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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心头气闷不已,却不敢面上太过表露,只能闷闷不乐的跟着管事,回了自己院子。

沈瑜挨在爹爹身旁,一起目送着哥哥走远,嘴上不自觉露出窃笑。

她想的没错,她根本不用忍受欺负。

沈毅垂眸瞥她,也冷冷的说:“瑜儿也回自个儿院里去,没事少闲逛。”

沈瑜止住笑容,仰头看着爹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能闲逛啊?”

沈毅:“这段时日少逛。”

“哦。”

沈毅又等了会儿,见她还不走,催促道:“现在就回去!”

沈瑜还等着爹爹走,然后她跟着爹爹呢。

见爹爹要赶自己,不高兴的说:“我等了爹爹好久,我现在不要回去,我要跟着爹爹!”

沈毅:“跟着爹爹做什么?”

沈瑜摇头:“不知道啊,反正爹爹做什么我都跟着,天黑前再回去。”

沈毅眼神闪了闪,负手说道:“爹今日还有事情,瑜儿不便在旁看着,回去吧!”

知道爹爹对自己真的很宠爱,很纵容,沈瑜一点都不想听话,反而十分好奇。

“爹爹是不是要去办姐姐的事情啊?”

被戳中心思,沈毅嗔怪的啧了声:“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少管!”

沈瑜慢慢抱上他的手臂,眼神清澈的说:“我想跟着去看姐姐 ”

沈毅抽了抽手:“你姐姐的婚事,一切从简,不必你这个妹妹去送嫁。”

沈瑜心头狂跳,没想到她那高高在上的嫡姐,竟然真的要嫁给那卖货郎了。

心里既紧张又好奇,更加不愿离去了,把爹爹的手臂抱得紧紧的:“不行!我要去看!”

“我也有嫁人的一天,我要在旁边看着!”

沈毅蹙眉:“你是爹爹最疼爱的孩子,以后也是侯府唯一的千金,婚事岂是你姐姐能比拟的?有何可看的?”

然而,沈瑜死缠烂打,就是不愿离去。

沈毅无法,只能带着她往后院靠近后街的厢房而去。

那一排厢房都简单挂着红布,而主人却还未到来。

丫鬟婆子们见侯爷到了,上前请示一番。

再次得到准确命令后,便去往祠堂带人。

沈瑾在祠堂里吃食简陋,跪也跪不住,一天大多时候都是躺在地上的。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外面自己的母亲和兄长,帮助自己。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祠堂大门又一次打开。

她支起身望去,眼神充满希冀。

然适应外头光线后,见到来的是几个穿着红衣的婆子。

看着很眼生,她问道:“是父亲放我出去了么?”

婆子们面色复杂,对这千金大小姐即将嫁给身份低贱的卖货郎而感到惋惜。

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口,只先左右搀扶着,将人往后院厢房带去。

这些婆子面上毫无喜色,沈瑾也知了,这事儿恐还没有过去。

她满眼愁容的被她们带走。

这大白天的,沈瑾看着这一处侯府她从未踏足过的后厢房。

装饰着些许红绸,正中那处厢房门上,还贴了双喜字。

不由很是疑惑,以为是府里哪个奴婢和小厮在这儿成婚。

只是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婆子们带着她来到正中的厢房,推开门后,将她带到堂屋里,然后松开她。

沈瑾一眼便看到正中坐着的父亲,立马心头一紧。

只是刚要请安,便又看到父亲身旁站着沈瑜。

她心头难堪,却也马上娇娇弱弱的给父亲行礼。

沈毅沉声:“你不惜毒害亲母,来陷害自己妹妹,既天理难容,又不为沈家所容。”

“今日提你出来,是要告诉你最后的处置结果。”

沈瑾眼眸瞬间凝泪,泣声道:“不是的!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些丫鬟日日在我耳边挑唆,我一向待三妹妹很好的,我只是一时昏了头了…”

沈毅:“我不想再听你狡辩,事实如何,沈家所有人都知道。”

“沈家容不下你!”

沈瑾大哭:“父亲要对我做什么?”

沈毅:“我已给你寻了门亲事,那人是武州人士,来京城办些事情,今日便与你成亲拜堂,而后一起回武州去。”

沈瑾不敢置信:“什么?父亲要将我嫁人?”

“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给别人!”

“父亲要打要骂,怎么处罚我都可以,我不要嫁人!”

她心头只惊惧嫁人,并未知晓嫁的是何人氏,心头还对她那表哥有奢望。

沈毅面色愈冷:“那人家世不显,甚至贫寒,这是对你的惩罚,由不得你拒绝!”

说罢,看向屋里战战兢兢的喜婆和丫鬟。

她们马上动身,架着哭闹的沈瑾去到里间梳妆打扮。

直到坐在梳妆镜前,沈瑾终于知道父亲说的是真的,真的要将她这样匆忙草率的嫁人。

可想而知,嫁的人家有多寒酸。

她立马挣扎起来,朝外哭喊道:“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沈毅闭上眼眸,听着里面凄厉的哭声,不可谓不触动。

毕竟在几天前,这满府的主人,都是他的妻儿老小。

可是,在瑜儿那天突然变得怪异,与他揭露沈瑾的恶事,而他又真的拿住了这些恶事后。

他不得不相信瑜儿口中说的,沈瑾陷害她毒害嫡母,而后又联合表亲,将她拿进诏狱,入教狱第一日便被迫害致死。

所以那是一场预示,也可能是他自己都琢磨不透的过去。

也许在某个时空,他的瑜儿真的就被沈瑾给害了,也因此年纪轻轻就丧命。

不能因为此次被他阻止,事情还未发生,就将事情压下,小事化了。

这对那个瑜儿不公平。

万事都有缘法,既然让他阻止了祸事发生,那他就必要惩奸除恶。

他看向角落里面色沉重的陈伯,又往里屋偏了下头。

陈伯叹息一声,转身从条案上端起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匕首毒酒和白绫。

沈瑾闹得很激烈,甚至夺过桌上的珠钗,用尖锐的一头抵着自个儿脖子。

丫鬟婆子也不敢上前了,正要去禀告侯爷,就见陈伯端着那个托盘进来。

众人纷纷噤声,退至一旁。

陈伯来到沈瑾面前,将托盘放在梳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