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前的这三天,松溪部落联盟里的气氛异常紧张。松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仅增加了卫士的数量,还下令所有奴隶白天必须加倍干活,晚上则被锁在奴隶棚里,不许随意走动。
阿松和其他几个同伴,只能在干活的时候,偷偷交换眼神,传递消息。他们约定,在祭祀当天,趁松主和各个部落的首领在湛卢山祭坛上举行仪式时,偷偷潜入清凉寺,寻找湛卢剑。
这天中午,阿松被派去文秀湖打水。他挑着两只木桶,沿着松溪河边的小路慢慢走着。河水清澈,倒映着岸边的芦苇和远处的湛卢山,可这美丽的景色,却丝毫无法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阿松。”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松猛地回头,看到阿旧正挑着水桶,快步跟了上来。
“怎么样?”阿松压低声音,问道。他指的是阿旧昨晚偷偷观察到的卫士布防情况。
阿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松主在清凉寺周围安排了十几个卫士,日夜看守。而且,祭祀当天,所有的卫士都会集中到祭坛附近,到时候,清凉寺的防守虽然会减弱,但祭坛那边的人更多,我们一旦暴露,就会被团团围住。”
阿松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赢了,他们就能获得自由;输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对了,阿茶那边……”阿松想起了阿茶,她被松主选中,今晚就要被送到松主的帐里。若是不能在祭祀前救她出来,她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阿旧的眼神暗了暗:“我已经和阿河商量好了,今晚我们想办法把阿茶救出来。阿河在河东部落的时候,学过一些开锁的技巧,奴隶棚的锁,他应该能打开。”
阿松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阿茶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两人走到文秀湖边,开始打水。湖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湖里的小鱼在欢快地游动。阿松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湖水,冰冷的湖水浇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你说,湛卢剑真的有那么神奇吗?”阿旧忽然开口,问道。
阿松抬起头,望向湛卢山的方向,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只要拿到湛卢剑,我们就能团结更多的奴隶,反抗松主的统治。”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阿松和阿旧连忙站起身,恭敬地站在路边。他们知道,这一定是哪个部落的首领经过。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了小路上。为首的是郑墩部落的郑主,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几个卫士。郑主的目光扫过阿松和阿旧,眼神里满是不屑。
“动作快点!”郑主呵斥道,“耽误了祭祀的准备工作,仔细你们的皮!”
阿松和阿旧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郑主冷哼一声,骑着马,带着卫士们扬长而去。
看着郑主远去的背影,阿旧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这些首领,一个个都助纣为虐,总有一天,我们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阿松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晚上,奴隶棚里一片寂静。卫士们锁上棚门后,就离开了。阿松等人悄悄聚集在棚子的角落。
阿河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这是他白天偷偷从农具上拆下来的。他走到棚门旁,蹲下身,将铁丝插进锁孔里,小心翼翼地摆弄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阿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阿河轻轻推开棚门,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卫士后,他朝众人招了招手。
阿松、阿旧、阿郑、阿花、阿溪、阿祖,几人悄悄走出奴隶棚,朝着松主的大帐摸去。阿渭因为双腿受伤,无法行动,只能留在奴隶棚里,负责放风。
松主的大帐位于部落的中心,周围有四个卫士看守。阿松等人躲在暗处,等待着时机。
“等会儿我去引开卫士,你们趁机进去救阿茶。”阿松低声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阿旧连忙阻止,“松主的卫士都身怀武艺,你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阿松摇了摇头:“没有时间了,再等下去,阿茶就危险了。相信我,我有办法。”
说完,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远处的草丛扔去。“砰”的一声,石头落在草丛里,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谁?”一个卫士警惕地喊道,握紧了手里的青铜剑,朝着草丛的方向走去。另外三个卫士也连忙跟了过去。
“就是现在!”阿松低喝一声,率先朝着大帐跑去。阿旧、阿河等人也紧随其后。
大帐的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阿松轻轻推开帐门,走了进去。帐里点着几根蜡烛,光线昏暗。阿茶被绑在一张床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阿松等人,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泪水。
阿河连忙上前,解开了阿茶身上的绳子,拔出了她嘴里的布条。
“快走!”阿松低声说道。
阿茶点了点头,跟着众人,悄悄地走出了大帐。
就在他们快要回到奴隶棚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卫士的呼喊声:“有人劫走了女奴!快追!”
阿松等人心里一惊,加快了脚步。可卫士们已经发现了他们,骑着马,朝着他们追了过来。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阿旧忽然停下脚步,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转过身,面对着追来的卫士。
“阿旧!”阿松喊道。
“快走!别管我!”阿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只要你们能拿到湛卢剑,我死而无憾!”
阿松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咬了咬牙,带着阿茶、阿河等人,飞快地朝着奴隶棚跑去。
身后,传来了阿旧的惨叫声和卫士们的呵斥声。阿松的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他知道,阿旧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回到奴隶棚,阿松等人连忙关上棚门,锁好。阿茶扑到阿松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她知道,阿旧是为了救她,才牺牲的。
“阿旧……”阿郑的声音哽咽着,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阿松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松主,还有那些卫士,我一定会为阿旧报仇的!”
帐外,卫士们的呼喊声越来越近。阿松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松主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提前行动了。”阿松深吸一口气,说道,“明天,我们就去清凉寺,寻找湛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