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怒号,白雪翻涌,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铁蹄与战鼓的轰鸣。
张飞一骑当先,丈八蛇矛在雪光映照下如一条出水黑龙,狂风般冲入匈奴残部之中。
他眼中怒火燃烧,手中长矛破空而出,直取刘豹面门!
“狗贼!你的末日到了!”张飞暴喝一声,声音穿透风雪,令敌军心胆俱裂。
刘豹咬牙挥刀迎上,可此刻他早已不是那个统领十万铁骑、横扫草原的匈奴王。
数月逃亡,饥寒交迫,他的体力早已透支,招式也变得迟缓而无力。
两人交锋不过三合,张飞便抓住破绽,猛然侧身,借马势之力一矛刺穿刘豹左肩。
鲜血喷洒而出,在白雪中宛如盛开的红莲。
刘豹闷哼一声,翻身落马。
还未起身,张飞已策马回转,手中蛇矛高高扬起,猛地劈下——
“噗!”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血溅三尺。
匈奴士气彻底崩溃,数千残兵纷纷跪地乞降,哀嚎声此起彼伏。
有人掩面痛哭,有人低声咒骂命运不公,还有人望着苍天喃喃自语:“大汉……真的无人能敌了吗?”
张飞立于马上,环视四周,冷哼一声:“传我军令,收编俘虏,清点战利品,就地修整一日。”
而在数百里外,极北之地,马超所率轻骑已追至冰封之海。
海水冰冷如铁,浪涛拍打岸边冻土,发出沉闷的回响。
天空低垂,乌云密布,寒风夹杂着细碎冰粒扑面而来,吹得人脸颊生疼。
马超勒马驻足,久久凝望这片无尽冰洋,神色复杂。
“大人,前方再无路了。”副将低声提醒。
马超缓缓点头,
“大汉疆域,至此为止。”他低声说道,随即拔剑在一块巨石上刻下四字:大汉之地。
将士们肃然列队,齐齐向南而拜。
“传令,撤军。”马超转身下令,语气坚定却不失悲壮,“北方已定,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内,陈子元正端坐丞相府中,听闻捷报后,面色未变,唯有眼角微挑,流露出一丝满意。
“张将军斩刘豹,马将军拓边至极北……”他低声重复,随后唤来传令官,“即刻传旨:命海军舰队沿渤海北上探查海域动向;另遣工部官员随军前往极北设防筑城,屯田开荒,以固边疆。”
左右属官闻言皆露难色。
一人低声进言:“丞相,国库已竭,民力不足,若再开边疆工程,恐怕……”
陈子元轻轻一笑,目光深远:“正因为国库空虚,才需尽快布局。若待北方安稳后再行建设,那时所需人力物力只会倍增。如今趁胜之势,民心可用,机不可失。”
众人默然。
夜深时分,丞相府灯火通明。
陈子元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心中却浮现出一幅更辽阔的画卷。
北地苦寒,百姓不愿前往,戍边将士更是伤亡惨重。
他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一份奏报——徐盛所领水师一部因严寒损失惨重,仅百余人生还……
他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窗棂,似有所思。
北方虽平,却非终局。
真正掌控那片广袤无人之地的难题,才刚刚浮现水面。
深夜,丞相府书房中烛火摇曳,陈子元翻阅着徐盛残部带回的军情密报,脸色愈发凝重。
百余人生还,其余尽皆冻毙或失踪于风雪之中,损失之惨,令人扼腕。
他缓缓合上奏章,心中泛起一丝寒意。
北方虽平,却并非太平之地。
那里的严寒、荒芜与孤绝,比敌人更可怕。
匈奴虽灭,但真正的敌人——自然本身,才刚刚露出獠牙。
若要真正掌控北疆,仅靠军力远远不够。
屯田、筑城、移民、设防……每一项都需庞大的资源与持久的战略支撑。
而如今的大汉,刚从战乱中喘息过来,百姓疲敝,国库空虚,内部隐患未除,外部压力又至。
他闭目沉思,脑海中闪过一个更大胆的念头:若要长久控制北方,必须改革中枢,重塑军政体系,使决策更加集中高效。
否则,再多将士血洒边疆,也不过是徒劳。
窗外风雪未止,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朝堂之上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