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程氏庄园的雕花窗棂,却驱不散俞小晚心头的阴霾。她轻抚着恢复平滑的小腹,镜中倒影里,星语花图腾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昨夜从周氏实验室带回的残破齿轮碎片在保险柜中发烫,金属表面的深渊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逐渐拼成程氏祖训的片段:“以血脉为契,镇混沌于永夜”。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祠堂。” 管家的声音在长廊回荡,红木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俞小晚握紧三姨太的怀表,表盖内侧不知何时浮现出血手印 —— 那是她在实验室激活星图时留下的,此刻竟与祠堂密道入口的凹槽完美契合。胎动虽然平息,但她能感觉到,腹中的孩子似乎在沉睡中积蓄着某种力量。
祠堂内弥漫着陈年香灰与血腥味,程老夫人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血玉戒,十二根檀香再次诡异地同时熄灭。“跪下。” 老夫人的声音像是从棺材里飘出,“程家的族谱该更新了,而你...” 她突然扯开俞小晚的衣领,目光落在星语花图腾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恐惧,“身上的印记,和当年初代双生花献祭时一模一样。”
记忆如潮水涌来,俞小晚想起实验室里三姨太的记忆碎片。她猛地甩开老夫人的手:“您早就知道真相!周氏财团的实验、混沌核心的秘密,还有程家世代用儿媳献祭的肮脏传统!” 话音未落,祠堂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尘封百年的地窖。石壁上的壁画栩栩如生:程氏先祖与银发残魂签订契约,用程家血脉封印混沌,代价是每代必须献出最珍贵的人。
程老夫人的佛珠突然爆裂,黑紫色黏液在地面蜿蜒成锁链:“你以为晏深为什么接近你?” 她癫狂地大笑,“从你出现在孤儿院的那一刻起,就是程家选中的祭品!当年三姨太偷走初代的孩子,才让计划推迟了二十年...” 话未说完,俞星澈的哭喊从祠堂外传来:“不准欺负妈妈!” 五岁的孩子举着摇铃冲进来,铃铛表面的裂痕中渗出金色光芒,照亮了地窖深处的青铜棺材。
棺材盖自动掀起,一具身着华丽婚服的女尸静静躺着 —— 那容貌与俞小晚分毫不差,脖颈处的双生标记早已发黑,腹部高高隆起,仿佛还怀着未出生的孩子。程晏深的数据化身影破窗而入,青铜纹路在皮肤上疯狂游走:“妈,够了!当年父亲就是因为发现真相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机械义眼闪过血色警报。
地窖的墙壁开始扭曲,无数镜面从地面升起,映出不同时空的程家祠堂。每个画面里,都有身着嫁衣的女子被绑在祭坛上,她们的面容在轮回中不断变化,却都有着与俞小晚相似的眼睛。银发残魂的虚影从青铜棺材中缓缓升起,他手中转动的齿轮上,赫然刻着程晏深的名字:“欢迎来到真相的核心,光暗之母。”
“你还活着?!” 俞小晚后退半步,却撞上冰冷的祭坛。妊娠纹突然在皮肤上复现,腹中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程晏深的机械心脏自动脱离胸腔,化作银色锁链缠住她的腰:“小晚,别相信他!我接近你不是因为血脉,而是...” 他的话被银发残魂的笑声打断,男人抬手召出巨型契约书,羊皮纸上的血字正在吞噬所有光线。
“程氏先祖的契约从未失效。” 银发残魂的指尖划过契约,“每代家主必须献出挚爱之人,才能延续家族荣耀。而程晏深...” 他的目光转向脸色苍白的程老夫人,“为了保护你,自愿将自己的生命能量注入机械心脏,代价是...” 契约书轰然展开,露出程晏深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银发残魂的虚影正在抽取他的灵魂。
“不!” 俞小晚的怒吼震碎所有镜面。她的双生标记爆发出刺目光芒,与俞星澈摇铃的金光、胎儿的光暗之力共鸣。记忆闪回实验室的决战,初代双生花最后的星光突然在契约书上凝聚:“以爱为引,可破千年血咒”。当她将三姨太的怀表按在契约核心,表盘内的星图化作利剑,斩断了所有锁链。
程老夫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血玉戒在她手中炸裂。银发残魂的虚影开始崩解,却在消散前将契约碎片刺入程晏深体内:“你们以为能改写命运?程家的诅咒,永远不会...” 话未说完,整个祠堂剧烈震动,尘封的地窖深处传来古老的叹息。俞小晚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程晏深体内剥离,机械心脏核心重新归位时,表面的裂痕中渗出温热的泪水。
尘埃落定,程氏祠堂已成废墟。俞小晚抱着虚弱的程晏深,看着俞星澈用摇铃的光芒修复破损的族谱。被混沌侵蚀的星语花在晨光中绽放,花瓣上凝结的露珠里,映出初代双生花微笑的脸。但在庄园的阴影中,某个镜面角落,周若璃的克隆体正转动着星语花钻戒,戒指内侧的微型投影亮起:“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