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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这不合适吧。”

黄黎双手抱胸,斜倚在路旁斑驳的石柱上,冷眼看着徐新秋二人跌跌撞撞远去的背影。月光在他阴鸷的面容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放跑了人,你以为能瞒过元门?”

“谁看见了?”

穆白的声音比夜风更冷,他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月光下,他苍白的脸庞如同鬼魅:“对吧,黄前辈?您老今晚……什么都没看见。”

“放肆!”黄黎暴喝一声,右手猛地探入怀中。却在刹那间僵住了——两柄利刃已悄无声息地贴上他的咽喉。

田溪的匕首闪着寒光,锋刃已经割破黄黎颈间皮肤。一滴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滑落,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师兄,”俏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笑意,“这老匹夫的人头,在黑市上能换不少银子,各大门派也都抢着要呢。”

更令黄黎心惊的是架在脖子另一侧的剑——解应风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嘴角还挂着血丝,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哪还有半分重伤的迹象?

“好,很好……”黄黎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缓缓松开握着毒药的手,“老夫今日倒是看走眼了。”

田溪的匕首又逼近半分,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黄黎额角渗出冷汗,却不敢稍动。他心知若只有田溪一人尚可一搏,但解应风的剑却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你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黄黎嘶声问道。

穆白闲庭信步般踱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黄前辈说笑了。不过是这几日……突然想通了些事情。”他凑近黄黎耳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恶魔般的愉悦:“元门这潭浑水太脏了,在下……不想玩了。”

黄黎瞳孔骤缩,突然意识到什么:“你——”

“所以我给家里那位老不死的写了封信。”穆白退后两步,夸张地摊开双手,\"您猜怎么着?那老头觉得这事有趣极了,连夜给所有山海盟成员的掌门发了请帖。”他忽然收起笑容,眼神锐利如刀:“一场真正的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疯了?!”黄黎脸色瞬间惨白,声音都变了调,“你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

穆白仰头大笑,笑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他猛地收住笑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让整个江湖……都来看看元门的真面目!”

穆白背过身去,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他赌赢了。

这一番虚张声势的说辞,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不仅成功拉拢了解应风,更是彻底震慑住了黄黎。元门那边短时间内必然不敢轻举妄动,至少能争取到几天喘息的机会。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

那封所谓的“请掌门下山主持大局”的信,今天才刚刚送出,甚至还在驿站的信使手里,根本不可能抵达十方阁。而信里的内容,也根本不是要请那位深居简出的老阁主出山,仅仅是把自己在元门的布局简单交代,请求阁内尽快派人支援罢了。

所以他要赌,赌元门的反应时间,等十方阁援兵的速度。只要阁内来人,自己就有十足的把握靠着十方阁这头老虎狐假虎威,把所有人逼上谈判桌。

还有,穆白还要看看隔壁的郑远光会作何动作。昨天自己让田溪去荆州那边散布谣言,山海盟全体掌门出动的事肯定会引来朝廷的目光。

“呵……”穆白轻轻吐出一口气,嘴角重新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转身看向黄黎,语气悠然:“黄前辈,天色不早了,您老……还要继续在这儿吹冷风吗?”

另一边,死里逃生的徐新秋二人刚踉踉跄跄跑出不到几里路,徐新秋突然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他原本惨白的脸色此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豆大的汗珠顺着青筋暴起的额头滚落。

“喂!喂!醒醒!”剑客慌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却摸到一手黏腻的冷汗。徐新秋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快……去找……郑……”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来。剑客惊恐地看着他七窍中渗出的血丝,那些暗红的血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方才强行催动禁术的反噬此刻终于全面爆发,徐新秋的肉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又在升生诀的作用下迅速恢复。

剑客猛地想起什么,手指颤抖着扯开衣襟,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一枚青瓷小瓶从夹层中滚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手忙脚乱地接住,倒出两粒墨玉般的药丸——那是临行前路先生郑重交予的保命丹。

她掰开徐新秋紧闭的牙关,指尖沾到他嘴角溢出的鲜血。药丸入喉的瞬间,徐新秋脖颈处暴起的青筋突然剧烈抽搐,随即竟慢慢平复下来。微弱的脉搏重新变得清晰,像枯井里突然涌出的细流。

她顾不得擦拭满手血污,用撕碎的布条将徐新秋牢牢缚在背上。起身时,半张残破的人皮面具从她脸上剥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真容。夜风卷着郑少辉那张精心制作的面具翻飞远去。

再睁眼,徐新秋看着茅草编织的天花板,和身上穿着的兽皮衣物,徐新秋有种自己又穿越的错觉。

“这哪儿啊?”

\"这是......哪儿?\"他嗓音沙哑,喉咙里还残留着血腥气。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阳光倾泻而入。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少女站在逆光中,发间别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

“阿爷!他醒了!”少女的声音清亮如山涧溪水,惊起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混着春日里特有的鸟鸣,让徐新秋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下来。

他这才注意到床边静坐的身影。刘淑窈的指尖还残留着药草的痕迹,见他醒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抱歉,”刘淑窈苦笑道,“我好像没撑到荆州就……”

徐新秋的拇指抚过她手,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能活着找到这里,已经很好了。”窗外,春风拂过药圃,带来阵阵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