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老城区的临时实验室里,陈砚秋的指尖刚触到桌角的冥符卡片,卡片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不是前章镇邪朱砂的暖红,是像凝血般的暗红,卡片中央的 “余额:10” 字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9、8、7……” 最后死死停在 “3” 上,数字周围爬出细小的黑纹,像血管里的毒素,慢慢缠住卡片边缘的 “契约终结倒计时:2 小时” 字样。
“怎么会……” 老教授的手猛地一抖,老花镜滑到鼻尖,他慌忙掏出放大镜,镜片下,黑纹里藏着行极小的冥府古纹 —— 是前章苏清月《冥府阴兵考》里记载的 “契灭纹”,代表契约者的生命正被快速抽取,余额归零即变成祭坛祭品。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冥市签的契约:用十年阳寿换十张 “护生符”,护住被困民俗研究所的五个学生,可现在,符只送出去七张,余额却只剩 3,倒计时还在一秒秒减少。
桌角的普通朱砂瓶突然 “咔” 地裂了道缝,粉末撒在卡片上,暗红的余额数字瞬间跳到 “2”,黑纹爬得更快,缠上了教授手腕上的银镯子 —— 镯子上刻着五个学生的名字,是他去年生日时学生们集体送的,此刻镯子上的 “林晓” 二字正慢慢变黑,像被墨染过。
“是冥主在加速抽取!” 陈砚秋的声音发颤,他翻出藏在《民俗志》里的契约原件,泛黄的纸页上,“十年阳寿” 的字样已经变成了 “即时献祭”,墨迹边缘还沾着点淡紫的魂核粉末,和前章朱砂蚀阴兵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他根本没打算让我活过血月,契约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一张冥符从外面飘进来,落在教授的笔记本上。纸上刚写的 “镇邪朱砂配比” 还没干,冥符的暗红光芒扫过,字迹瞬间变成黑纹,在纸上凝成个小小的 “冥” 字。更诡异的是,笔记本里夹着的学生合照,照片上五个笑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最后只剩 “林晓” 的脸还留着点轮廓,其他四个都变成了模糊的黑影。
“不!我的学生!” 陈砚秋抓起照片,手指的颤抖让照片边缘卷了起来,他突然想起前章送第七张护生符时,林晓说 “教授,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镯子上你的名字在发烫”,当时他只当是孩子害怕,现在才明白,那是契约在标记学生,余额归零后,不仅他会变成祭品,学生们也跑不了!
窗外突然传来 “滋啦” 的异响,不是风声,是类似符纸燃烧的声音。陈砚秋抬头时,看到三个半透明的 “人” 形站在窗台上:躯干是用冥符碎片拼成的,头部是团旋转的黑纹,手里拿着用契约纸卷成的 “刀”,刀身上的 “3” 字正和他卡片上的余额同步闪烁 —— 是契灭阴兵,专门收割契约余额不足的人!
“你们别过来!” 老教授抓起桌上的普通朱砂,朝着阴兵撒去,可朱砂刚碰到阴兵的躯干,就被黑纹吸收,阴兵的 “刀” 反而变得更凝实,朝着他手腕上的银镯子砍来,“我还没把最后三张符送出去!我的学生还在等我!”
银镯子 “当” 地响了一声,“林晓” 的名字被砍中,黑纹瞬间蔓延,教授的手腕开始发麻,像有无数细针在扎 —— 是契约力量在反噬,余额数字跳到了 “1”,倒计时只剩半小时。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实验台,上面的千年银杏叶汁(前章沈砚他们送的样品)洒在冥符卡片上,暗红的余额数字突然停滞,黑纹也淡了几分。
“有效果!” 陈砚秋立刻抓起银杏叶汁,往银镯子上倒,“叶汁能暂时压制契约反噬!可我没有执念泪,也没有城隍庙朱砂矿,撑不了多久!” 他想起沈砚的饕餮印记,想起安全区的人,立刻掏出手机 —— 屏幕上满是黑纹,只能勉强拨通林辰的电话,声音里满是绝望:“林先生…… 救救我的学生…… 契约余额只剩 1 了……”
林辰的魂石探测器这时正疯狂尖叫,屏幕上的红色光点在老城区方向形成个 “契约网络”,最密集的一点就是陈砚秋的实验室:“沈砚!是契灭阴兵!还有个更强的信号,是教授的契约反噬!他的余额只剩 1,倒计时半小时!”
沈砚的饕餮印记瞬间发烫,掌心的灼热感比面对朱砂蚀阴兵时更锐,像握着块烧红的契约纸:“清月,带镇邪朱砂和银杏叶汁;温知夏,准备执念泪;赵烈,跟我去实验室!必须在余额归零前找到教授,毁掉契约!”
五人朝着老城区跑时,实验室里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陈砚秋用银杏叶汁勉强挡住阴兵,可余额数字还在闪烁,倒计时只剩十分钟。他怀里的学生合照已经快变成全黑,只有 “林晓” 的脸还留着点淡影,教授的眼泪落在照片上,泪滴划过的地方,淡影亮了几分 —— 是护生的执念泪!
