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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坤被“保护”在城郊一处不起眼的公寓里,窗外是严密的监控,门把手上的感应装置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接到沈明哲电话时,他正对着天花板发呆,指尖还残留着被薄云封揭穿时的冷汗。

“翻身?”赵坤的声音发颤,像被扔在水里的纸团,“沈先生,薄云封的人盯着我,我根本出不去……”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见到她。”沈明哲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黏腻,“你只需要把那句话带到。记住,要在薄云封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说,要让她一个字都听清楚。”

赵坤攥紧手机,指节泛白。他知道沈明哲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可仓库里薄云封那双眼,沈明哲电话里的诱惑,像两条毒蛇缠得他喘不过气。他太想逃离这潭泥沼了,哪怕只有一丝虚假的希望。

两天后的下午,蓝归笙推着念安的婴儿车去附近的公园晒太阳。念安刚学会蹒跚走路,小手抓着车沿摇摇晃晃,笑声像风铃一样脆。蓝归笙弯腰替他理了理歪掉的帽子,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暖金色。

“蓝小姐。”

一个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蓝归笙猛地回头,看到赵坤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她下意识地将婴儿车往身前拉了拉,警惕地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坤的目光在念安脸上扫过,又慌忙移开,喉结滚动了几下,才把沈明哲教的那句话硬挤出来:“陆景然的死,不是意外。念安的病,也不是巧合。”

风像是突然停了,公园里的蝉鸣、孩子的嬉闹都退得很远。蓝归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手指死死掐住婴儿车的推杆,指节泛白。陆景然的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她刻意尘封的记忆——国外那间白色的病房,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还有那份被警方定性为“医疗事故”的报告……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被风吹得快要折断的芦苇,“你在胡说什么?”

赵坤被她眼里的惊惶刺了一下,心里莫名发慌,转身就想跑,却被突然出现的保镖拦住。他挣扎着回头,看到蓝归笙抱着被吓哭的念安,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字。

薄云封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蓝归笙坐在长椅上,怀里紧紧搂着念安,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她却像没听见一样,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脸色白得像纸。

“怎么回事?”他快步走过去,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指尖触到她冰冷的皮肤,心猛地一沉。

保镖低声汇报了赵坤的话,薄云封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看向被按在地上的赵坤,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谁让你来说这些的?”

赵坤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是沈明哲……他说……他说告诉她就能让我走……”

薄云封没再看他,蹲下身轻轻握住蓝归笙的手:“归笙,看着我。”

蓝归笙的眼珠缓慢地转过来,落在他脸上,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雾。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叹息:“景然……他真的……”

“别信他的。”薄云封打断她,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沈明哲在挑拨,他想逼我们乱阵脚。陆景然的事警方早就结案了,念安的病也只是意外,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说得笃定,可蓝归笙的心却像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翻起滔天巨浪。她想起陆景然死前一天,曾兴奋地给她打电话,说找到了“能救念安的关键”,还提到了“当年的手术记录有问题”。她当时只当他是太紧张孩子的病情,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来,那些话里藏着的,或许正是沈明哲想要挖出来的东西。

“薄云封,”她抬起头,眼里蒙着一层水汽,却带着一丝异常的清明,“陆景然的父亲,是沈伯父当年的主刀医生。”

薄云封的动作顿住了。这个信息他查到过,却没往深处想,此刻被蓝归笙点破,一条更隐秘的线突然在他脑海里浮现——沈父的手术失败,陆医生被吊销执照,陆景然的死,念安的病,基因匹配报告……这些看似散落的珠子,竟被沈明哲用一句话串成了一条狰狞的锁链。

“我知道了。”薄云封将她和念安一起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沉稳有力,“别怕,有我。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查清楚。但现在,我们先回家,嗯?”

念安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小手紧紧抓着蓝归笙的衣襟,哭声渐歇,只小声抽噎。蓝归笙靠在薄云封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那颗摇摇欲坠的心才勉强稳住了一些。

回到家,薄云封哄睡了念安,转身看到蓝归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旧相框。照片上是她和一个清俊的男人站在国外的校园里,男人笑得温和,眼里的光和薄云封看着她时很像。

“他是陆景然。”蓝归笙轻声说,指尖拂过照片上男人的脸,“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薄云封在她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当年我离开沈家,走得很狼狈,是他在国外收留了我。”蓝归笙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念安出生后查出罕见病,也是他一直在帮忙找治疗方案。他说他父亲当年的手术有疑点,总觉得对不起沈伯父,所以想尽力补偿……”

她顿了顿,喉间涌上一股哽咽:“他出事前,拿到了一份基因匹配报告,说找到了和念安匹配的捐献者,还说要去查他父亲当年的手术记录……可第二天,就传来了他的死讯,说是医疗纠纷被患者家属捅伤的……”

当时她只顾着悲痛和照顾念安,根本没力气去深究。现在想来,那场“医疗事故”未免太巧了。

薄云封沉默地听着,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他知道,沈明哲这一步棋有多恶毒——他不仅想搅乱沈父的旧案,还想在他和蓝归笙之间埋下怀疑的种子,用陆景然的死和念安的病,将蓝归笙拖回过去的泥沼。

“我会重新调查陆景然的案子。”薄云封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还有沈父当年的手术记录,我会找到真相。但归笙,”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无论真相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现在的样子,明白吗?”

蓝归笙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清晰而坚定。她点了点头,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嗯。”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薄云封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知道,沈明哲既然敢抛出这句话,手里一定还藏着更多的东西。这场仗,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打。

而远在海外的沈明哲,正对着电脑屏幕上赵坤被带走的画面冷笑。他端起酒杯,对着屏幕里模糊的蓝归笙的身影遥遥一敬。

“情绪有波动就好。”他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接下来,该让薄云封看看,他拼命护着的人,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了。”

他点开加密邮件,附件里是一份泛黄的病历复印件,署名处是陆景然父亲的名字,而病历的主人,赫然是当年的沈父。在病历的最后一页,有一行被刻意划掉又隐约可见的字迹:“患者家属要求隐瞒药物过敏史——蓝归笙。”

沈明哲将邮件地址设为匿名,收件人栏里,填的是薄云封的私人邮箱。

他倒了杯新的威士忌,看着杯中晃动的光影,笑得越发阴鸷。

好戏,才刚刚进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