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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身体的瞬间,舒玉只觉得像是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挣脱,浑身被冷汗浸透,虚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耳边是乱糟糟的人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不清。

“……玉儿!玉儿你醒醒!别吓阿奶啊!”颜氏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最清晰的,一双粗糙温暖的手正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和额头。

“娘,您别急,王大夫马上就来了!”这是刘秀芝强作镇定却依旧难掩焦急的声音。

“水……快去打点温水来!再拿条干净的帕子!”这是姜妈妈沉稳的指挥声。

“婷儿那边怎么样了?还晕着吗?”杨老爹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还晕着,跟她姐姐一样,浑身冒虚汗,小脸白得吓人……”元娘带着哭音的回应从稍远的地方传来。

整个杨家,因为舒玉和舒婷姐妹俩突如其来的昏迷和诡异症状,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林风和姜妈妈在两个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个负责照看舒玉,一个负责照看舒婷,额头上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姜妈妈再次仔细地为舒玉诊脉,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脉象上看,除了有些虚弱,并无任何异常!可偏偏小姐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额头上、脖颈间不停地渗出冰冷的虚汗,这分明是元气大伤的迹象!

林风从舒婷那边过来,脸色同样凝重,对着杨老爹和闻讯赶来的杨大江、杨大川摇了摇头,低声道:“二小姐的脉象也是如此,看不出任何病症根源……这,这真是邪了门了!”

两位在各自领域都颇有建树的大夫,此刻却对两个小姐的怪症状束手无策,只能开出些安神补气的温和方子,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毫无把握。

院子里,观墨听着屋里传来的压抑哭声和长辈们焦灼的议论,看着下人们端着水盆、拿着药材进进出出,慌乱的身影,他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他看着小姐房间的方向,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挣扎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摸了摸怀里那个贴身藏了许久、几乎要被体温捂热的小小护身符,那是他娘临终前留给他的,说是能保佑他逢凶化吉。也许……也许它也能保佑小姐?他深吸一口气,悄悄退出了嘈杂的前院,朝着村口土地庙的方向快步走去。

就在这时,炕上的舒玉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玉儿醒了!”颜氏第一个发现,惊喜地叫出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刘秀芝、杨老爹等人立刻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玉儿,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告诉阿奶!”颜氏捧着舒玉的小脸,连声问道。

舒玉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让阿奶别担心。然而,还没等她发出声音,脑海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针猛地刺入,小爱同学那带着电流杂音的、尖锐的警报声和刚才空间里那股灵魂撕裂般的剧痛残余猛地再次席卷而来!

“啊——!头……头好痛!”舒玉不受控制地抱住了脑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刚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

“玉儿!玉儿你怎么了?!”颜氏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别吓阿奶啊!”

“玉儿!”刚从舒婷院子里赶过来、脸色同样苍白的元娘,看到舒玉这副模样急得声音发颤,眼泪又涌了出来。

“林风!姜妈妈!你们快看看!玉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风和姜妈妈连忙上前。林风再次搭上舒玉的腕脉,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脸上全是困惑和难以置信:

“这……这脉象虽略虚浮,乃是体弱之兆,可……可绝无可能引发如此剧痛啊!奇哉怪也!”

姜妈妈也仔细查看了舒玉的眼睑、舌苔,甚至轻轻按压了她的头部和四肢,舒玉除了因为疼痛而本能地蜷缩,并未出现骨折或外伤的迹象。姜妈妈眉头紧锁,沉声道:

“夫人,大奶奶,小姐脉象上看,确实……没有大碍。可这症状……”

她也束手无策。行医多年,调理妇人身体、应对各种疑难杂症她都有些心得,可这种查不出缘由、偏偏症状如此剧烈的头痛,她闻所未闻!

两个院子里,舒玉和舒婷同时昏迷不醒,醒来后又相继抱着头痛苦尖叫,偏偏两位医者都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杨家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颜氏和元娘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围着炕榻团团转,却毫无办法。杨老爹和杨大江、杨大川父子三人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紧。杨大川更是急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替女儿受了这罪。

林风和姜妈妈在两个院子间跑来跑去,交换着信息,商讨着可能,额头上都急出了汗,可结论依旧是——束手无策!从脉象上看,两位小姐的身体除了有些虚弱,没有任何问题!可偏偏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出个不停,还伴有间歇性的、无法解释的剧烈头痛!

