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玄蕃冰冷无情的命令如同丧钟敲响!
数十名勘定奉行叛兵与愚人众士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眼中闪烁着凶光,同时向被围在核心的南佑与神里绫华发起了致命的围攻!
冰铳喷吐出刺骨的寒流,雷锤轰鸣着砸落紫色的电光,锋利的刀刃从四面八方劈砍而来!
元素力与金属的寒光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瞬间笼罩了两人!
“绫华,身后!”
南佑低喝一声,反应快如闪电!
他猛地踏前一步,双刀【踏雪】与【离殇】骤然出鞘!
【踏雪】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精准地格开正面劈来的数柄太刀,刺耳的金属交击声爆响!
【离殇】则带着一抹决绝的幽暗,如同毒蛇般直刺一名愚人众冰铳兵的咽喉,逼得对方狼狈后撤!
与此同时,神里绫华身影翩若惊鸿,优雅旋身!
【雾切之回光】带起一片凛冽的冰华!
“神里流·霜灭!”
她清叱一声,剑尖点地,磅礴的冰元素力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一道巨大的、旋转的冰霜旋风瞬间成型,将身后袭来的数道雷锤电光和冰铳射线尽数卷入、绞碎!
冰冷的寒气弥漫开来,极大地迟滞了周围敌人的动作!
两人的配合在第一时间就展现出惊人的默契!
南佑主攻破局,刀法凌厉霸道,每一击都直取要害,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决绝!
绫华主控场防御,剑术精准优雅,冰元素力运用得出神入化,完美地护住了南佑的后背与侧翼!
“别让他们喘息!杀了他们!”
一名愚人众雷锤前锋军怒吼着,挥舞着沉重的雷锤,携着万钧雷霆之势再次砸向南佑!
“哼!”
南佑眼中寒光一闪,不闪不避!
【踏雪】刀身瞬间凝结起刺骨的寒霜,他猛地侧身,用刀面巧妙一引一卸!
“铛——!”
雷锤的巨大力量被引导偏转,狠狠砸在南佑身旁的地面上,炸开一片碎石和电火花!
而南佑借着对方力道用老的瞬间,【离殇】如同鬼魅般无声刺出!
“噗嗤!”
刀尖精准地没入了雷锤兵盔甲的缝隙!
那名愚人众士兵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难以置信,轰然倒地!
另一边,三名勘定奉行叛兵趁机从侧翼扑向绫华!
神里流·霰步!
绫华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冰晶幻影,轻易避开了致命的合击!
她出现在一名叛兵身后,剑光一闪!
“呃啊!”
那名叛兵惨叫着倒地,腿部被凌厉的剑锋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被冻结!
另外两人惊骇转身,却见绫华剑指一并!
“神里流·冰华!”
那两名叛兵慌忙格挡,却被冰锥上蕴含的巨力震得虎口崩裂,武器脱手而出,整个人被冻结在原地,成了冰雕!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码头上刀光剑影,元素力疯狂碰撞爆炸!
南佑与绫华背靠背,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屹立不倒的礁石!
南佑的双刀舞动如风,【踏雪】的极寒与【离殇】的决绝交织,每一刀都带着【存护】之力的坚韧与千里流剑术的狠辣,往往以伤换命,悍勇无匹!
他的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但倒在他刀下的敌人更多!
绫华的剑法则如同冰雪的舞蹈,优雅而致命。
【雾切】过处,冰霜蔓延,极大地限制了敌人的行动。
她的身法灵动莫测,总能在最关键时刻为南佑挡开致命的偷袭,或用冰墙暂时分割战场!
“呃!”
一名愚人众风拳前锋军试图用风压拉扯南佑,却被绫华提前预判,一剑冰封了他的拳套!
“死!”
南佑抓住机会,【离殇】如黑色闪电般掠过,了结对手!
两人越战越勇,配合越发纯熟!
南佑的刚猛冲击与绫华的灵动控制相辅相成,竟硬生生在人数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打得叛军和愚人众节节败退,尸体和冰雕倒了一地!
躲在后方观战的柊玄蕃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这两人如此棘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猛地对身边一名愚人众藏镜仕女吼道:
“用那个!困住他们!”
那名藏镜仕女点头,双手结印,一股诡异的空间波动笼罩向南佑和绫华!
“小心!”
绫华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剑势一变,试图以冰元素力干扰空间!
但南佑却仿佛没有察觉,他抓住藏镜仕女施法的瞬间,猛地将【踏雪】掷出!
“嗖——!”
【踏雪】如同冰蓝色的流星,精准地射向藏镜仕女!
那仕女被迫中断施法,狼狈躲闪!
而就在这一刻,南佑空出的左手猛地握拳,体内【存护】的力量轰然爆发!
一股金色的、温暖却坚不可摧的屏障瞬间以他为中心扩张开来,将他和绫华护在其中,同时也将几名趁机扑上的敌人狠狠弹开!
“就是现在!绫华!”
南佑大喝!
无需多言,神里绫华心领神会!她将全部力量灌注于【雾切】之中,剑身爆发出璀璨的冰蓝色光芒!
“神里流·霜灭!”
她娇叱一声,使出了全力!
一道比之前巨大数倍、蕴含着极致寒意的冰霜旋风咆哮着席卷而出,瞬间将前方所有敌人连同他们惊恐的表情一起彻底冻结!整个码头仿佛瞬间进入了严冬!
