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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

他必须现身,否则失踪越久,嫌疑越大。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早已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沾满泥污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狼狈的、在山里迷路或遭遇意外的行人。

然后,他低下头,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步履蹒跚地、尽量自然地从小巷阴影处走了出来,朝着自家院门走去。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监视者的注意。两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何雨柱恍若未觉,走到院门前,掏出钥匙,手似乎因为疲惫和寒冷而有些颤抖,试了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打开了院门。

他推门而入,然后迅速反手将门关上,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晚归。

堂屋里,何大清正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刘翠兰在厨房心不在焉地收拾着,眼神却不时瞟向院门。

何晓早已睡下,苏青禾则坐在堂屋的暗影里,手里无意识地揉搓着一块旧手帕,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苍白得吓人。

听到门响,看到何雨柱这副狼狈不堪、几乎虚脱的模样出现在门口,三人都是一惊。

何大清猛地站起身,烟袋锅子差点掉在地上,他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更深的忧虑:“柱子!你……你回来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刘翠兰也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着,紧张地看着他。

苏青禾更是瞬间站了起来,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她看着何雨柱,眼中爆发出无法形容的光彩,那光芒中混杂着深深的心疼以及无数亟待解答的疑问。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唤:“雨柱……”

何雨柱靠在门板上,剧烈地喘息了几下,才勉强站直身体,对着父亲和翠兰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看向苏青禾,眼神交汇的瞬间,传递过一个复杂而沉重的信号。

“我……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疲惫,“在山里……迷了路,摔了几跤,好不容易才摸回来。”

这是他准备好的说辞,与他此刻的外形完美契合。

他走到水缸边,用瓢舀起半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暂时压下了那火烧火燎的感觉。

“外面……怎么回事?”

他放下水瓢,故作不知地问道,“我回来的时候,感觉巷口好像有人盯着。”

何大清快步走到他身边,声音压得更低。

将昨天下午保卫科和革委会的人上门、苏青禾被停职、以及外面监视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末了焦急地问:“柱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闯大祸了?”

何雨柱心中了然,果然如此。

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爸,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我没做亏心事,不怕他们查。”

他顿了顿,看向苏青禾,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的音量道:“爸妈那边……暂时安顿好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别担心。”

他没有明说“安顿”在哪里,但苏青禾瞬间就明白了。

她看着丈夫那狼狈不堪、疲惫欲死却依旧强撑着的模样,看着他眼神深处那强行压下的波澜,心中巨震。

既为父母可能获救而感到一丝狂喜,又为丈夫此刻承受的压力、艰辛和风险而心痛不已。

她用力点了点头,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为一个充满了信任与痛惜的眼神。

就在这时,院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意味。

来了!

屋内的几人身体都是一僵。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给了苏青禾和何大清一个“按计划来”的眼神,然后脸上换上一副带着疲惫、困惑和些许不满的表情,走过去再次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

中间是孙委员手下的赵干事,左边是厂保卫科的一名副科长,姓钱,右边则是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

何雨柱不认识,但看气度,绝非厂里的一般干部。

“何雨柱同志,你终于回来了?”

赵干事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他沾满泥污、破损的衣服和疲惫的脸上扫视,“你这是……”

“赵干事,钱科长。”

何雨柱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和抱怨,“别提了,倒霉透顶!我去城外想找个老中医瞧瞧这浑身不舒服的毛病,结果在北山那边迷了路,在林子里转了一天一夜,还摔了好几跤,你看这……刚摸回来。”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狼狈相,证据确凿。

“哦?迷路?这么巧?”

赵干事显然不信,“去哪找了?哪个村?哪个大夫?”

“就在北山脚下一带,具体地名我也说不上,乱走的。”

何雨柱对答如流,表情真切,“本来听说有个姓陈的老郎中住在那边,结果根本没找到,自己反而陷进去了。就我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刻意强调了一个人,以及过程的艰难。

“一个人?在北山迷路了一天一夜?”

钱副科长插话,语气严肃,“何雨柱同志,你应该听说了吧?昨天傍晚,北山那边出了大事!一车被送去改造的顽固分子被人劫了!性质极其恶劣!我们现在怀疑,这件事可能跟某些对现实不满、企图破坏革命秩序的人有关!”

他紧紧盯着何雨柱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

何雨柱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愤慨,甚至还带着点后怕:

“什么?劫囚?!竟然有这种事?!就在北山?!我的天……我昨天就在那附近转悠……幸好没撞上,不然……”

他适时地打了个寒颤,表现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钱科长,这种破坏革命的反动行径,一定要坚决打击,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