【宿主!宿主撑住!这是监察机制惩罚的后续影响!过几天就会好的!集中精神,抵抗它!】

小爱同学虚弱却急切的声音在舒玉脑海中断断续续地响起,带着明显的强撑意味。

舒玉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尽全部意志力对抗着那阵阵袭来的、尖锐的刺痛和眩晕感。她知道,小爱为了保住她们,肯定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过了好一会儿,那剧烈的头痛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只剩下隐隐的钝痛和深深的疲惫。舒玉瘫在颜氏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没……没事了,阿奶……”她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就是……就是突然有点头疼……现在好了……”

她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虽然苍白无力,却让揪心的家人稍稍松了口气。

“真的没事了?”颜氏不放心地追问,用手帕不停地给她擦着汗。

“嗯,真的。”舒玉点点头,目光扫过围在炕边、一个个面带忧色的亲人,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愧疚,“让阿爷、阿奶、爹、娘,还有二叔二婶担心了……我可能就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你们都快回去休息吧,尤其是阿奶和娘,你们也累坏了。”

元娘刚从舒婷那边过来,见大女儿似乎真的缓过来了,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依旧不放心:“娘,我在这儿守着玉儿吧……”

“不用不用!”

舒玉连忙摆手,故意打了个小哈欠,露出困倦的表情,“我就是想睡觉,这么多人看着我,我反而睡不着了。你们都去忙吧,我保证乖乖睡觉!”

她此刻脸色依旧苍白,声音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不像刚才那样痛苦无助。颜氏和元娘看着她这副样子,虽然心还是揪着,但见她似乎真的缓过来了,又听她说想睡觉,知道硬守着也无用,只好千叮万嘱了一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让周婆子和顾九在门外守着,有任何动静立刻禀报。

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舒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立刻沉入梦乡,暂时逃避这混乱的一切。

然而,她刚合上眼睛,还没来得及放松,就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靠近了炕边。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飞燕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炕沿前,正静静地看着她。飞燕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杀意。

“小姐,”飞燕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

“您方才突发恶疾,是否与顾九有关?属下见她之前行为鬼祟,与您单独密谈后,您便……是否需要属下将她抓起来拷问?或者,”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讨论天气,“为了以绝后患,属下可以让她彻底消失。”

舒玉:“!!!”

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我很专业、快下命令吧”的飞燕。好家伙,这位姐姐的解决问题的思路还真是……简单直接且高效啊!

“不不不!飞燕姐姐,你误会了!”舒玉连忙摆手,压低声音解释,“跟九姐姐没关系!是我自己……嗯,可能是之前忙着弄暖棚和纸坊的事,累着了,突然有点不舒服。真的不关她的事!”

飞燕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解,但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

“属下观察她多日,她行事确有可疑之处,对属下过于热络,似有所图。小姐心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舒玉听得额头直冒冷汗,这位姐姐的忠诚度和执行力是没得说,但这动不动就要“错杀”的思维模式,实在是让她有点hold不住啊!

“飞燕姐姐,你的心意我明白,是为我的安全着想。”

舒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而坚定,

“但是,顾九是可以信任的。她或许有些自己的秘密,但她绝不会害我。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所以,请你不要动她,也不要轻易地说出……杀掉谁这样的话。”

飞燕愣住了,那双总是清冷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似乎不太能理解舒玉的这种“信任”和“不杀”。在她受过的训练和认知里,任何潜在的威胁都应该被提前清除,主人的安全高于一切。

她低下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茫然:“可是……属下只会杀人、护卫。若不能为小姐清除隐患,那属下……岂不是对小姐毫无用处?”

舒玉看着她那副“我除了杀人一无是处”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酸涩。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飞燕放在炕沿上的手背(触手一片冰凉),柔声道:

“谁说你没用了?你武功高强,有你在身边,我心里不知道多踏实呢!只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杀人往往是最后、最不得已的选择。现在咱们的日子过得挺好的,不需要打打杀杀。

也许……也许将来有一天,真的需要飞燕姐姐你去帮我对付坏人呢?但不是现在,好吗?”

飞燕抬起头,看着舒玉那双清澈明亮、带着真诚笑意的眼睛,感受着手背上那一点温暖的触感,心中某种坚冰般的东西,似乎悄然融化了一角。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低声道:

“是,小姐。属下明白了。属下……会学着不用杀人解决问题。”

但她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若有人真敢伤害小姐,属下依旧会第一时间拧断他的脖子。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职业病”发作的飞燕,舒玉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几乎瞬间就沉沉睡去。

然而,接下来的两三天,舒玉、舒婷,以及县城王家传来消息同样如此的王霜,都处于一种异常的虚弱状态。虽然不再昏迷,但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动不动就出虚汗,脸色也总是苍白着,走几步路都觉得气喘吁吁。灵泉水喝了一碗又一碗,总也不见起色。

杨家和王家上下忧心忡忡,王大夫又被请来看了几次,甚至王家还从府城请了位名医,结果都一样——脉象无事,查不出病因。只能归结为“邪风入体”或者“元气有损”,开了大同小异的补药。

颜氏和元娘急得嘴角起泡,每天变着法子给姐妹俩做好吃的补身体,各种温补的汤水就没断过。舒玉在心里再三跟明显蔫了吧唧的小爱同学确认,得到的回复都是:

