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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我穿越在温州 > 第237章 松溪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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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泼洒在湛卢山的峰峦之上。主峰湛云峰隐在渐浓的云雾里,像一柄插入天际的青铜剑,锋刃上还凝着未干的霞光。山脚下的茶平乡,松溪蜿蜒如练,绕过成片的甘蔗林,最终汇入文秀湖,可这青山绿水间,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阿松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膝盖早已磨得血肉模糊。他是松源部落的奴隶,也是九部联盟里最卑微的存在——“剑奴”。此刻,他正低着头,看着身前那具刚刚失去气息的女奴尸体。女人的脖颈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石板的缝隙流淌,最终滴落在他赤裸的脚踝上,带来一阵刺目的温热。

“废物!”

粗哑的呵斥声在大殿里炸开,阿松的身体猛地一颤。松源部落的首领,也是九部联盟的大首领“松主”,正坐在虎皮王座上,手里把玩着一柄青铜短剑。剑身泛着冷光,映出他满脸的横肉和眼底的淫欲。

“连个女人都按不住,留你何用?”松主将短剑掷在阿松面前,剑刃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的颧骨上划出一道血痕。

阿松死死咬着牙,不敢抬头。他知道,反抗的下场比死更可怕。就在昨日,渭田部落的阿渭,仅仅因为在挑水时慢了一步,就被松主的卫士生生打断了双腿,扔到了文秀湖里喂鱼。此刻,阿渭大概正沉在冰冷的湖底,与那些腐烂的水草纠缠在一起。

大殿两侧,站着其他八个部落的首领。渭田部落的首领“渭主”眼神阴鸷地盯着地面,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早已习惯了松主的暴虐,也习惯了将自己部落的奴隶当作贡品,一次次献给这位喜怒无常的大首领。郑墩部落的“郑主”则满脸谄媚,正陪着笑,说着些阿谀奉承的话,仿佛方才那血腥的一幕从未发生。

阿松的目光悄悄扫过站在角落的几个奴隶。阿郑是郑墩部落的,此刻正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着,指节泛白;阿旧来自旧县部落,他的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疤痕,那是去年被松主用鞭子抽出来的;阿茶是茶平部落的女奴,她的衣襟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眼神里满是恐惧,却不敢哭出声;阿河、阿花、阿溪、阿祖,他们都和自己一样,像蝼蚁般活着,随时可能被碾碎。

松主站起身,走到阿茶面前,粗糙的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茶主,”他看向茶平部落的首领,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淫邪,“这丫头不错,今晚就送到我帐里来。”

茶主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能伺候大首领,是她的福气。”

阿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阿松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在一个深夜被松主抢走,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他只在松溪河边看到了母亲的尸体,身上布满了伤痕,双眼圆睁,仿佛还在控诉着这世间的不公。

“都给我听着!”松主的声音陡然提高,压过了大殿里所有的气息,“三日后,就是祭祀湛卢剑的日子。欧冶子大师曾在此铸就天下第一剑,庇佑我松溪九部。你们这些奴隶,都给我好好干活,若是敢偷懒,就别怪我让你们去给湛卢剑献祭!”

众人皆是一颤,没有人敢说话。祭祀湛卢剑,听起来神圣,可谁都知道,所谓的“献祭”,不过是将奴隶当作祭品,活生生地杀死在湛卢山的祭坛上。去年的祭祀,就有三个奴隶被绑在祭坛上,被松主亲手用青铜剑刺穿了心脏,他们的鲜血顺着祭坛流淌,染红了那片冰冷的石头。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笼罩了松溪大地。阿松和其他奴隶被卫士们驱赶着,回到了阴暗潮湿的奴隶棚。棚子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汗臭味,地上铺着些干草,连块像样的垫子都没有。

“阿松,你的脸……”阿旧走过来,看着他颧骨上的伤口,声音低沉。

阿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坐在干草上,望着棚子外漆黑的夜空,湛卢山的方向,云雾更浓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片云雾里沉睡。

