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的冬天,京市郊区,西山脚下。
这里原本是一座废弃的砖瓦厂,如今被改造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训练基地。高墙上拉着铁丝网,大门口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京市秦氏安保服务公司”。
这是国内第一家经过特批、拥有武装押运资质的民营安保公司。
当然,能拿下这个资质,除了秦震这块金字招牌,更离不开钱钱雄厚的资金支持和萧戈在政法系统的背书。
此时,训练场上杀声震天。
五十名精壮的汉子正穿着统一的黑色作训服,在泥潭里进行格斗训练。他们大多是秦震从老部队挑出来的退伍尖兵,或者是姚谨言在西北军区淘汰下来的“刺头”。
秦墨白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秒表,眼神冷冽。
这一年多,他像是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秦震教给他的战术指挥,以及金砣银砣传授的江湖经验。现在的他,寸头,黑脸,眼神如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
“快!再快点!要是连这几步路都跑不完,趁早滚回家抱孩子去!”
秦墨白一声怒吼,底下的汉子们嗷嗷叫着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和两辆印着“中国人民银行”字样的装甲运钞车驶入了基地。
车门打开,一位戴着眼镜、满头大汗的银行行长走了下来。
“小秦总!救急啊!”
行长一把抓住秦墨白的手,急得直跺脚,“我们要往津市分行调拨五百万现金,原定的押运队出了状况,公安那边警力一时抽调不开。但这笔钱明天一早就得入库,要是耽误了,我这行长就别干了!”
五百万现金。
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亡命徒疯狂的天文数字。
秦墨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了一眼那两辆运钞车,又看了看地图。
“去津市,走国道,要经过‘黑风口’。”秦墨白手指在地图上一点,“那一带最近流窜着一伙悍匪,手里有土枪,甚至可能有制式武器。行长,这活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得加钱。”
“加!只要能安全送到,佣金翻倍!”行长咬牙切齿。
“成交。”
秦墨白收起秒表,转身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子。
“一中队!全副武装!五分钟后出发!”
……
京津公路,黑风口。
这是一段着名的险路,两边是荒山野岭,中间一条窄路蜿蜒穿过。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寒风呼啸。
两辆运钞车和三辆黑色的安保吉普车,组成了一个严密的车队,在公路上疾驰。
秦墨白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上,怀里抱着一支还没上膛的56式半自动步枪(经过特批的安保配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制高点。
“头儿,前面不对劲。”
开车的队员是老侦察兵出身,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太静了,连只鸟都没有。”
秦墨白冷哼一声:“停车。”
车队在距离山口两百米的地方稳稳停住。
几乎是同一时间,前方的路面上突然崩起几根绊马索,紧接着,两侧的山坡上冒出了二三十个脑袋。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黄昏的宁静。土造的猎枪子弹打在头车的防弹玻璃上,留下两个白印子。
“此路是我开!把车留下,人滚蛋!”
一个独眼龙土匪头子站在高处,手里端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五连发猎枪,嚣张地大喊。
要是普通的押运队,这时候估计已经乱了阵脚。
但他们遇到的是秦墨白,是秦氏安保。
“全员下车!战斗队形!”
秦墨白推开车门,一个利落的翻滚,躲到了车轮后面,动作快得像只猎豹。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整齐划一。
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安保队员,依托车辆为掩体,瞬间构筑起了一道钢铁防线。他们手里拿的可不是烧火棍,而是清一色的防暴盾牌、电击枪,以及……真正的步枪。
“打!”
秦墨白没有任何废话,抬手就是一枪。
“砰!”
这一枪准得吓人,直接打飞了独眼龙手里那把猎枪的枪托。独眼龙虎口震裂,惨叫一声,枪脱手而出。
“火力压制!左右包抄!”
随着秦墨白冷静的指挥,安保队员们展现出了令人咋舌的军事素养。
一组正面吸引火力,子弹精准地打在土匪藏身的石头前,压得他们头都抬不起来;二组、三组如同两把尖刀,利用地形掩护,迅速向两侧山坡迂回。
这哪里是黑帮火拼?这分明是正规军在围剿土匪!
那群悍匪平时也就是劫个道、吓唬吓唬老百姓,哪见过这种阵仗?
不到五分钟,包围圈就合拢了。
“投降!我们投降!”
当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脑门上时,独眼龙彻底怂了,举着双手跪在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
秦墨白从山坡上走下来,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走到独眼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悍匪,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只死狗。
“绑了。”
秦墨白淡淡地吩咐,“通知当地公安来洗地。咱们继续赶路。”
……
第二天清晨,津市分行。
当两辆运钞车毫发无损地开进金库大门,当秦墨白把交接单递给早已等候多时的行长时,整个银行高层都轰动了。
“神了!真是神了!”
行长看着连个划痕都没有的钱箱,激动得握着秦墨白的手不放,“听说你们路上碰到了‘黑风寨’那伙人?他们可是出了名的凶啊!”
“以后就没有‘黑风寨’了。”
秦墨白摘下战术手套,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几分少年的张扬,“顺手给端了,算是送给地方上的见面礼。”
这一战,秦氏安保一战封神。
消息传回京市,整个圈子都炸了。
那些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富豪、大单位,甚至是一些重要的科研机构,纷纷抛来了橄榄枝。
“要安全,找秦氏。”
这句话,成了京市最流行的一句口头禅。
晚上,卫家大院。
秦震听完儿子的汇报,难得地倒了一杯酒,递给秦墨白。
“爸,我……”秦墨白有些受宠若惊。
“喝!”秦震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长大的儿子,眼里满是骄傲,“这一仗打得漂亮!有勇有谋,没给我秦震丢脸!”
秦墨白接过酒,一饮而尽,辣得喉咙生疼,心里却火热一片。
钱钱坐在一旁剥着花生,笑眯眯地补了一句:“墨白哥,不仅是没丢脸,你这一枪,可是把咱们秦氏安保的股价,至少打高了三倍。”
“股价?”秦墨白挠挠头,“咱们也没上市啊。”
“以后会有的。”钱钱看着窗外的夜色,目光深远,“只要咱们手里握着这张‘安全牌’,以后不管生意做到哪,咱们的腰杆子都是硬的。”
秦墨白重重地点头。他摸了摸腰间的枪套,那是父亲送给他的成人礼。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不仅是秦震的儿子,更是这个庞大家族商业帝国中最坚实的——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