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难发现。
看来,皇后这眼线也是放在明面上了。
宋钰简单的洗了一下,坐在了院外的躺椅上。
这岳翎,平日里存在感就不高,对于竹影居也从不涉足。
以往,她离开景园时要么身边有人跟着,要么是整个园子都知道她要去哪儿。
唯独今日,她独自一人自正门离开,这岳翎便耐不住了。
不过此番回来,心中怕是会多些忐忑。
不过,她今儿跑这一圈儿也不过是为了确认。
反正寻常也不会走正门,只要她能将这景园守好,不越线,乐意跟就跟吧,打工人哪里有容易的。
宋钰打了个哈欠,看着天空数星星。
在数到第一百零三颗的时候,耳边传来轻响,一个身影自竹影居一侧的墙壁翻了过来。
宋钰回头看了眼,或许应当在这里开个门,这一个个的来往也太不方便了。
宋钰抬手指了指身边的石凳,“来坐。”
魏止戈走近两步,脸上依旧戴着宋钰给他的面具,“你知道我会来?”
宋钰依旧仰头看着天边的星星,
“看到温虎就知道你会过来,但我本以为你昨天夜里就会来的,没想到晚了一日。”
她拦下了温虎,或许当时温虎没意识到自己的目的,但冷静下来一定会发现她在护着那逃走的两人。
待他回去禀报,清欢那边必然来人。
魏止戈在宋钰对面坐下,看了眼石桌上的酒瓶,
“之前还担心你突然回来,于人于事会有诸多不适。
不过眼下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宋钰点头,将一瓶酒推向他,“朋友送的尝尝。”
“朋友?”
魏止戈拿起一个酒瓶,轻轻晃了晃,“樊楼的三月白,你那朋友当真阔绰。”
宋钰耸肩,“你也认识,周霁送的。”
魏止戈握着酒瓶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放开。
宋钰问:“我也挺意外的,刚到京中就又遇到了他,你们关系不错,可知道他眼下在何处效劳?”
魏止戈摇头,
“这人行踪诡异,当初帮清欢也不过是利益交换。
事情过了,便过去了。
虽说清欢有意将人留在身边,但那人却并没有这个意思。
所以自周霁离开后,他们就再没见过。”
“这样啊。”宋钰惋惜道:“本来我还想着,“或许有机会能约在一起坐一坐的。”
魏止戈看着宋钰转移了话题,
“你一直不曾去军器监,可是不喜欢?”
宋钰撇了撇嘴,“谁喜欢上班?喜欢的才有问题吧?”
“你呢?温虎他们知道你还没死了?”魏止戈摇头,
“我眼下只是崇安王身边的一个幕僚罢了。
魏家的家牌在清欢手中,他们效忠的是清欢。”
宋钰点头,这样也好。
多一人知道,就有露馅儿的可能。
从而带来危机。
因要避嫌,宋钰与崇安王自分开之后并无交集。
魏止戈难得过来,宋钰与他撞了下酒杯。
“之前一直没机会,喝两杯吧。”
魏止戈却并没再动酒杯,
“皇后借此次和谈,将关州军不少将士调离各处。
亦有不少将士解甲归田,温虎以及不少将士趁机离开了西岭关,到了盛京。”
眼下的清欢早已不再是日日在西陵关外纵马的野小子了。
自从他外祖,外祖母被害,他就已经改了想法,想要站在高处。
因为只有手握权利,才能保证自己的在意的人不被伤害。
只是,与二皇子和皇后相较,他太弱了。
常年离京,让他在京中并无根基,饶是先太子旧部,若不笼络也只会人心渐散。
此番清欢暗中笼络人手,尽量的降低存在感,便是为了将父亲的旧部一一归拢。
朝前有大臣的支持,背后有关州军和各地将士的支持,他才能真正的和另外两人争上一争。
“西澜人入京,今日于朝堂觐见。
想必过几日,宫中便会设宴,届时陛下皇后,以及朝中三王都会出席。
届时,云昭公主会选定所嫁之人。”
宋钰点头,“所以?那公主嫁给谁就代表西澜会支持谁?”
“表面上是这样的。”
宋钰不解,“表面?”
魏止戈点头,“贺兰云昭,是西澜王最疼爱的女儿,也是贺兰灼一母同胞的妹妹。”
宋钰恍然,突然乐了。
贺兰云昭是西澜王最疼爱的女儿,所以外间人都会认为,云昭公主被遣大邺和亲,是西澜最大的诚意。
但他们若是知道贺兰灼和其母是如何死的,这事儿便复杂了。
贺兰晓能将这个妹妹送来,想必不过是处理一块烫手的山芋。
魏止戈知道,是宋钰告诉的。
但二皇子不知,皇后不知。
宋钰好奇,“我来京中这么久,一直听人提及五皇子,但一直没见过。
这人当真体弱不济?
皇后这般又争又抢,若儿子弱不能理政,到最后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拥她为主?”
魏止戈摇头,“何止是你,清欢虽为皇家人。
但自幼长在边关,与他这个五叔也鲜少有交集。
自他回来,那五皇子似是病的越发重了,几乎从不离府。
到现在,清欢都没有机会真正见这五叔一面。”
小时候或许见过,但自从太子府大火,清欢受到惊吓。
六岁以前的记忆他模模糊糊的,也记不得了。
“这么神秘?”宋钰,“看来,要么这人当真是病入膏肓,眼下不过是被皇后吊着命,借他的身份笼络人心。
要么,就是皇后将人保护的太好,在一切未果之前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成,他便是这皇位的继承者。
不成,也能以此为由助他脱身。”
宋钰轻叹一声,“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古今一样。”
魏止戈问:“昨日夜里,你为何护着那两个护卫?”
若非他知道宋钰为人,怕是当真会觉得这女功臣与宁王有瓜葛。
“一言难尽。”宋钰无奈摇头,“昨儿个刚认了个亲,那两人其一是我血缘上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