“三日后的祭祀,不知道又要有谁遭殃了。”阿郑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绝望,“我听说,今年的松主,想要用三个女奴献祭,阿茶她……”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阿河打断了。“别说话了,小心被人听见。”阿河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在这里,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阿花抱着膝盖,小声地哭了起来。她来自花桥部落,是去年才被掳来的奴隶,还没见过祭祀的场面,可光是听到“献祭”两个字,就足以让她恐惧不已。

阿溪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来自溪东部落,部落里的人大多以捕鱼为生,可自从成为松源部落的奴隶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渔网,每天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

阿祖是祖墩部落的,也是九部奴隶里最年轻的一个。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嘴里喃喃自语:“湛卢剑……天下第一剑……若是真有神灵,为什么不救救我们……”

阿松听到他的话,身体猛地一震。他想起了母亲临死前,曾对他说过的话:“松儿,湛卢山有神,湛卢剑有灵,总有一天,它会劈开这黑暗,让我们这些受苦的人,重见天日。”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看着身边这些绝望的同伴,看着这暗无天日的奴隶生活,他忽然觉得,母亲的话,或许不是空话。

“阿祖,”阿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见过湛卢剑吗?”

阿祖抬起头,摇了摇头:“没有,只有松主和那些首领,才能见到湛卢剑的真容。听说,那柄剑就藏在清凉寺里,由寺里的僧人看管。”

“清凉寺……”阿松喃喃自语。他听说过那座寺庙早已荒废,只剩下断壁残垣。不过,松主却一直说,湛卢剑就藏在那里,是九部的镇族之宝。

“我见过。”阿旧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去年祭祀的时候,我被派去清理祭坛,远远地看到松主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了一柄剑。那剑很长,剑身是黑色的,上面好像刻着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

众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阿旧的话。在这黑暗的奴隶棚里,湛卢剑仿佛成了唯一的希望,哪怕只是听说,也能让他们暂时忘记身上的痛苦。

“若是能拿到湛卢剑……”阿渭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双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如纸,“若是能拿到湛卢剑,我们是不是就能反抗松主,就能自由了?”

他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自由。

这两个字,对于奴隶来说,是多么奢侈的愿望。他们从出生起,就注定是奴隶,注定要被主人随意打骂、杀戮,甚至当作祭品。可此刻,当“自由”两个字从阿渭的嘴里说出来时,每个人的心里,都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别傻了,阿渭。”阿河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绝望,“湛卢剑被松主看得死死的,还有那么多卫士看守,我们怎么可能拿到?再说,就算拿到了,我们这些奴隶,手无寸铁,怎么可能打得过松主的军队?”

阿河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是啊,他们只是奴隶,没有武器,没有力量,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快要被磨灭了。

阿松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湛卢山的方向。夜色深沉,云雾缭绕,那座山峰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俯瞰着这片土地上的苦难。他想起了松溪河边的百年蔗,那是一种古老的甘蔗品种,每年冬天,地面上的部分会枯萎,可到了春天,又会从根部重新发芽,年复一年,生生不息。

“我们不能就这样认命。”阿松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百年蔗能在寒冬里存活,我们也能。湛卢剑是天下第一剑,它不该被松主这样的暴君拥有。总有一天,我们要拿到湛卢剑,推翻松主的统治,让所有的奴隶,都能获得自由。”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阿松,看着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此刻,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那光芒,比湛卢山上的霞光还要耀眼。

阿渭看着阿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希望,也带着一丝决绝:“阿松,我跟你干!就算是死,也比像猪狗一样活着强!”

“我也跟你干!”阿郑站起身,眼神坚定,“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要反抗!”

“还有我!”阿旧、阿茶、阿河、阿花、阿溪、阿祖,他们一个个站起身,眼神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勇气。在这黑暗的奴隶棚里,一股反抗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

湛卢山的云雾,似乎更浓了。松溪河的水,在夜色里静静流淌,像是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的苦难。而文秀湖的湖面,泛着淡淡的波光,仿佛在等待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三日后的祭祀,注定不会平静。一场关于自由与反抗的战争,即将在湛卢山下,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