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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瞠目结舌,看着这对突然冒出来的龙凤胎。孙茂才那个张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憋得他老脸通红,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滑稽万分。

夏紫月端坐龙椅,冕旒玉珠下,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她昨日批阅奏章至深夜,霜儿和泉儿就依偎在她身边,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却还强撑着不肯去睡。她心疼孩子,便随口讲了些现代公司考勤管理的趣事,诸如迟到罚站、摸鱼警告云云,哄他们去休息。万没想到,这两个小机灵鬼竟当了真,还搞出这么一出“摸鱼榜”和“监察使”!

看着阶下孙茂才那副窘迫欲死的模样,再看看自己两个宝贝举着自制“鹅叫警报器”和“罚操算盘”的认真小脸,夏紫月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她清了清嗓子,压下那点笑意,声音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泉儿、霜儿,朝堂议事,不得喧哗。孙卿,”她目光转向脸涨成猪肝色的孙茂才,“稚子天真,却也点出几分道理。勤勉乃为官本分,若精神不济,退朝后,就在这殿前空地上,将太医院新编的那套清心醒神操演练十遍吧,也好提提神。”

孙茂才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让他在满朝同僚面前,在这庄严肃穆的紫辰殿外,像个老猴子般蹦跳那劳什子清心操?这简直比廷杖还要了他的老命!他求助般望向几位平日交好的同僚,却见他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肩膀可疑地抖动着,显然憋笑憋得辛苦。他只能哭丧着脸,一躬到底,声音发颤:“臣……臣领旨谢恩……”心中悲鸣:这日子没法过了!连打哈欠的自由都没了!

殿角,霜儿和泉儿兴奋地一击掌,小脸上满是初战告捷的骄傲。泉儿还踮起脚,努力在“摸鱼榜”孙茂才的名字后面,用稚嫩的笔迹画了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

“启禀陛下,户部侍郎张大人求见。”内侍尖细的嗓音在尚书房外响起。

夏紫月从一堆关于漕运改制的卷宗中抬起头,捏了捏眉心:“宣。”

户部侍郎张元甫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的,官帽歪斜,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一层亮晶晶的冷汗。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陛下救命啊!”

夏紫月微微蹙眉:“张卿何事如此惊慌?”

“是……是两位小殿下!”张元甫语无伦次,仿佛身后有鬼在追,“臣……臣方才在值房后的茅房……刚……刚蹲下不久,就听见外面……外面响起咚咚咚的鼓声!震天响啊陛下!然后……然后小殿下就在外面喊,‘张大人!一刻钟到啦!快出来跳操!’臣……臣裤子都没提利索啊陛下!那鼓声,那喊声,催命一样啊!”他想起刚才那惊魂一幕,差点当场失禁。

夏紫月强忍着扶额的冲动。泉儿和霜儿这两日对“监察”之事热情空前高涨,想必是听了她昨日随口说的“时间管理”“如厕过长影响效率”之类的现代概念,竟把“考勤”范围扩展到了官员如厕!她几乎能想象出那画面:小儿子举着个沙漏或者自制小鼓,女儿掐着点在外面脆生生地喊口号,把个户部侍郎堵在茅房里吓破了胆。

“张卿稍安,”夏紫月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稚子顽皮,朕会严加管教。你且起来回话。”

张元甫哆哆嗦嗦爬起来,惊魂未定:“陛下!臣……臣不是怕跳操啊!是……是那鼓声一响,臣吓得猛地起身,怀里揣着的一本册子……掉……掉进茅坑里了!”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巨大的恐惧。

夏紫月眼神骤然一凝。户部侍郎,怀里揣着册子,惊慌失措下掉进了茅坑?这绝非寻常!她不动声色:“哦?什么册子如此紧要,让张卿如厕都不忘携带?”

“是……是……”张元甫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就在这时,殿门又被推开一道缝,霜儿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小脸上还沾着点可疑的墨迹,声音清脆:“母皇!户部尚书陈伯伯刚才也超时啦!泉儿拿着鼓在茅房外面等着他呢!”

夏紫月目光如电,瞬间捕捉到张元甫在听到“户部尚书”四个字时,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绝望之色更浓。

“霜儿,”夏紫月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去告诉泉儿,让他‘请’陈尚书过来一趟。还有,张大人不小心掉进茅坑的那本册子,立刻着人打捞上来,务必清理干净,送到朕这里。记住,此事机密,不得外传。”

“是,母皇!”霜儿虽然不太明白,但见母皇神色郑重,立刻乖巧地应声,小脑袋缩了回去。

张元甫闻言,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几乎瘫软在地。

户部尚书陈厚德被“请”到尚书房时,脸色铁青,官袍下摆似乎还沾着点可疑的水渍,显然是刚从茅房被泉儿那催命鼓声惊动,连仪容都来不及整理就被带来了。他看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张元甫,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狠厉。

“陈卿,”夏紫月端坐案后,声音听不出喜怒,“张卿方才向朕哭诉,说他有一本不慎落于污秽之处的册子,似乎与你户部关系匪浅。朕很好奇,什么样的册子,值得两位卿家如此‘牵肠挂肚’?”

陈厚德腮帮子咬得咯咯作响,狠狠剜了张元甫一眼,那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他强自镇定,躬身道:“陛下明鉴!张侍郎定是惊吓过度,胡言乱语!臣……臣实在不知有何册子!”

“是吗?”夏紫月淡淡反问,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案几。就在这时,殿门再次被推开,内侍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本湿漉漉、散发着难言气味、但已被大致清理干净的蓝皮册子,小心翼翼呈到御案前。

夏紫月示意内侍放下。她没有去碰那册子,目光扫过封面上模糊但尚可辨认的字迹——那并非官样文书,而是一种私密的流水记录格式。她抬眼,看向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陈厚德和张元甫,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