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阔海大军开拔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当天傍晚便被撒出去的多批斥候接力传回了沙龙寨。
指挥所内,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三千人!前锋梅杰的铁壁营一千,中军高、木两家私兵一千,熊阔海自领百兽帮精锐压阵!”周烈看着斥候带回的详细情报,声音低沉。“来得好快!”
韩山河站在沙盘前,目光锐利如鹰:“看来熊阔海是铁了心要一口吃掉我们,挽回颜面。”
“兵力对比接近二比一,而且对方装备精良,更有熊阔海这尊武王坐镇。”晁莽挠了挠头,即便以他的悍勇,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仗,不好打。”
“不好打也要打!”端木烬平静开口。“我们占据了地利,寨墙经过加固,物资充足。熊阔海劳师远征,士气未必如我们这般同仇敌忾。这一战,我们并非没有胜算。”
端木烬的镇定感染了众人。是啊,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胜,士气正旺,更有新晋武王坐镇,未必就不能与熊阔海掰掰手腕。
“端木副统领说得对。”韩山河接过话头,开始具体部署。“熊阔海大军行进,至少需要明天午时才能抵达寨前。我们还有时间进一步完善防御,周烈!”
“末将在!”
“你负责统筹寨内所有防御工事!箭楼、滚木礌石、火油,所有能用的守城器械,全部给我检查一遍,分配到各个防御段!尤其是寨门,给我重点加固!”
“明白!我亲自盯着!”周烈领命。
“晁莽!”
“末将在!”
“你负责虎贲营,作为预备队和反击主力!士兵轮休,保持体力,一旦寨墙某段吃紧,或者出现反击机会,我要虎贲营能立刻顶上去!”
“放心吧司令!虎贲营的弟兄们早就憋着一股劲了!”晁莽拍着胸脯保证。
“耿爽!”
“末将在!”
“你带领工兵和部分辅助人员,在寨外险要处,特别是敌军的进攻路线上,多设陷阱!绊马索、陷坑、铁蒺藜,有多少布多少!迟滞他们的进攻速度!”
“是!保证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耿爽眼中闪过狠色。
“端木副统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韩山河看向端木烬。
端木烬看向自己的影卫下属,命令道:“灵雀。”
“属下在!”灵雀立刻上前。
“你带领影卫小队,前出侦查。我要时刻掌握熊阔海大军的准确位置、行军速度、以及……他们的粮草辎重所在。”端木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灵雀心领神会:“大人是想……”
“未必没有机会。”端木烬没有多说,但灵雀已然明白。袭扰粮道,自古便是以弱胜强的妙招。
“属下明白!这就出发!”灵雀领命,快步离去。
“淇汶姐,你带山猫小队和血刃小队跟随灵雀行动。”
姜淇汶对端木烬点了点头,拿起她的寒鸦狙击枪,默默跟了上去。她的远程狙杀能力,在侦查和袭扰中可以发挥巨大作用。
“林轩,血刃。”端木烬看向自己最得力的两位伙伴。“战斗打响后,你们随我行动。”
“是!”两人齐声应道。
韩山河看着端木烬条理分明地安排,心中欣慰,他最后总结道:“诸位,此战关乎我等生死,更关乎南诏城未来的气运!望诸位同心协力,共御强敌!”
“同心协力!共御强敌!”指挥所内,众人齐声低吼,战意昂扬。
命令下达,整个沙龙寨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以更高的效率运转起来。
寨墙上,士兵们在军官的呼喝下,将一捆捆箭矢、一堆堆滚木擂石搬运到指定位置。周烈亲自巡视,不时用手敲打着加固后的寨墙,检查着新设置的射孔和挡板。
“这里!再多加一层木板!对,用铁钉钉死!”
“火油呢?抬上来!放在顺手的位置,听我命令才能倾倒!”
“你!对,就是你!瞄准下面那个标记,对,就这样,保持这个角度!”
寨墙下,耿爽带着人挥汗如雨。他们砍伐树木,削尖底部,制成简陋却致命的拒马;挖掘陷坑,坑底插上削尖的竹刺木桩,上面再用树枝草叶巧妙伪装;将铁蒺藜成片地撒在敌军最可能展开队形的区域。
晁莽则带着虎贲营的士兵进行着最后的战前演练,主要是小范围的配合,如何快速从营地冲上寨墙支援,如何依托街巷进行巷战反击,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在营区上空回荡。
沙彦潮和龙战,此刻也带着各自的百人队,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沙彦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对身边的龙战低声道:“龙兄,看来韩司令和端木武王是准备在这里跟熊阔海死磕了。”
龙战看着寨墙上下的忙碌景象,深吸一口气:“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打赢,才能活下去,才有将来。”
沙彦潮重重嗯了一声,转身对着手下那些士兵吼道:“都他妈给我打起精神!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谁要是敢在战场上掉链子,不用军法,老子第一个砍了他!”
相比于寨内的紧张忙碌,端木烬显得沉静许多。他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陨铁星辰枪的每一段连接处都确保牢固,狗腿刀和沙漠之鹰也处于最佳状态。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飞速流逝。
第二天清晨,灵雀带回了最新的情报。
“大人,熊阔海大军已进入水目山外围,预计最迟中午前抵达沙龙寨。”灵雀语速很快。“梅杰的前锋营行进速度最快,他们的粮草辎重由中军押运,护卫森严,暂时找不到太好的下手机会。”
端木烬看着地图,手指在上面划过:“梅杰立功心切,脱离主力太远……这是个机会。”
韩山河目光一凝:“端木副统领的意思是?”
“不能让敌人太舒服地兵临城下。”端木烬眼中寒光一闪。“梅杰不是想抢头功吗?我们就给他来个当头棒喝!打掉他的前锋锐气!”
“你想主动出击?”周烈有些惊讶。
“不是大军出击。”端木烬摇了摇头。“我带一队精锐,挫其锐气,若能阵斩梅杰更好!”
韩山河沉吟片刻,断然道:“好!就依端木副统领!你需要多少人?”
端木烬早已想好,平静开口道:“人数无需太多。林轩,血刃,再加上沙彦潮的一个百人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