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白起猛地嘶吼一声,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焚尽一切的疯狂。
他胸前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战意,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他拖着沉重的血戟,一步一滑地向前挪动,血戟的尖端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势就攀升一分,那股玉石俱焚的狠戾,让对面的白衣男子浑身发颤。
“你疯了!”
白衣男子捂着腰间不断渗血的伤口,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
“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死?”
白起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笑容狰狞而决绝,“今日,要么你死,要么……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发力,身形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扑白衣男子!
血戟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线,裹挟着漫天血雾,狠狠砸落!
白衣男子瞳孔骤缩,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剑横劈向头顶。
“铛——!”
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响起,火星四溅。
白衣男子只觉一股巨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双臂瞬间麻木,长剑上的裂纹“咔嚓”一声蔓延开来,整个人如遭重锤,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白起被几道剑罡划破衣衫,鲜血直流。
他仿佛不知疼痛,落地的瞬间再次借力前冲,血戟横扫,直取对方下盘!
白衣男子摔在地上,根本来不及起身,只能狼狈地翻滚躲避,堪堪避开这一击。
血戟擦着他的脚踝划过,带起一片血肉模糊,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白起的眼中只剩下战斗和杀意。
他转身,地上两个血印,血戟再次扬起,带着破风之声,朝着白衣男子的要害刺去。
白衣男子见状,狼狈掏出一枚玉佩。
白衣男子指尖的玉佩骤然碎裂,一道淡青色的光罩瞬间将他裹住,光罩上流转着古老的符文,显然是件保命的法器。
“铛!”
血戟狠狠砸在光罩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光罩剧烈震颤,符文闪烁不定,却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噗——”
白起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血戟传来,那力道并非蛮横冲撞,而是如同水流般巧妙地顺着戟身倒卷而回。
他根本来不及卸力,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元帅!”
远处的李存孝及典韦等人惊呼。
白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摔在数丈之外的地面,激起一片尘土。
喉头一甜,鲜血混合着碎牙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土地。
血戟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插在不远处,戟身仍在嗡嗡震颤。
“咳咳……”
白起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右臂剧痛难忍,显然是骨头受了伤。
“来!”
白起嘶吼一声爬起,周身血气翻涌,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染血的破天戟回归,血戟上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惨烈的杀意冻结,连风都带着血腥味。
白起的脚步又落下两个血印,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今日是非要分出生死不可了。
光罩后的白衣男子脸色惨白,他能感觉到光罩在剧烈晃动,裂纹正一点点蔓延。
“今日,你必死!”
白起嘶吼着,拖着伤臂,再次冲锋。
这一次,他的身影里,除了杀意,更添了几分的悲壮。
“疯子……”
可是白衣男子惨白的脸却笑了。
只见远处天际一道流光极速而来。
白衣男子惨白的脸上,笑容带着几分诡异的兴奋,他望着天际那道越来越近的流光,声音发颤却难掩得意。
“疯子!谁死还不一定呢……”
流光划破云层,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坠落在两人之间,烟尘弥漫中,一道玄色身影踏空而立,周身灵力翻涌,威压让地面都微微震颤。
“师父!”
白衣男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要杀我!”
玄清真人目光如电,扫过地上的血迹和白起狰狞的伤口,最后落在白起紧握血戟的左手上,眉头紧锁:
“好重的戾气,小小年纪,竟如此嗜杀。”
白起咬着牙,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却仍挺直了脊梁。
“看来你也是来阻我大夏的!都该死!”
“放肆!”
玄清真人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浪便朝着白起压去。
白起本就重伤,此刻根本无力抵挡,再次被掀飞出去。
“师父,废了他!”
白衣男子在一旁煽风点火,眼中闪过得意的光芒。
玄清真人缓步走向白起,指尖凝聚起灵力,显然是动了杀心。
就在这时,另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玄清,何必对一个小辈下死手?”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翩然而至,挡在白起身前。
来人正是忘川府太上长老。
玄清真人看到老者,脸色微变:“是你,云游子?”
云游子微微一笑:“正是老夫。”
玄清真人盯着云游子看了半晌,又瞥了眼地上气息奄奄的白起,最终冷哼一声:
“忘川府都被人灭了,你这老东西还没死,看来是为大夏卖命了!”
云游子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拂尘轻轻一摆,衣袂在山风中微微颤动:“玄清,说话还是这般没遮没拦,你还不是为他人卖命!”
他垂眸看了眼气息微弱的白起,声音沉了些:“谁说忘川府不在了,反倒是你,如此自诩清高的人,也成了他人的刀。”
玄清真人闻言,脸色骤变,周身灵力瞬间激荡,衣袍无风自动。
突然玄清真人的眼神忽然变得悠远,仿佛透过层层时光,又看到了那惊鸿一幕。
神女立于云端,衣袂飘飘,仅仅是随意抬手,便带起漫天星辉,他拼尽全力祭出的本命法宝在那股威压下寸寸碎裂,毫无反抗之力。
整个宗门上下,无论是弟子,还是长老,皆在那股浩瀚如星海的威压下屈膝颔首,无人能直腰。
随即玄清真人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早就受了一肚子气。
今天是时候发泄一下了。
玄清真人周身灵力骤然沸腾,气浪卷起地上的碎石,在他脚边盘旋如涡。
他死死盯着云游子,眼中怒意翻涌,积压许久的郁气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老东西,真当我不敢动手?”
他冷哼一声,声音里淬着冰,“巅峰时你我或许平分秋色,可如今的你,能挡得住老夫吗?”
巅峰的两人实力相当,皆是天神境巅峰,甚至还略胜他一筹,可是他明显感觉到云游子受过伤,实力不在巅峰状态。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追了上去,掌间凝聚起璀璨灵光,显然是动了真怒。
天神境巅峰的威压铺展开来,让沿途的草木都为之弯折,空气里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绷。
“今日便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神境翘楚!”
玄清真人的怒吼在山谷间回荡,他受够了屈辱,更受够了被云游子那副淡然模样压过一头,今日这口气,非打出来不可。
云游子脸上已没了先前的温和,眉峰微蹙,眼神沉静如深潭。
他深知玄清真人的实力,是最顶尖的一批强者,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