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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杜家的儿子们,又来了”

卡车开始加速,路上原本排在一起的车辆渐渐地向不同的方向分离。常乘刚刚结束下午的网球教练的工作,开着车准备去酒馆上夜班。杜涌的卡车就这样在常乘的反方向擦肩而过,常乘认出了那辆车上掉了几块漆,看着很愚蠢的卡车,准确地说,是看到了车上两个蒙着脸的人,但不是杜南风和杜向龙。常乘皱起了眉头,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卡车,就在它完全消失在后视镜内的那一刻,常乘猛地掉头,索幸对面的车离他还远。常乘加速跟上了杜涌的卡车,同时打电话向友哥请了今晚没有准确时长的假。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跟踪狂,也许以后可以考虑当个侦探,凭借着他依赖着的直觉,他想看看这辆车会到哪里,车上的人是否也很特殊。

常乘远远地跟着卡车驶进了一条窄路,路的一侧是居民区,另一侧是一个倒闭的商场。杜涌将车停在商场旁边的停车场,停车场中的其他车大概都是属于旁边居民区的人,常乘也停在了这里,装作刚下班的人,享受自己最后的个人时光,找好角度看着那辆卡车。

常乘在车内等到卡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走远了才跑着跟过去。这个地方有些奇怪,明明旁边挨着居民区,但这个商场却是倒闭了,只剩下一楼外面的一些门市开着。四层楼的商场通体刷着令人眩晕的暗粉色,挂着长期留下的雨渍,破碎的黑漆漆的窗子总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探出来。常乘不安地跟着前面两个人走进了一处楼洞,他躲在墙后,根据声音判断他们走进了不远的一扇能拉开的门内,那扇门在拉开时还掉落了一块玻璃。楼洞里黑得就像黑白电影一样,唯有刚进来的地方,伸出手,能看见打在手背的光亮,其中堆积了不少的废品和油污,黏腻的油污吞掉了他的脚步声,他抱怨着不该穿白球鞋跟来。常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他感慨了一下照到的第一扇门就是碎得仅剩下几块尖锐的刺状玻璃。门内是一家家关着卷帘门的店,呈网格状排列,上面的灰尘来一阵风就能变成沙尘暴,透过湿热的黑暗传来了远处两人的脚步声。地面上是一些油污和灰尘的混合物,在光线照射下像是雪后被人踩黑踩实的雪地,常乘发现了两串新鲜的脚印,除了脚印之外还有其他陈旧凌乱,已经干掉的脚印以及拖动东西的痕迹,比起远处不知从哪条岔路上传来的声音,这时他更感谢外面带进来的油污给他指明了道路。

两串脚印越来越淡,拐了个弯,来到了一个不再运行的滚梯前。常乘小心地踏出一只脚,试了试这电梯是否安全,电梯台阶向下沉了几毫米,这感觉比物体摩擦的声音先一步传达到常乘的大脑,紧接着从四周的诸多角落传来摩擦声的回音。电梯扶手处的蜘蛛网粘到了地下一层的棚顶,常乘快速地踩下了每一个台阶,周围的摩擦声过了许久才停下。

没有了那么多店铺,地下的空间比一层要空旷,挨着扶梯出口的地方围了几层纱,朦胧的蓝色光线穿透纱布渺小的空隙照在常乘身上,那蓝色光线来自纱布后不远处的一块电子牌匾。常乘拿起手机照了照周围,很平静,没有什么怪物,只有点点灰尘遨游在空气的海洋之中。突然间,一滴液体滴到常乘拿着手机的手背上,他用手指将它抹下,又看了眼地面,手指的液体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地面黏腻的污物。常乘急切地将手指和手背都在眼前的纱布上蹭着,那纱布的手感,捏上去稠腻,搓动时又很丝滑,当手指搓动到关节的极限时,一种柔弱的未尽兴的感觉留在脑中,是一种久远的事迹被尘封于此的感觉,仿佛拨开这层纱,后面就是灯火通亮的一座王室,四周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和生动的壁画。

