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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女配她过分美貌 > 第二百零七章 病中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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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芷死了。

直至榻上人的手腕彻底冰凉,直至医官摇头叹息,直至殿内响起哭声,姜灼才意识到这点。

怎么可能呢?

沈观芷是世界的主角。

若她也死了,重生后的这一切又该如何发展呢?

姜灼感到困顿和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寝殿的。

回过神来时,姜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窗外夜雨滴答,室内烛火飘摇,而赵翊白则坐在自己身旁,替自己重新包扎被血渗出的伤口。

“醒了?”

赵翊白轻声相询。

姜灼却不解其意,难道自己不是一直都醒着的吗?

“沈皇后是生产而亡,并非死于兵乱刀剑之中,在我们南下治灾期间,阿灼已经做得很好,也保护了先皇后殿下的和小公主,如今……逝者已逝,阿灼实在不必太过苛责自己。”赵翊白却继续温声安慰着。

姜灼更觉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只是木讷地望向窗外探问:

“……是已经入秋了吗?”

“是啊。”见姜灼开口说话,赵翊白似乎有些欣慰,于是也转头,随姜灼向窗外望去,补充道,“不过暑热未散,这场雨不会持续太久的。”

姜灼低低地“嗯”了一声,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是冷吗?”

赵翊白很快察觉到了姜灼的异状,给姜灼掖好了被子。

“有点。”

话是这么说,但即便赵翊白将夏被换成秋被,又层层叠叠地盖了两层,姜灼依旧觉得越来越冷。

及至晚间,姜灼发起了高烧。

随行的医官小心地把了脉,却又遮遮掩掩地不敢直说,等到姜灼睡下后,与赵翊白等人议论了很久才叹着气离开。

姜灼躺得迷迷糊糊的,隐约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赵明景的冲动质问,赵翊白的冷静制止,苏砚清的客套辞令,王世衡的无奈调和。

很吵。

人多的地方都很吵。

姜灼被吵得实在头痛,想起身劝他们别再吵,但只觉得身体沉重,有梦魇压身,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怎么一直不醒?”

这是姜焰的声音,替姜灼问出了心中困惑。

“会醒的,只是郡主或许也不愿意看见焰公子待在这里。”

弦川耐心解释,难得见他言语没有了悠悠笑意。

姜焰还欲再说,却被弦川推搡出了院门。

啊,还真是谢谢弦川。

姜灼不由得睡得更安稳了些。

夜色静幽,焚香清苦

待到姜灼醒来时,卧房间已经燃起了艾草和苍术,周围也都挂起了朦朦胧胧的帷幔。

卧房内已没有了白日的吵嚷,只有赵翊白独坐桌边看着烛火静静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时…疫,会传染的。”姜灼勉强地支起身,开口,“殿下怎么还在咳…这里?”

赵翊白这才从沉思中醒来,站起,转身,不自觉地走近了姜灼的床榻。

姜灼这才看见他手里是一碗汤药,想来是来给自己送药的。

“已经凉了,我去让人给你重做。”

赵翊白讷讷开口,眼底却有掩不住的沉痛。

姜灼却没待赵翊白退后,自己接过了赵翊白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是有点凉。

但并无所谓。

这种病,正如先前医官所说,喝药也不过是辅佐康复,缓解一下病情,能不能好,还得看各人的命数。

姜灼是知道的,自己前世就是死在这种病上,并没有这种奇迹降临的命数。

“药…咳…我已经喝了,殿下……请出去吧。”

姜灼喝得很急,险些呛到气管,但还是将喝尽的药碗递还给赵翊白,再次劝离。

“我……”

接过药碗的赵翊白不走反而上前坐在了姜灼的榻边,望着姜灼紧皱的眉头,解释:

“其实这几月我在南下时,也已经得过时疫了,只是我康复了,太医说,这种病只要得过一次,就不会再得了。”

“是吗?”

看着赵翊白眸中的躲闪和心虚,姜灼忍不住笑笑。

回想从前,沈观芷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破自己的谎言,当时只觉得是沈观芷太聪明,现在看来大概是说谎者的心思太简单了。

赵翊白和自己一样,都是很笨拙的人呢。

“但那时,我没能陪在殿下身边,所以……”

所以我现在一个人也能行的。

姜灼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口,就被赵翊白揽入了怀中。

赵翊白轻声接话:

“所以我陪在了你身边,这样说不定你也很快会好。”

很难得,今夜的赵翊白没有在外袍下穿什么衬甲。

宽阔的胸膛坚实温暖,姜灼原本是想推开的,让赵翊白出去,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将头靠在了赵翊白肩膀上。

就停在此刻吧。

赵明景和赵翊白兄弟合心协力,治理国事,如今的赵明景膝下也没有皇子,叛乱的旧政党人已经被荡平,暂时没有人会动摇赵翊白的皇太弟地位。

“冷吗?”

看着姜灼乖顺安静倚靠在自己怀里的赵翊白自己轻声问道。

姜灼轻轻“嗯”了一声,却又担心赵翊白起身离开,再去给自己添什么棉被,索性伸出双手环住了他。

难得被主动一次,赵翊白不由得呼吸一滞,任由姜灼动作,生怕她清醒过来,再开口赶自己走。

姜灼自己也觉得是自己烧迷糊了,所以行事才会如此大胆。

不过这也没什么,如今这情形反倒不用想这么多。

——对于命运,姜灼始终有一种坚信,就像先前数次被围攻,姜灼都不曾想过自己会死在战乱中的刀剑枪戟下。

反倒是如今,姜灼比任何人都确信,自己快要死了。

姜灼如此想着,索性有些任性地甩脾气道:

“这回…殿下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本来就没想逃。”赵翊白低笑出声,也将怀中人抱得更紧,“能和阿灼一起,我甘之如饴。”

姜灼也笑了。

赵翊白对自己的心意自陈过多次,无须质疑。只是先前碍于党争,碍于权斗,姜灼拒绝了,但现在室内静寂,灯火阑珊,姜灼的生命也将行至末端,什么前途,什么自由,什么远方都化为虚无的念想,反倒是只有眼前人温暖的怀抱是真真切切可以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