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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分毫不差。

这哪是猜的?

这是神仙下凡吧!

采薇心中翻江倒海。

皇后微微一笑。

“陛下心里有愧。百日宴一事,砚昭受了委屈,他自然想补回来。”

只是,一上来就给封地?

她指尖微微一顿。

按常理,补偿公主,或赏珍宝,或加封生母,皆是惯例。

可直接赐封地,这手笔太大,太不寻常。

背后,恐怕不止是愧疚那么简单。

至于该挑哪块地,还得慢慢盘算。

她抬眼望向窗外。

每一块封地,都牵连着朝中势力、地方豪族、税赋民生……

一步错,满盘皆输。

此事,必须慎之又慎。

……

有了玉贵人和柳常在指的方向,加上禁军明面上的排查。

以及“寒鸦”玄字营暗中的全力协助。

裴濯文仅用了三天,就挖出了真相的冰山一角。

夜深了,万籁俱寂。

御案上堆满了密信。

他点起一盏灯,从最上面那封开始拆。

翻到第七封时,他手指猛地一抖。

“这……柳常在真没说错。”

他喃喃自语,眼神死死盯着信纸上的字迹。

信里没写她偷人,可字字句句都指向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

她每晚偷溜进御花园,是在跟人幽会。

还有她肚子里那胎……

裴濯文猛地合上信,用力晃脑袋,想把那些念头甩出去。

可越想甩,那些猜测反而越在脑子里生根发芽。

那孩子……

真的,是陛下的吗?

他不敢深想,却又无法回避。

黑暗笼罩着长生殿。

他躺在床上,双目始终未合。

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是昨夜那份突然呈上来的密信。

铜漏刚报卯时三刻,裴濯文捧着明黄朝服,站在了长生殿前。

随着那声木床轻响,他立刻俯身下去。

“陛下,寅末已过,卯时三刻将至,请起驾更衣。”

帷幔掀开一角,楚帝缓缓从榻上坐起。

右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裴濯文无声上前,取出内衬,小心翼翼为他穿好。

铜镜中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眼窝微陷,唇色偏淡。

虽仍不失威仪,却难掩连日操劳留下的憔悴。

他目光一落到圆桌上那碗银耳莲子羹,眉心不自觉松了些。

“凤仪宫送的?”

裴濯文点头。

“是。采荷亲自送来的,说皇后娘娘瞧您近来熬夜批奏折,心疼得睡不着,天没亮就起来熬的。”

“奴才查验过,无异物,也无人靠近过。”

他说完,悄悄抬头瞥了一眼皇帝神色。

莲子。

他舌尖默念这两个字。

怜子。

谐音在心头反复回荡。

那是小时候母后常唤他的昵称。

“吾儿,怜子也”。

可如今这“莲子”,是来自凤仪宫的温存,还是别有用心的试探?

他不得而知。

或许二者皆有。

他嘴角轻轻一扯,执勺将温热的羹送入口中。

咽下后,他放下瓷勺,用丝帕轻拭嘴角。

就在这时,裴濯文才敢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笺。

他双膝微曲,双手高举过顶。

“陛下……周美人的事,有点线索了。”

话没说完,楚帝已经伸手接过。

起初,他面色尚能保持平静。

但随着阅读深入,神情逐渐凝重。

忽然间,他双眉猛地一聚。

手中信纸已被攥得不成样子。

“放肆!”

他霍然起身,眼中寒光四射。

“砰!”

一掌拍在桌上,茶碗震得哐当乱响。

殿内伺候的宫人吓得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楚帝冷笑,指甲一下下刮着信纸。

“周家不过区区外戚,三代未出宰辅,何来胆量触碰禁宫秘事?更何况……一个守门小卒?”

裴濯文头埋得更深,却还是应道。

“奴才觉得此事蹊跷,背后必有主使。故连夜传令‘寒鸦’玄字营十二名密探,潜入京兆尹、刑部及周府周边查访。另遣三人伪装成药童,混入周美人乳母家中打探。最快今晚,最迟明晨,定有详报呈上。”

楚帝这才点了个头。

一甩袍角,大步出门上朝。

两名侍卫匆匆跟上。

大殿之内,文武百官垂首肃立。

往日常爱争辩礼法的左都御史今日也闭紧了嘴。

众人心知,皇帝今晨脸色阴沉,必有大事发生。

谁也不敢贸然开口,唯恐引火烧身。

圣旨宣罢,礼乐止息。

楚帝拂袖离座,径直穿过丹墀、穿廊,一路疾行。

随行太监紧追其后,气喘吁吁。

门外双喜刚想开口,一道凌厉的冷眼猛然甩过来。

吓得他浑身一颤,到嘴边的话立刻被堵了回去。

“谁也不许进来,也不准通传。”

话音刚落,那扇朱漆大门便“咔”地一声合上。

双喜站在原地,懵懵地挠了挠头。

“师傅,这……到底怎么回事?周美人不是被关着吗?怎么连通传都不许?”

裴濯文迅速环顾四周。

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嗓音警告道。

“守好门,别多嘴,也别乱问。这事牵连太深,出事了,我可兜不住你。”

双喜心头一凛,额角渗出一丝冷汗。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懂了,师傅,我一句话都不说。”

裴濯文张了张嘴,似乎还想交代些什么。

他深深看了双喜一眼,终究什么也没再说。

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随后转身离去。

周美人还被关在凤仪宫呢。

要见她,就必须走正路。

而正路,偏偏绕不开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

裴濯文心里没底,脚步也越发沉重。

面对如此局面,他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

“眼下有点头绪了,虽还不明朗,但奴才还得去偏殿一趟,亲自跟周美人好好聊聊,问清楚来龙去脉。”

他心中确实纳闷得紧。

那周美人平日里温顺老实,行事规矩谨慎。

怎么突然就敢闯下这么大的祸?

往常,皇后一听要查宫中事务,定会立即吩咐采薇陪裴濯文同去。

可今天,情况却大不相同。

皇后端坐在大椅上,怀里安安稳稳地抱着楚砚昭。

她并未发问,只淡淡地开了口,

“本宫也想瞧瞧裴公公是怎么断案的,查得是否公正、细致。不如,本宫一道去?”

裴濯文心头一紧,额角隐隐渗出汗意。

他知道,皇后这一去,绝非只是“瞧瞧”那么简单。

可他不敢推拒。

只能深深低下头,弯腰行礼。

“娘娘请。”

在椒房殿被关了三天,楚砚昭早就憋得浑身发痒。

可周美人背后的帮凶至今仍未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