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腾身暴起,灰袍翻卷如乌云压顶,十指指甲暴长寸许,直插秦古阳双目!
“锵!”林惊羽剑鞘横格,金铁交鸣火星四溅。老者指甲如钩抓裂剑鞘,顺势横扫郭沁瑶怀中铜盆。“当啷”巨响,铜盆落地滚转,盆底龙爪痕骤然射出一道青光,直冲玉鱼!
青光及体,玉鱼通体裂纹迸射银芒,鱼腹“渼”字残纹霎时补全!鱼口所衔逆鳞嗡鸣剧震,鳞面浮现细密水纹,竟与鱼腹“渼”字严丝合扣!老者见状厉啸,胸口衣襟“嗤啦”裂开,露出胸膛大片青黑逆鳞——与人面鸟尊底纹一般无二!
“应龙孽鳞裔!”郭沁瑶惊呼未落,老者鳞甲间忽喷射腥绿水箭!秦古阳怀中墨玉应机而而发,赤金帝江虚影腾空怒卷四翼,混沌面目开阖间,一道金光劈落水箭。水火相激白雾弥漫,雾中传来老者惨嚎:“血月升时...弱水倒灌...”语声未绝,身形已化黑烟溃散,原地唯余半张焦黑鳞皮,中央嵌着颗米粒大血痣。
雾气散尽,残月悬空。秦古阳掌中玉鱼银纹流转,逆鳞水痕与鱼腹“渼”字交融生辉。郭沁瑶拾起铜盆,忽见盆底龙爪痕叠印在月影下,竟化作蜿蜒山径图,直指鼓山鹰愁涧!林惊羽剑尖拨弄地上鳞皮血痣:“此乃血月引信,鳞裔自爆所留,看来战墟开启便在月满之夜。”
此时玉鱼银芒愈炽,残缺鱼尾忽射出一道清光,直投东北天际。三人仰首,但见月轮边缘已染一抹暗红,如血沁白玉。光柱扫过处,夜云翻涌似有群兽奔突暗影,鼓山深处闷雷声隐隐相接,如战鼓渐起。
秦古阳收拢五指紧握玉鱼,鱼口逆鳞寒气裹着渼字古意透掌而入。他垂眸凝视盆中山径图,鹰愁涧轮廓在月下渐渐扭曲,竟似缓缓张开巨口。
郭沁瑶抚过铜盆裂痕,轻声道:“《龙鱼河图》言‘弱水绕昆仑,渼渊通九幽’,此玉鱼当为引路信物。”
话音方落,玉鱼银芒骤敛,鱼目中却浮起针尖大血点,与地上鳞皮血痣遥相呼应。林惊羽面色陡沉:“血月引信已燃,鳞裔以命点火,战墟门开...便在三日之内!”
夜风穿巷而过,吹动麻布上零落玉器叮咚作响。秦古阳静立残月下,墨玉印记深处帝江虚影昂首振翅,鼓山雷鸣如应其召。他俯身拾起那颗血痣,触手滚烫如烙铁,似握着一粒将爆烽燧。
残月如钩,悬于榕城灰青天幕之上。
秦古阳收拢五指,玉鱼冰凉鳞片硌入掌中,鱼腹“渼”字古意森森,直透骨髓。地上那颗血痣兀自滚烫,被他纳入贴身锦囊,似怀揣一粒烧红炭火。鼓山深处雷鸣渐隐,鹰愁涧那张月下巨口,亦在晨光中悄然闭拢,凶戾之气却如浓雾不散。
“血月引信已燃,三日之期催命。”林惊羽长剑归鞘,清冷语声割破晨风,“再回古玩城走一遭,或能觅得应对之法。”
郭沁瑶俯身拾起那铜盆,盆底龙爪裂痕在曦光里黯淡如旧痕,指尖拂过凹凸处,却隐隐震鸣。“此物既与玉鱼通连,当有未尽之机。”她紧抱铜盆,盆沿寒凉透入臂弯。
三人弃了死巷,转出街口,喧嚣市声扑面而来。榕城古玩城牌楼青石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摊贩沿街叫卖,人声鼎沸。
一处杂玉摊子吆喝最响,青布铺地,杂陈各色玉件石料。摊主是个矮胖汉子,穿绸褂,十指套满金玉戒指,见三人驻足,绿豆眼一亮,拈起一枚双鱼玉佩递来:“贵客好眼力!正宗汉八刀古工,沁色入骨,包浆浑厚,缠腰双鲤,兆年年有余!”
玉佩雕工粗劣,鱼眼死板无神。秦古阳默然不接,目光扫过摊上乱石。忽觉贴身锦囊里那粒血痣猛地一烫,怀中墨玉亦同时轻震!他不动声色,俯身拾起一块拳头大乌沉石料,石皮粗砺如蟾背,毫不起眼。
正是:
玉鱼衔渼引沧浪,鳞甲翻腥现孽蝗。
血痣燃空烽燧炽,雷奔动地战墟张。
盆图裂月指幽壑,帝翼撕云照断肠。
莫道市廛藏杀劫,逆鳞在掌即舟航!
欲知后事如何 且待下回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