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 朱慈烺一边走到了一众大臣们的跟前,然后伸出手掌,朝着一众大佬笔画了个五的手势,并朝着倪元璐问道:
“倪卿,你作为户部尚书,你给诸卿解释一下,供养五万大军每年需要花费几何?”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单口相声不爽,朱慈烺还不忘接找了个捧哏的;可惜,这个场合捧哏大师孙和京并没有资格参加...
此时,已经有些明白太子殿下用意的倪元璐,立刻上前两步,面对这一众大佬们,掰着手指开始算账道:
“回殿下,想要供养五万大军,如果按照当下大明军卒月俸禄二两来算的话,一年光军饷就要一百二十万两白银;
如果在加上火枪,刀盾,铠甲等花费,想要拉起这五万大军,朝廷至少要准备三百万两银子!”
“嗯,倪卿说的很中肯,再加上之前所说的七百万两辽饷,想要防御住建奴的入侵,就必须要有一千万两白银才行!”
说到这儿,朱慈烺踱步来到内阁首辅温体仁的跟前,然后直视着温体仁的双眼问道:
“温阁老,一千万两银子的支出,除了在全国推行摊丁入亩,本宫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不知道温阁老您是否也解决之法呢?”
“这???”
见到朱慈烺突然向自己发问,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温体仁,嗫嚅了两声才硬着头皮回答道:
“回太子殿下, 老臣愚钝...”
温体仁的言辞,翻译成人话就是:他没办法!
也是,如果温体仁真的有能耐解决这上千万两银子的事儿,也就不是那个无能的内阁首辅了!
“既然,温阁老没有办法,那么...”一边说着,朱慈烺已经来到了钱谦益的面前,然后直视着钱谦益的双眼问道:“那么,钱阁老想必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一千万两白银吧?”
“只要钱阁老有办法搞到这一千万两白银,本宫立刻收回在全国实行摊丁入亩的奏请!”
“我特么...”
听到朱慈烺的问题之后,钱谦益在心里大骂一声!
如果他钱谦益要真的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轻轻松松能搞到上千万两白银,那么他还在这儿当什么狗屁的礼部尚书啊?
回到江南去,包养几个俊俏的秦淮八艳,它不香吗?
“回太子殿下,臣也愚钝!”
最后,钱谦益也同样给出了和温体仁一模一样的答案!
“啊???”
听到了钱谦益的回答之后,朱慈烺非常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就是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对着钱谦益和温体仁说道:
“温阁老,钱阁老,这该如何是好啊?”
“朝廷既不能出兵平定辽东,又不能实行摊丁入亩为国库增收,用以辽饷和北方边防开支;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建奴大军一次又一次的南下,肆意劫掠我大明的百姓吧?”
“这???”
听到朱慈烺的问题之后,温体仁和钱谦益二人集体哑火了!
“薛阁老?”见到温体仁和钱谦益哑火之后,朱慈烺来到了刚刚跟随这温体仁叫的最欢的薛国观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问道!
“臣,臣愚钝!”老脸涨红的薛国观,最后也给出了‘臣愚钝’三个字!
“谢尚书?”继薛国观之后,朱慈烺又来到了吏部尚书谢升的面前!
面对这太子殿下揶揄的目光,谢升直接惭愧的低下了头!
“贺阁老?”最后,朱慈烺来到了跟钱谦益站在同一战线的内阁阁臣贺逢圣跟前!
同样,贺逢圣也惭愧的低下了头!
“诸位爱卿,刚刚是你们几位一直不赞同出兵平辽的,现在卿等又不同意在全国推行摊丁入亩,你们既不同意出兵,又不同意推行摊丁入亩,难道卿等是想眼睁睁的看着北方各省的百姓,肆意的被建奴骑兵肆虐劫掠吗?”
“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说到这儿,朱慈烺再也忍不住怒喝一声!
“你们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是不是只要建奴骑兵的马刀,没有砍在你们这些高官厚禄的大佬家人的身上,在你们看来,天下就是太平的?”
随着朱慈烺的怒喝,一时之间,乾清宫竟然再次陷入到落针可闻的安静之中!
怒骂两声之后,朱慈烺来到了吏部尚书谢升的面前,双眼直视着此时惭愧的低着头的谢升说道:
“谢尚书,曾经的吏部右侍郎田维嘉是你的心腹吧?”
这???
听到朱慈烺的问题之后,谢升这位吏部尚书顿时浑身上下一哆嗦!
要知道,田维嘉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虽然刚刚案发的时候,他的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心;
但是自从田维嘉一口将罪名全部认下,随着时间的流逝之后,谢升已经渐渐的忘了这件事儿了,直到此时,田维嘉之事再次被眼前的太子殿下突然提起,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谢尚书,你不会以为北镇抚司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吧?田维嘉利用官职之便,指使范志完在真定府,巧立名目的收税,那些税银的大头儿,恐怕都进了你谢尚书的小银库可吧?”
“砰!!!”
朱慈烺的话刚说到这儿,龙椅上的崇祯皇帝顿时愤怒的一拍桌子;整个人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谢升,朕只给你一次机会,田维嘉案,你究竟有没有牵扯其中?”
看到崇祯皇帝发了真火,谢升立刻浑身一个哆嗦的跪倒在地!
“臣...臣没有!”
“哦?谢大人没有牵扯其中?那为什么骆养性说,你谢府后花园的小假山下,有一个足足装了近百万两银子的银库?而且,这银库之中的银子,又八成都是田维嘉送的?”
(“阿嚏...”身在北镇抚司衙门的骆养性,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毕竟,太子殿下已经回京了...)
啊???
随着朱慈烺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顿时再次震惊双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谢升;只有温体仁痛苦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