战斗,戛然而止。
幸存的几名叛兵和愚人众看着眼前这片冰封地狱,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武器狼狈逃窜。
南佑剧烈地喘息着,身上血迹斑斑,【离殇】的刀尖滴着血。
绫华也微微气喘,额角见汗,【雾切】上的冰华缓缓消散。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并肩作战的默契。
然而,当他们目光扫向柊玄蕃原本所在的位置时,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那个老狐狸,见势不妙,竟然早已抛下手下和昏迷的侄女,独自逃之夭夭了!
码头上一片狼藉,只剩下冰雕、尸体、昏迷的柊千里,以及呼啸的海风。
南佑收起双刀,走到柊千里身边,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她只是昏迷。
“他跑了。”
南佑的声音带着冷意。
“但他跑不远,也藏不住。”
绫华收剑入鞘,语气坚定:
“他的背叛,已经彻底暴露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死战,他们赢了。但更大的风暴,显然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片死寂的狼藉之中,一个慵懒而带着几分戏谑的鼓掌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啪……啪……啪……”
掌声清脆,节奏缓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嘲讽。
南佑和绫华猛地循声望去!
只见码头尽头,一艘废弃的货船船舷上,不知何时,悄然倚坐着一个身影。
月光勾勒出她华美而冰冷的至冬礼服,冰蓝色的眼眸在阴影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船舷,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正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女士】罗莎琳!
“真是精彩绝伦的表演。”
罗莎琳的声音如同浸了蜜的冰针,轻飘飘地传来,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愧是被神明注视过的灵魂,以及……神里家最璀璨的白鹭。在如此劣势下,竟能反杀我这么多可爱的部下,真是令人赞叹。”
她的目光在南佑和绫华身上流转,最终定格在南佑身上,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藏品:
“尤其是你……‘千里佑’阁下。不,现在该叫你南佑?呵……死而复生的戏码,总是格外有趣,不是吗?”
南佑的瞳孔骤然收缩,手瞬间按上了刀柄!
绫华也立刻握紧了【雾切】,冰元素力再次开始凝聚!两人如临大敌!
罗莎琳对他们的戒备视若无睹,她轻盈地从船舷上跃下,高跟鞋落在码头的木板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缓步向前,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威压。
“不必如此紧张。”
她轻笑着,语气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我若想趁现在取你们性命,方才就不会只是看着了。虽然那会省去很多麻烦……但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她在距离两人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目光玩味地看着南佑:
“更何况,我对你……很好奇。一个本应被【无想的一刀】彻底湮灭的存在,为何能重临世间?还带着如此……令人陌生的【存护】之力?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你们的性命更有价值。”
南佑眼神冰冷:
“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操纵?”
“操纵?”
罗莎琳微微歪头,露出一副无辜又残忍的表情:
“我只是……顺势而为,播撒了一些种子,浇灌了一点养料而已。比如,唤醒柊玄蕃那条老狗对权力和复仇的贪婪;比如,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关于‘璃月使团可疑秘书’的猜测;再比如,为他清除障碍提供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岛政兴手下那名愚人众士兵的尸体,笑意更深:
“至于岛政兴的死,柊玄蕃的背叛,乃至你们此刻的困境……那都是人类自身丑陋欲望结出的甜美果实。我,只不过是一个安静的……欣赏者兼收获者。”
她承认了!
轻描淡写地将所有阴谋归咎于人性的贪婪,却将她自己和她所代表的愚人众摘得干干净净!
绫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你将稻妻的动荡,视为一场游戏吗?”
“游戏?”
罗莎琳轻笑:
“不,这是‘进化’必要的阵痛。【永恒】已然腐朽,新的秩序……总需要有人来推动,哪怕手段激烈了些。”
她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南佑身上,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南佑阁下,你似乎对‘真相’异常执着。执着于莱屋正义的死,执着于千里佑的过去,执着于……是谁在搅动这片海域。”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寒的冰雾,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位于悬崖与海浪之间的废弃建筑的轮廓。
“如果你真的如此渴望答案……那么,就靠自己的力量来寻找吧。”
“明晚午夜,独自一人,来八酝岛南端的‘邪眼工坊’旧址。”
“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真相的碎片。关于莱屋之死的完整记录,关于柊玄蕃与愚人众的交易证据,甚至关于……你为何能‘死而复生’的某些……线索。”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
“记住,是独自一人。若让我发现第二位访客……尤其是那位旅行者,或者社奉行的白鹭……”
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绫华:
“那么,你找到的,将只会是更多……冰冷的尸体。比如,那位昏迷的柊家主,或者……绀田村的某对父子?”
赤裸裸的威胁!
她以柊千里和柴门父子的安危,逼迫南佑孤身赴约!
南佑的拳头猛然握紧,指节爆响!眼中怒火燃烧,却强行压下。
罗莎琳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优雅地转身,身影开始逐渐化作飘散的冰晶与极寒的雾霭。
“期待你的到来,南佑阁下。但愿你的【存护】之力,能让你……找到想要的答案,或者,至少死得明白一些。”
“呵呵呵……”
伴随着一阵冰冷而愉悦的轻笑,【女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弥漫的寒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码头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南佑和绫华沉重无比的呼吸声。
海风吹过,卷起血腥与寒意。
绫华担忧地看向南佑:
“南佑,这显然是陷阱!你不能……”
南佑抬起手,阻止了她的话。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罗莎琳消失的方向,眼神中翻涌着剧烈的挣扎、愤怒,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知道这是陷阱,是赤裸裸的阳谋。
但他更知道,他没有选择。
莱屋的真相、愚人众的阴谋、甚至关乎他自身存在的谜团……所有的线索,都被【女士】用最残忍也最有效的方式,系在了那个废弃的邪眼工坊之上。
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
再次睁开眼时,所有的犹豫都已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坚定。
“我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