“我的学生…… 我不能让你们变成祭品……” 老教授的眼泪滴在冥符卡片上,余额数字突然亮起淡金光,黑纹开始消退,“执念泪…… 真的有用!” 可他的体力已经耗尽,契灭阴兵的 “刀” 再次砍来,这次瞄准的是他怀里的照片。
“教授!我们来了!” 沈砚的陌刀突然劈进实验室,金光击中最前面的阴兵,阴兵的契约纸 “刀” 瞬间断裂,躯干散成冥符碎片,“清月,用镇邪朱砂护住教授的契约;温知夏,给教授喂执念泪!”
苏清月立刻掏出镇邪朱砂(前章城隍庙矿的样品),往教授的冥符卡片上倒。鲜红的朱砂落在暗红的余额数字上,发出 “滋啦” 的爆响,数字 “1” 变成了淡金光,倒计时也停止了,黑纹彻底消退 —— 契约反噬被暂时压制!
温知夏的执念泪(她想起前章被救的甜甜,泪里满是守护)滴在教授的银镯子上,黑纹快速消退,“林晓” 的名字恢复了原色。教授的脸色慢慢红润,他抓起桌上的最后三张护生符,眼里满是坚定:“我的学生在研究所的地下室!林晓说那里有个黑色的石台,冥主的人在那里标记学生!”
林辰的探测器屏幕上,民俗研究所方向的 “契约网络” 光点越来越密集:“冥主在通过契约网络标记所有签过冥府套餐的人!教授的学生只是其中一部分,全国还有更多人面临余额归零的危机!”
沈砚的饕餮印记突然亮起蓝光,他看向教授的冥符卡片:“卡片里有冥主的契约核心!毁掉它,就能暂时切断网络!清月,用《冥府阴兵考》里的破契符;赵烈,挡住外面的阴兵;我们去救学生!”
苏清月立刻掏出黄符,用桃木剑的剑尖蘸了点镇邪朱砂和教授的执念泪,画了道破契符。符纸掷向冥符卡片,红光与蓝光交织,卡片发出 “嗡” 的巨响,契约核心被毁掉,屏幕上的 “契约网络” 光点瞬间暗了几分。
陈砚秋带着众人往民俗研究所跑时,余额数字还停在 “1”,银镯子上的学生名字都恢复了原色。他怀里的照片不再褪色,五个笑脸重新亮起来,像黑暗里的光。教授的脚步虽然蹒跚,却异常坚定:“再快一点…… 我的学生还在等我……”
民俗研究所的地下室里,五个学生被绑在黑色石台上,石台上的黑纹正往他们身上爬。林晓的银镯子(和教授的同款)亮着淡金光,勉强挡住黑纹,看到教授时,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教授!我们就知道你会来!”
沈砚的陌刀立刻劈向石台,金光击中黑纹,黑纹瞬间消退。苏清月把护生符分给学生,符纸贴在他们身上,亮着淡红光:“这是用镇邪朱砂做的,能彻底挡住契约标记!”
最后一个学生拿到符时,陈砚秋的冥符卡片突然亮起金光,余额数字 “1” 变成了 “0”,可卡片没有引发契约终结,反而慢慢变成了普通的纸 —— 是护生的执念、镇邪朱砂和破契符一起,彻底毁掉了冥主的契约陷阱!
“成功了!” 林辰的探测器屏幕恢复正常,“契约网络被切断!全国的余额数字都停止了跳动!”
教授抱着五个学生,眼泪再次掉下来,这次是喜悦的泪:“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保住了我的学生…… 保住了所有签过契约的人……”
沈砚看着手里的契约核心碎片,碎片里映出个模糊的画面:冥主站在血月祭坛旁,手里拿着张巨大的契约纸,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最上面的就是 “沈砚”,旁边写着 “饕餮印记持有者,终极祭品”。
“这不是结束。” 沈砚的声音沉了下去,“冥主还有终极契约,血月之夜,他想把所有契约者都变成祭品,打开冥府圣殿的大门。我们必须在血月前找到所有契约者,用镇邪朱砂毁掉他们的契约,阻止冥主的阴谋!”
夕阳西下时,众人带着学生返回安全区。陈砚秋的银镯子上,五个学生的名字亮着淡金光,和教授的护生符一起,成了末世里最温暖的守护。安全区的人都围过来,听教授讲契约的危机,讲护生的执念,每个人的眼里都满是坚定 —— 他们要一起,在血月之夜,守住所有珍贵的人。
只是,沈砚没注意到,他口袋里的契约核心碎片,正随着饕餮印记的共鸣,慢慢渗出淡紫的魂核粉末,在地上凝成个小小的 “终极祭品” 字样,等着血月之夜的到来,给冥主传递最后的信号:“饕餮持有者已找到,终极献祭可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