“你们需要什么?”从蓝色牌匾下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摩擦声再次响起。

这声音把常乘从那个王室拉回黑漆漆的地下楼层,他赶紧拨开纱布,踩着微粘的地面跑进了蓝色牌匾下方的门洞。蓝色牌匾上的字很多笔画不再亮了,只剩下些难以辨认出字的笔画。门洞两侧的墙壁也不是由砖头堆砌,而是由货物箱子堆成。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门洞深处传来另一个声音,整个门洞内部两侧都是由各样的货物箱堆成。

门洞内仅有一条路,几个箱子内放了几盏电灯,常乘向内摸去。

“什么都不需要?”第一个声音反问道。

“我们的衣服在外面划破了。”第二个声音答道。

常乘靠在拐弯处的箱子后听着,这几句对话很明显是对的暗号。

箱子围成的路之后是一个正常的门店,屋内有着暖黄色的光,棚顶和四周的墙壁都很干净。两个身材肥硕的男人--蜘蛛的皮囊--在与杜涌对话之后,其中一个蜘蛛人示意杜涌和杜燃在地毯上蹭掉鞋子上的污物,之后带着着他们走进屋子侧面的通道内。

走进外面的屋子之后,这里的空间异常的安静。杜涌跟在领路人后,微微抬起小臂,双拳反复用力,想感受一下自己的血液是否仍然活力十足,鼓动的山蛩给了他肯定的回应。这个暗号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换过了,走在这个狭小的通道内,杜涌感觉时间这个无形的东西已经从自己身上剥离开去,一眨眼仿佛自己回到了四十年前,自己和哥哥杜汹跟在父亲身后,第一次走在通道内,问父亲织婆是什么样的,父亲只是回答,“一会你就见到了”。

通道连接的另一间屋子是一个缝制衣服的房间,整个房间都由木板铺成,七个年轻女子分隔就座,左排的三个女子的左半边脸扎了几根针,右排的则扎在右侧,她们正操作着身前的缝纫机,每一个缝纫机上都烫着金色的蜘蛛图案。她们脸上的针随着动作轻微颤动,每一个女子的动作都格外精细,仿佛身前的是古筝,但她们的表情却像是冻僵了一样,没有丝毫生气。见到有人进来,房间另一端的女子站起身来,将缝纫机转动轴拉起,旋转了一圈,之后她缓缓地从低沉的状态绕起头部,向后退到墙壁边缘。那架缝纫机连同下面的地板以右侧地板间的转轴为中心向上转起,露出了地板下的台阶。领路人伸手示意杜涌和杜燃前往楼梯处,他们过三对正在缝纫的女子,她们仍然专注于眼前的活,唯有当杜涌和杜燃走到她们背后,她们才会露出后背上的眼睛,打量着他们。待到缝纫机和地板完全转起,他们才走下台阶。台阶的尽头又是被几层纱遮掩住,杜涌用胳膊肘掀开一条缝隙,低头穿过,他害怕皮肤接触到这蛛丝织成的纱会被织婆吸走部分魂魄,杜燃并不在意,用手背接住了落下的纱布的一边,拨开并走过。

这间屋子中央偏后的位置同样是个缝纫机,一个白皙的后背坐在其后,再后边的墙壁上装裱着一件蓝色旗袍。中年女子皮囊的头颅低着,一根马尾像浆糖一样在后脑盘绕,末尾搭在织婆嵌在脊骨位置的黑色蜘蛛头顶,她的身体不像一般女人,有些囊肿,或是微胖,骨架更大一些,和那件旗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然有一道亮光从织婆的四只红中点绿的眼中闪过,中年女子的上半身开始转动,原本白皙的背部堆积出些许枯黄的褶皱,接着织婆衣衫完整的一面展现在外来人的面前。

“杜家的儿子们,又来了。”一时间分不清织婆的话是从正面的女人嘴中传来,还是从背后的蜘蛛嘴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