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窗外鸟鸣啁啾,温暖的秋阳透过窗棂,在室内投下柔和的光斑。
贾瑛悠悠转醒,意识尚未完全清明,便先感受到了怀中那温软细腻的触感。低头一看,林黛玉正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沉。乌黑的长发如云般铺散在枕畔,有几缕调皮地缠绕在他手臂上。她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红唇微张,呼吸均匀清浅,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扇形的阴影,睡颜纯净安详得如同初生的婴儿。许是昨夜累着了,她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小猫似的、慵懒满足的轻哼。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瞬间将贾瑛淹没。原来…早上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最爱的人,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是这般熨帖心脾、温暖安宁的事情。仿佛漂泊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永恒的港湾。他心尖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也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起了回笼觉。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怀中的小人才有了动静。
林黛玉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紧贴着自己、散发着温热气息的结实胸膛,以及环在自己腰间那有力的手臂。昨夜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疯狂画面瞬间涌入脑海!两人此刻赤身裸体地紧紧相拥着,肌肤相亲,毫无间隙!
林黛玉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煮熟的虾子,一直红到了耳根颈后。她下意识地就想往被子里缩。
然而,动作刚起,便对上了那双近在咫尺、含着温柔笑意和浓浓宠溺的眼眸。贾瑛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瑛哥哥…”林黛玉羞涩地低唤一声,下意识地想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现在…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她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这个认知让她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勇气。她不再躲闪,反而抬起眼眸,大胆地、带着初为人妇的羞涩与好奇,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张早已刻入心底的俊朗面容。浓密的剑眉,深邃含笑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还有那总是带着点痞气上扬的嘴角…上次这样毫无顾忌地看他,还是很久以前偷偷摸摸的时候呢。
贾瑛被她这大胆又带着点小狡黠的目光看得心头痒痒。他低笑一声,手臂猛地用力,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让她趴伏在自己宽阔坚实的胸膛上,两人瞬间鼻尖相对,呼吸可闻。
“啊!”林黛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撑在他胸口。
贾瑛顺势搂住她的纤腰,防止她滑下去,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笑着问:“宝宝醒了?昨夜…睡的可好?” 他的眼神带着促狭的笑意,意有所指。
林黛玉的脸颊更红了,羞得把脸埋进他颈窝里,感受着他颈动脉有力的搏动,听着他低沉的笑声在耳边胸腔里共鸣,只觉得浑身都酥麻了。她在他颈间闷闷地、带着无限娇嗔地抱怨道:“坏人…哪有…哪有那么欺负人的…” 声音又软又糯,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贾瑛想起昨夜情动时的确有些忘形,玩的花样稍微多了点,不禁嘿嘿一笑,带着点得意和歉意,在她发顶亲了亲:“是为夫不好,下次…注意分寸?”
两人又在被窝里温存嬉闹了好一阵子,直到日上三竿,才唤了紫鹃等丫鬟进来伺候沐浴更衣。贾瑛还想赖着要和林黛玉一起洗个“鸳鸯浴”,结果被满脸通红的林黛玉连推带搡地“赶”出了浴室,只留下一串他爽朗的大笑声和林黛玉又羞又恼的娇叱。新婚夫妇的甜蜜,就在这嬉笑打闹中,拉开了序幕。
梳洗打扮停当,两人乘着马车前往荣国府给贾母请安。
荣禧堂内早已是济济一堂,热闹非凡。贾母高坐主位,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贾政、王夫人、王熙凤、李纨、三春姐妹、宝玉、薛姨妈、薛宝钗等俱在。
贾瑛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英姿勃发。林黛玉则换上了新妇的吉服,依旧梳着少女式的发髻,并未盘起妇人发髻。这是贾瑛的意思,他说“我家宝宝梳这个最好看”,林黛玉便依了他。她眉眼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初为人妇的妩媚动人,气色极好,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那份被爱情和幸福滋养出的光彩,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孙儿(孙媳)给老太太请安!”
两人并肩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贾母连声说好,笑得见牙不见眼,亲自起身将林黛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瞧瞧我们玉儿,这气色!这精神头!瑛哥儿待你定是极好的!好!好啊!” 她说着,从腕上褪下一个水头极好、翠色欲滴的翡翠镯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林黛玉的手腕上,“这个,是老太太给你的!戴着玩!”
“谢老太太!”林黛玉连忙道谢。
众人纷纷说着恭喜的话。探春、迎春、惜春围着林黛玉,看着她娇艳的容颜和幸福的模样,眼中满是真诚的祝福。宝玉坐在角落,看着光彩照人、与贾瑛并肩而立、眉眼间尽是幸福的林黛玉,心中五味杂陈,失落、酸涩、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薛宝钗端庄地笑着,目光在林黛玉容光焕发的脸上停留片刻,又飞快地移开,垂下的眼帘掩住了深处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