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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枝被两名太监制着肩膀,挣脱不开,她望着太子那双眼睛,顿感不安。

“太子殿下,不要......”她不住地摇头,眼底满是哀求之色。

翟羽已扭过头去,目光扫过阶下躬身而立的朝臣们。

他先是微微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可那笑容却渐渐扩大,越来越盛,到最后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眼底翻涌的情绪,分不清是悲愤还是绝望,看得阶下众人心里发毛。

王皇后站在他身后,看不见储君此刻的模样。

她只等着翟羽“认罪”退位,好给瑞王腾出太子之位,却没注意到阶下朝臣们骤然变了的脸色

老臣们望着翟羽的神情,一时摸不透他为何发笑,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陷入死寂。

眼前这位储君,有着跟宣文帝极相似的外貌和气质,连性子都是四位皇子中最像皇帝的那个,温和得近乎懦弱,老臣们对他大多是失望的。

如今王皇后这么急着命禁军押着太子出来,目的再明显不过——废黜储君,为瑞王铺路。

众人几乎能猜到太子的选择。

唯有站在最前排的老太傅,离得最近,看清了翟羽眼眸里那抹不容错辨的决绝。他心头一紧,下意识蹙起眉头,刚想开口劝阻,却已来不及。

“你们听好了!”翟羽突然朝着阶下的朝臣们高声喝道,声音穿透了空气中的死寂,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愤,“父皇不是孤杀的!是皇后这个毒妇为谋权篡位,逼死了父皇!孤没有弑君!”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一把抽出身旁禁卫军腰间的佩刀。

寒光闪过,佩刀已被他横在脖颈上。

他瞪着王皇后,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声音却异常坚定:“孤宁死......不从贼子意!”

“不要!”宋惜枝尖叫起来。

可太子没有任何犹豫,手腕猛地一沉——

一抹鲜血溅在了白玉阶上。

佩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翟羽的身体缓缓倒下。宋惜枝用力挣开了太监,朝他扑了过去。

“太子殿下,你不能死,呜呜呜呜......”

翟羽没有立刻闭上眼,也没有看她。

涣散的视线穿过阶下满脸震惊的朝臣,越过殿外重叠的琉璃瓦,仿佛望向了遥远的、无人知晓的地方。

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唇边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怀念的笑意,轻声呢喃:“阿毓......孤来寻你了。”

而后缓缓闭上眼,彻底没了气息。

那名被夺刀的禁卫军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去,不敢抬头。

谁能想到太子会拔刀自刎,毕竟他被软禁的这段时候,连反抗都不敢!

王皇后那张冷艳的脸在此刻显得异常冰冷。

宋惜枝在触及她的视线时,吓得连哭声都止了。此刻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许是人在危急关头总有急智,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鼓起勇气,膝行至皇后脚边,仰起脸,说道:“臣女知道一个秘密,皇后娘娘留我一命,我愿告知!”

-

与此同时,两万精锐之师饶过玉衡山,悄然北上,逼近京城。

早在太祖皇帝开国时,玄铁军便已存在。

彼时他们是皇室最信任的近卫力量,只效忠太祖一脉的皇族,有以一当百的铁血战力。

可随着时间推移,掌兵的统领威望日渐高涨,麾下将士更是只知有将领、不知有皇权,然后那名将领就被皇室诛杀了。

此后的玄铁军,只认虎符不认人。无论持有者是皇族还是朝臣,皆能调动这支精锐。

......

马车随着军队缓缓前行。

沈霜宁旁边坐着戴面纱的苏婉。

苏婉之所以想回京,是因为听说外祖父病重,想最后悄悄见这位自小疼爱她的长辈一面。

就在这时,苏婉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捂住了胸口,一双细眉轻蹙着,隐隐感到不安。

沈霜宁见状,忙问道:“怎么了?”

苏婉摇摇头:“我也不知,就是突然觉得,心里挺难受的……”

她这身子比常人要弱一些,沈霜宁不太放心,随即伸手撩开车帘,让人把慕渔叫过来。

慕渔很快便策马过来了,给苏婉把完脉后,说道:“没什么大碍,你这身子有点心悸是正常的,好好歇着就是了。”

苏婉轻咬唇瓣:“总觉得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莫非……是外祖父出事了?”说着便红了眼眶。

沈霜宁安抚了几句:“许是累到了而已,你别多想。”

苏婉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慕渔又顺带给沈霜宁把了把脉。

萧景渊找到了幽冥花,慕渔迅速调配出了解药,因此沈霜宁体内的毒早在通州时就已经解了,目前还需慢慢调养。

沈霜宁也是方才从慕渔口中知晓,自己能顺利解毒,全靠萧景渊冒死寻来的幽冥花。

也正因去了黑石山,才导致了他体内原本稳定的毒素被催化。

可这些事,萧景渊自始至终都不曾透露过只言片语,仿佛对他来说,这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萧景渊这人,有时脾气臭了点,嘴巴毒了点,还有点自以为是,可他的经历换到任何人身上,大抵只会更糟。

沈霜宁攥紧了衣裙,心里有感动,也有气:“可你们不是说,我中的毒伤不了性命吗,他为何还要冒险去做这件事?”

慕渔说:“是伤不了性命,可是时间一长,便会影响生育。世子知道你喜欢孩子,不想你留有遗憾才这么做的。”

沈霜宁微微一怔,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

她想立刻找他说说话。

可如今萧景渊正忙着部署复仇,要对抗王皇后与圣天教,正是最紧要的关头,自己此刻去找他,只会分他的心。

慕渔偷偷瞧了沈霜宁一眼。她怕伤了二人的感情,不敢说萧景渊难有子嗣的事。

太子自刎的消息由信鸽带了回来,落到了萧景渊手上。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视线只盯着信纸上有关圣天教的动向,周身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随后才把信递给了旁人。

裴执坐在马背上,接过他递来的信纸,一目三行扫完。

太子自刎,皇后急着要在当天拥立瑞王登基,圣天教头目欧阳问天果然坐不住,已经在京城现身了。

裴执看了萧景渊一眼,瞥见对方眼底的浓烈杀意,好心提醒道:“你想活剐欧阳问天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若是不压一压你的杀意,只怕到时候大仇得报,你人也废了。”

裴执一手牵着缰绳,往后瞥了一眼,微微弯唇道:“我可是随时等着上位的。”

许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萧景渊眼神瞬间恢复清明,冷笑道:“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轮不上你。”

说罢便催马往前去了。

裴执冷哼了一声,没理会他这句嘲讽,但目光阴沉了几分。

因京城眼下乱局势混乱,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倒是没人关注西北边关的战事。

女真国同大梁开战,谢临已经回到了大梁,正在边关挂帅御敌,在雁门关与女真对峙。

外敌当前,京城不能再乱下去。而萧景渊带领的玄铁军,成为打破这盘乱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