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敏锐地感觉到,老赵的背后,恐怕就是那晚看到的吉普车和军大衣。
他们似乎更看重何雨柱的价值,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背叛。
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尽快把何雨柱拉下来!
他的目光,再次阴鸷地投向了贾家。
贾家的日子,越发难熬。
秦淮茹脸色蜡黄,眼神麻木,只有贾东旭在工厂吃饭脸色还可以。
贾张氏的咒骂也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呻吟。
易中海端着半碗兑了水的棒子面粥,再次踏进了贾家门。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施舍,而是重重叹了口气,将粥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棒梗,声音沉痛:“东旭,再这么下去,孩子怕是……唉!”
贾东旭身体一颤,抬起空洞的眼睛看着他。
易中海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蛊惑:“我听说……柱子他们食堂,最近可是隔三差五就能弄到些好料……那粥里,指不定放了什么好东西。他是食堂主任,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够孩子吃顿饱饭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贾东旭的反应,见他嘴唇哆嗦了一下,继续道:“你们家困难,全院都知道。按理说,他这个当主任的,照顾一下困难职工家属,也是应该的……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心了。”
这话如同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了秦淮茹绝望的心底。
他看着孩子、妻子、母亲,再想到何雨柱家偶尔飘出的肉香,一种扭曲的不甘和怨恨猛地窜了上来。
是啊,他何雨柱那么有本事,手指缝里漏一点怎么了?
大家都是邻居,凭什么我们饿得要死,他家就能吃香喝辣?
易中海看着他的眼神变化,知道火候到了,又添了一把柴:“唉,我也只是这么一说。柱子现在身份不同了,规矩大着呢……怕是请不动喽。”说罢,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留下贾东旭坐在冰冷的屋里,看着桌上的半碗稀粥和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眼神一点点变得决绝而疯狂。
何雨柱对这些暗地里的算计浑然不觉。
他正全身心应对着食堂的另一项挑战——建立应急储备制度。
饥荒看不到头,天气越来越冷,谁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变故。
食堂作为全厂的能量补给站,必须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
他在李怀德的支持下,清理出食堂后院一个废弃已久、干燥通风的小地窖。
然后,他精打细算,从每日极其紧张的食材消耗中,硬是挤出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可能是几斤耐储存的豆类,可能是几包盐,也可能是几捆干菜……极其缓慢地增加着地窖里的库存。
同时,他也利用空间,悄悄将一部分灵泉滋养过的、耐储存的作物种子(如土豆、红薯)混入其中,期望未来或许能派上用场。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抠算。
但他坚持做着。
他知道,这点储备或许杯水车薪,但关键时刻,可能就是救命的稻草。
这天下班,何雨柱照例很晚才离开食堂。
他先去小地窖清点了储备,又检查了灶具门窗,这才推着自行车出来。
寒月当空,地面上结着薄霜,四下无人。
他刚要上车,眼角余光瞥见,厂区围墙外的阴影里,似乎停着一辆熟悉的吉普车轮廓。
心脏猛地一缩。
他动作不停,仿佛未曾察觉,蹬上自行车,不紧不慢地朝着四合院方向骑去。
他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从身后的黑暗中射来,牢牢钉在他的背上。
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审视,似乎还带上了一丝……催促?或者说,不耐烦?
他们等什么?
等他为那两桶油和优质原料做出回报?
等他在某个关键时刻,动用那份“特殊”的能力?
还是……等他犯错?
何雨柱握紧车把,指节发白。
回到死寂的四合院,刚推开自家屋门,一股极其微弱的、甜腻中带着一丝腐朽的气味,若有若无地飘入鼻腔。
不是他屋里的味道。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
悄无声息地掩上门,他没有点灯,屏住呼吸,目光在黑暗中缓缓扫视。
屋子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但他超乎常人的灵觉和那份对危险的本能预感,告诉他——有人进来过!
不是撬锁,对方手段很高明,几乎没留下痕迹。
但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这里的陌生气味,暴露了对方的潜入。
何雨柱的心跳在寂静中咚咚作响。
他缓缓移动,检查了桌柜、床铺、以及藏钱和票证的暗格。
东西都没少。
对方不是为财而来。
那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平时用来堆放杂物的旧木箱上。
箱子看起来毫无异样,锁也完好。
但他走过去,轻轻打开箱盖。
里面是他一些不常用的旧衣服、工具。
他小心翼翼地翻动。
当拿起一件压箱底的旧棉袄时,他的动作顿住了。
棉袄的袖口内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被人用针线,极其精细地缝进去了一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
隔着布料摸上去,像是一颗……晒干的植物种子?或者是什么别的微小物品?
何雨柱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
栽赃!
如此老套却又恶毒的手段!
在这粮食比天大的年景,在他刚刚立下严格食堂规矩、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刻,如果被人从他家里搜出“来路不明”的粮食,甚至更糟糕的东西……
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易中海?贾家?还是……那神秘势力自导自演,意在进一步控制他?
冷汗,瞬间湿透了何雨柱的后背。
他捏着那件旧棉袄,站在冰冷的黑暗中,仿佛能听到无声的倒计时,在耳边滴滴答答地响起。
危机,已不再是远处的窥视和猜测,而是化作了缝在袖口里的这颗致命毒种,冰冷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之上。
何雨柱的威望,在工人和领导两个层面,都稳步提升。食堂主任这个位置,他算是真正坐稳了。
然而,四合院里的暗流,却从未因他在厂里的顺遂而平息,反而因其地位的巩固,变得更加汹涌。
易中海的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他看着何雨柱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看着厂里领导偶尔和颜悦色地同何雨柱打招呼,听着院里邻居议论何雨柱如今在厂里如何“吃得开”、“有本事”,心中的嫉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尤其当他看到何雨柱竟然能隔三差五地弄回点“特供”的赤小豆、薏米,甚至偶尔还有一点点肉渣油腥(何雨柱故意显露的、厂里作为奖励发放的极小份额),用来给偶尔回家的雨水改善伙食时,那浓郁的香气飘散在院里,更是刺激得他几乎发狂。
凭什么?一个厨子!一个他曾经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辈!
如今竟爬得这么高,过得这么好!而自已,却在这饥荒年里,连吃点细粮都要精打细算,威望扫地,算计落空!
还有那个劳保仓库的老赵!
最近对他愈发敷衍,几次暗示需要点“帮忙”从仓库弄点劳保用品出去换粮,都被老赵打着哈哈搪塞过去,眼神躲闪,似乎有了更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