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检查结果怎么样?她没事吧。”白晓宇听了护士的话,没想到女孩手机里亲人朋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这个你一会儿问一下医生吧。”护士听到有病人叫自己,应了声就走开了。
白晓宇看着走远的护士,感觉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愈发浓烈。混杂着病房传来的隐约声响,让他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与不忍。他攥了攥手机,转身去找医生。
“你好,医生。我能问一下,刚刚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吗?”白晓宇轻轻敲门,在得到医生准许后进到办公室询问。
医生正低头整理病历,闻言抬头推了推眼镜。
“她身上摔到的伤休息几天就能好,但是根据目前头部ct检查显示脑内存在颅内血肿。血肿的位置在视觉通路关键区域附近,如压迫视神经或视觉中枢是可能对视力造成影响…”
白晓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原本攥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往前半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医生,您说的…颅内血肿,会很严重吗?视力影响…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医生合上病历本,语气放缓了些。
“这还是需要留院密切观察。视力是否会受影响、影响程度如何、还要看血肿的吸收情况。
如果后续没有继续增大且能顺利消退,大概率不会有长期后遗症。但如果压迫持续加重,就可能出现视物模糊、视野缺损,甚至更严重的情况。
不过这些也需要等到病人清醒过来以后,观察一下病人本身的感受。结果并不完全绝对,可能醒来病人什么事情都没有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医生看着白晓宇脸色白的吓人,说话的时候不由的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问了一句。
“病人现在还没醒,你是她家属吗?”医生倒是知道这个病人已经缴费了,具体白晓宇是不是家属他还不知道呢。
“我不是她的家属,是我摔倒时候撞到她她才昏过去的…不过我刚刚问过护士,护士说唯一联系到的她老师在外地短时间也赶不过来。我可以一直守在医院…”白晓宇听到医生的话,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那…后续病人需要有人24小时陪护。你要守着的话一旦她清醒,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告知我们。”医生一听联系不上女孩的家人,没说什么。只是跟白晓宇说,他要是守着人醒了有事情叫他们。
白晓宇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
“我会留下来陪护,她醒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找您。医生,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您随时说。”
人是他撞的,责任自然也要自己负。
白晓宇离开医生的办公室走向病房,脚步刻意放轻了许多。推开病房门,消毒水的气味裹着淡淡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女孩躺在靠窗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得像张纸。眼睫纤长地垂着眉头微蹙,安静的让白晓宇心慌。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愧疚和担忧。
“你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只是摔了一下,肯定会没事…”白晓宇此刻心绪复杂难言。
他自己就是一个眼睛有先天疾病,以后很可能失明的人。对于眼睛的问题,困扰他多年。
这种对光明的执念,让他比任何人都懂视力受损的恐惧。他见过父母深夜抹泪的模样,试过在昏暗光线下摸索前行的无助。更清楚那种看着世界一点点模糊、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如今病床上的女孩就因为他没有站稳摔倒被撞,颅内的血肿正威胁着她的视力。
那种沉重的愧疚,一瞬间袭来几乎要将他压垮。胸口像块浸了水的棉絮,堵在闷得发慌。
他害怕!
害怕病床上的女孩醒过来说,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那种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白晓宇紧紧攥着拳头,手心的疼痛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的慌乱。
他太清楚“看不见”这三个字背后,是怎样漫长而黑暗的煎熬看不见未来…是毁掉她未来,那种他无法承担的重量。
如果女孩醒后真的失去视力,他该如何弥补?
怕是再多的道歉、再久的陪护,都换不回她原本光明的人生。
那种毁掉一个人未来的重量,比他自己面对失明的恐惧更甚。沉重到让他几乎站不稳,只能死死盯着女孩。
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求求她醒来一定要看得见。
等待女孩醒过来的时间,格外的漫长。白晓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坐立不安心中忐忑难平。
“嗯…”她要是没有记错,她刚刚好像传送成功了。然后被人放保龄球撞了,后来…啥也不记得。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等我一下,我去叫医生。”白晓宇时刻关注着林晚风,听到她的声音猛的起身就询问她感觉怎么样。
见人没有回话,又赶紧去叫医生。
林晚风眼皮沉重地掀了掀,入眼的是一片虚无。后脑勺的疼痛随之传来,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
什么情况?
她怎么还是个睁眼瞎!
不对劲儿啊。
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的不对劲。
{系统出来,解释一下。}林晚风不知道什么情况,系统绝对知道。
{无它,纯粹就是你倒霉。不过怎么不算是一种幸运呢,你可以直接讹上白晓宇。}系统说完还嘎嘎嘎笑了一会儿,看见林晚风倒霉它就特别的开心。谁让这个统员,间接害的它破产的。
这边林晚风在系统这里知道自己是因为倒霉,传送过来就被撞晕导致失明。
病房里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和外面走廊模糊不清的声音。弥漫在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陌生又让人不安又本能的不喜欢。
白晓宇的脚步声急促地消失在门口,没一会儿就和医生一起来到了病房。
“我带医生过来了,你感觉到怎么样?”白晓宇是一路跑过来的,来到林晚风床边问的时候呼吸都没平稳下来。
“是在和我说话吗?能不能先开灯,我有点儿怕…”林晚风声音柔和,试探着开口。
“你刚刚说什么?我…我没有听清。”白晓宇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她说能不能开灯…
可是现在是白天,就算是因为下雪没有明媚的阳光可是光线一点儿都不暗。
“我说,能不能麻烦您开一下灯。这里空空的什么都看不见。”林晚风以为男人是真的没有听清,唇角带着笑的重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