【宿主放心,纯粹是灵魂层面惩罚的余波,对身体机能无实质损害,熬过这几天就好了……本系统能量不足,需要休眠……zzZZ……】

得到这个保证,舒玉虽然身体难受,但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只能乖乖喝药(偷偷倒掉一部分)、吃饭、睡觉,努力扮演一个虚弱的病号。

只是苦了家里的长辈,看着她们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心都揪成了一团。观墨更是每天都会默默地在舒玉窗外站上好一会儿,眼神里的担忧和那份暗自下的决心,愈发坚定。

终于,在煎熬中捱过了七天。

第八天清晨,舒玉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地动了动胳膊腿,惊讶地发现那种萦绕不去的沉重感和虚弱感竟然消失了!试着动了动胳膊腿,虽然还有些久卧后的酸软,但那种令人无力的虚弱感已然一扫而空!

她一个骨碌从炕上坐了起来,动作利落得把刚推门进来准备看她情况的颜氏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慢点儿!”

颜氏先是惊呼,随即看到舒玉红润了不少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愣住了,紧接着,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她几步冲过来,一把将舒玉搂进怀里,声音都带了哽咽,

“好了?真好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你可算是好了!”

这时,刘秀芝也闻讯赶来,看到精神焕发的舒玉,也是喜极而泣,连声道: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你们姐妹俩要是再不好,你娘和你阿奶就要商量着,去青云观里拜拜,求神仙保佑了!”

正说着,外面也传来了动静,疏影抱着舒婷和元娘也是一脸喜色地过来,说婷丫头今天一早也彻底好了!

笼罩在杨家上空好几日的阴云,终于彻底散去!

颜氏看着两个孙女终于恢复了红润的小脸,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大手一挥:“玉儿想吃什么?跟阿奶说!阿奶亲自给你做!管够!”

舒玉立刻打蛇随棍上,抱着颜氏的胳膊撒娇:“阿奶,我想吃您做的肉丝拉面!要那种细细的、劲道的面,浇上炒得香喷喷的肉丝和青菜,浇上浓浓的、带着焦香肉丝的臊子,再撒上葱花和香菜!淋上一勺辣椒油!想想都要流口水啦!”

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一个清脆又急切的声音:

“肉丝拉面?什么肉丝拉面?颜奶奶!我也要!”

只见王夫人李清娘带着同样神采奕奕、眼睛瞪得溜圆的王霜,快步走了进来。王夫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账本和一个沉甸甸的锦盒。

“哎呦,清娘,霜丫头,你们怎么来了?”颜氏连忙起身相迎。

李清娘笑着将账本和锦盒递给元娘,解释道:“婶子,元娘,你们是不知道,霜儿前几日那样子,可把我和她爹吓坏了!也是今儿个一早才彻底利索!

我想着前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你们家里也接连有事,分红一直没空送过来,今日得了闲,赶紧送来,也顺道看看玉儿和婷儿。”

她看着活蹦乱跳的舒玉和舒婷,由衷地笑道,“看来咱们来得正是时候,两个丫头也都好了,真是万幸!”

王霜可顾不上寒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肉丝拉面”勾走了,凑到舒玉身边,眼睛亮晶晶地追问:“玉儿,快说说,是中午吃肉丝拉面吗?”

虽然没好意思直接说,但她坚信舒玉的舌头——能被这小馋猫惦记的,绝对是人间美味!

颜氏看着王霜那副馋样,忍俊不禁,一口应下:“好好好!都有份!我这就去和面!保准让你们吃得满意!”说着,便风风火火地往灶房去了。

李清娘和元娘相视一笑,自去元娘屋子里对账、商量铺子后续的事情。

大人们一走,王霜立刻原形毕露,凑到舒玉身边,挤眉弄眼地小声问:“快说说!那肉丝拉面到底有多好吃?让你馋成这样?”

舒玉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等会儿吃了你就知道了!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她揉了揉虽然恢复但感觉胃口大开的肚子,叹道:“这几天嘴里都快淡的忘记盐是什么味儿了,可得好好补补!”

王霜深有同感地猛点头。

说笑间,二人很自然地又将话题引回了铺子上。王霜压低声音,把府城那家“揽月阁”模仿娴月楼出了炖梨的事又说了一遍,语气里依旧带着愤愤。

舒玉听了,却并不太着急,她之前推出的烤梨反响很好,正好可以趁热打铁。她想了想,说道:

“模仿终究是落了下乘。咱们只要保证自己的东西足够好,推陈出新的速度够快,就不怕他们。烤梨可以继续做,另外,我还在想几种适合冬天吃的点心和小食,等琢磨好了再告诉你。”

王霜一听又有新品,顿时眉开眼笑,刚才那点不快也抛到了脑后,开始和舒玉热火朝天地讨论起铺子里后续新品的规划和营销策略来。

灶房里,颜氏揉着光滑的面团,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充满活力的说笑声,脸上露出了宽慰而满足的笑容。

这日子啊,还是热热闹闹、平平安安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