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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暑热极盛,可在百骏园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也不再提避暑,后宫用冰已是供不应求。

碎玉轩中,珊佳·慧漱懒洋洋地倚在榻上,裴媛抹着额头的汗水进来,歇息了片刻才说道,

“外头真是像个蒸笼,怎会有这么热的天?

听说南边,都有人热死了呢!”

珊佳·慧漱递给她一个冰镇蜜橘,

“怎么样了?”

裴媛摇头。

“实在查不到。”

那日皇上见到玉娆,竟然那般震惊,其中一定有蹊跷。

她一个小女子,唯一能让皇上这般失态的,便是那张脸。

她让裴媛去找从前纯元皇后的画像,若真是如她所料,那她便有能拿捏住甄嬛的东西了!

珊佳·慧漱起身,

“罢了,查不到就算了。

给本宫梳妆,带上那盏莲子绿豆汤,咱们去向皇上请安。”

皇上一直为玉娆的事食不下咽,听说珊佳·慧漱来,想起她一向善解人意,便宣了进来。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熬的,又用井水凉过,不比用冰伤身,却也是解暑的。

您尝尝。”

皇上吃了一口,清甜可口,确实不错。

“弘承这几日可好?”

说来也怪,自从弘承到碎玉轩去,皇上去看过几次,比起在景仁宫的胆小怯懦,他活泼开朗了许多。

就此一点,皇上就对珊佳·慧漱很是满意。

珊佳·慧漱抿唇一笑,很是温柔娴静,

“近来天热,弘承贪睡,臣妾也不忍心总叫醒他。

臣妾出来时,他正睡得香甜呢!”

皇上拉过珊佳·慧漱的手,柔声道,

“辛苦你了。

如今你费心着弘承,朕不忍你辛劳。

待弘承大些,你也跟着华贵妃,学学管家之事。”

“是。”

珊佳·慧漱含笑应下。

余光扫过桌上整理好的皇上的墨宝,里头一张露出小半篇,珊佳·慧漱隐约只见上头“泪千行”三个字。

泪千行……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珊佳·慧漱眼波流转,而后行礼说道,

“皇上,臣妾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求皇上允准。”

皇上扶起她,

“有何事,你直说便是。”

“唉……”

珊佳·慧漱幽幽一叹,

“其实……这是臣妾父亲年轻时的事儿,原本做女儿的,不当多言。

只是,臣妾不忍看父亲忧思神伤。

父亲年轻时,有一情意相投的女子。

后来,那女子家中嫌弃父亲尚在读书,来日渺渺,所以……强行将那女子许了人家。

父亲知晓此事,肝肠寸断,花了许久才振作起来,私心里想着,若她过得好,便也知足了。

谁知那女子后来竟因难产而死……

父亲悔恨不已,想着若是当初自己不那么懦弱,将她娶为妻子,定然好生珍重爱护,断不会叫她芳华早逝。

此事,成了父亲一生的心病。

臣妾母亲知晓此事,并不介怀,反赞父亲情深义重。

前些日子,皇上赏赐臣妾一斛珠。

臣妾想起,偶然听父亲身边的老奴说起,父亲曾想赠那女子一条珠链,奈何囊中羞涩……

待父亲存够钱,买下珠链时,那女子已经嫁为人妇……

所以,臣妾想将这一斛珍珠,赠予父亲。

佳人已逝,算是给父亲了却一桩心事。”

皇上听罢,神色恍惚,目露惆怅。

珊佳·慧漱心下冷笑,不惊扰皇上的怀缅。

良久,皇上长吐出一口气,叹道,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啊。

既赏给你,便是你的,你随意处置便好。”

“是,臣妾谢过皇上。”

珊佳·慧漱心满意足的离开。

皇上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忽然吩咐道,

“去召果郡王……和果郡王妃来。”

有苏培盛的提醒,甄嬛便知晓珊佳·慧漱想做什么。

“苏公公稍等,进宫面君,容我去……换套衣裳。”

“是!”

苏培盛自然愿意。

如此一来,他也有时间同槿汐多说上几句话。

这段时日,槿汐都在甄嬛身边走不开,他出宫归家之时……总觉得空旷寂寥。

允礼陪甄嬛去换衣,忧心道,

“皇兄今日召见我们,怕是做出决定了。

听苏公公的意思……你可有应对之法?”

甄嬛目光决绝,

“我与母亲早商议好一计,只是非到必要时,我不愿用。

眼下,只能搏一搏了。”

世事哪可算尽?

唯有全力以赴。

待甄嬛换好衣物出来,允礼怔了片刻,

“这衣裙……有些眼熟。”

甄嬛苦笑,

“母亲曾见过纯元皇后,这件衣裳,是照母亲记忆中的样子做出来的。

稍作修改,却差不离。”

允礼点头,原来是仿照纯元皇后的衣裙。

此刻,他也明白甄嬛要做什么,他紧握住甄嬛的手,

“你我能相许一生,也是欠了玉娆的。

我同你,一起去还。”

有允礼的陪伴,甄嬛安心不少。

甄嬛到前厅,苏培盛面色一变,叹道,

“其实,三小姐容貌是像纯元皇后。

可若说神态情貌……王妃,最像。”

甄嬛认真的看向苏培盛,

“或许……还需苏公公帮忙。”

苏培盛躬身,

“娘娘放心,老奴有数。”

苏培盛亲自带着两人到御书房,甄嬛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

皇上双唇微动,眼眶忽然就红了。

苏培盛忙装作倒茶,挡着皇上的身影。

皇上知失态,待缓过心神,才让两人坐下。

而后,皇上缓缓说了珊佳·慧漱那个故事,问甄嬛怎么看。

他对甄嬛说话的语气极尽温柔,带着一丝恐惊天上人的小心。

甄嬛垂眸思索,而后莞尔浅笑,

“那女子嫁于他人之后,可过得好?夫君待她如何?

若是夫妻恩爱,妾身想,她临死之前,最挂念的应当不是旧情,而是,不能再陪孩子、再陪夫君长久些……

珍珠……

昔日梅妃何等受宠,可自玉环进宫,却也是残泪和妆。

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便如同玉嫔娘娘的母亲,若她深爱夫君,常见夫君心念她人,夸赞之余,难道就当真不伤怀吗?

当初那女子嫁人之时,玉嫔娘娘的父亲,为何觉得只要她过得好,便知足了?

若真心许一人,定是……盼着她好的。”

说到这,甄嬛忽然出声唤了一声“皇上”,她神色怅然,盈着一丝哀戚,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夫妻二字,是何其忠贞啊……”

皇上垂下头,声音疲惫微弱,

“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