灵力灌注于那柄凝聚血煞的长戟。
戟身嗡鸣,仿佛有无数战魂在其中嘶吼,他往前踏出一步,脚下地面应声炸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白起手中血煞长戟带起漫天腥风,戟尖凝聚的暗红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划破空气时发出刺耳的尖啸,直直劈向白衣男子面门。
那气势如同奔涌的熔岩,要将眼前一切碾碎。
白衣男子眼神一凛,手腕翻转间,周身灵光骤盛,一柄莹白长剑凭空凝聚,剑身上流转着清冽的月华,与长戟的血煞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退反进,长剑挽出一朵剑花,看似轻柔的剑势却精准地磕在长戟刃身。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周遭空气都在震颤,血煞与灵光碰撞处炸开漫天能量碎屑。
白起只觉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道传来,长戟竟被微微荡开寸许,而他也双手发麻。
白衣男子也被震得后退半步,袖口被煞气扫过,瞬间焦黑了一片。
“有点意思。”
白衣男子眼中战意更浓,长剑一抖,剑身上的月华愈发炽烈。
“再接我一剑试试!”
白起不语,长戟拖地划出深深的沟壑,猛地旋身横扫,血煞如潮水般涌向对方,誓要将那抹白衣彻底吞噬。
白起血戟横扫,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戾直劈白衣男子腰侧,对方仓促间竖剑格挡,却被震得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腰间终究被戟刃擦过,血花瞬间染红白衣。
白衣男子吃痛之下剑招越发凌厉,剑光如网罩向白起胸口,白起竟不躲不闪,任凭剑尖没入胸口,同时血戟向前猛送,几乎要将对方腰腹洞穿。
“疯子!”
白衣男子痛呼一声,看着胸前几乎要断裂的戟刃,又看了眼白起胸前汩汩流血的伤口,脸色惨白如纸,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白起忍着胸口剧痛,猛地提起血戟,带出一串血珠,反手又是一记力劈华山,势要将对方劈成两半。
白衣男子避无可避,只能横剑硬扛,“咔嚓”一声,长剑被震出裂纹,他被震飞数丈,撞在石壁上才停下,腰间伤口撕裂,疼得几乎站不起身。
白起拄着血戟半跪在地,胸口的剑伤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衣襟,却咧嘴露出一抹狰狞的笑,眼神死死盯着对方:“还……没完……”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血腥味浸透,白衣男子看着白起那副不死不休的模样,终于怕了,拖着伤踉跄后退,眼神里满是惊惧:“你……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