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
45天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事尘埃落定。
赵家的产业被拆分拍卖，远航资本以合理价格接手了其中几处核心资产。媒体上关于那晚颁奖礼的喧嚣已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对新季度艺术市场趋势的分析。至少在表面看来，风波已经过去。
周五傍晚，位于西山的一处私人会所，灯火通明。
这里是陆远名下的产业之一，不对外开放，只用于招待“自己人”的私人会所。
今晚的派对规模不大，只有6个人，但规格极高——会所的厨师团队从三天前就开始准备，酒窖里取出了年份正好的波尔多和勃艮第，庭院里的温泉池氤氲着热气。
姜雪琼到得最早。她穿一件香槟色真丝长裙，长发松松挽起，正站在落地窗前与管家确认最后的细节。
“阿远说人不多，但每样都要精致。”她温声吩咐，“苏苏喜欢的那款起司塔多准备两份，她最近胃口好。芝芝只喝特定产区的香槟，酒醒好了吗？”
“都按您列的清单准备好了，夫人。”管家恭敬回答。
话音未落，门厅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
关芝芝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裙走进来，手里拎着最新款的限量手袋，妆容精致。她看见姜雪琼，红唇扬起笑容:“蒂娜，你这么早就来监工？放心，你家陆先生的事，谁敢不上心？”
“就你嘴贫。”姜雪琼笑着迎上去，两人轻轻拥抱，“最近忙什么呢？有两个星期没见你了。”
“还能忙什么？帮你们家陆老板打理那些媒体关系呗。”关芝芝从侍者托盘上取过一杯香槟，抿了一口，满意地眯起眼，“赵家那事儿后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得确保每一篇报道都是“合理的”内容，不该出现的一条都不会出现。”
“辛苦你了。”姜雪琼真诚地感谢。
“谈不上辛苦。”关芝芝摆摆手，眼神在厅里扫了一圈，“其他人呢？苏苏还没到？”
“应该快了。她说要从办公室直接过来，可能会晚一点。”
正说着，门再次被推开。
苏更生穿着一身浅灰色针织套装走进来，气质温婉。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看见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有个案子临时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一会儿。”
“工作永远忙不完，今晚放松点。”姜雪琼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夹，交给侍者，“白小姐呢？她不是和你一起来吗？”
“晓荷说她回去换衣服，马上到。”苏更生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姜雪琼递来的温水，“倒是玫瑰......她今天会来吧？”
气氛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关芝芝晃着酒杯，似笑非笑:“那位黄小姐啊。这一个月她在画廊可是风生水起，听说陆先生把瑞士那边的大项目全权交给她了？”
“玫瑰很有能力。”姜雪琼的语气很自然，“画廊需要她这样的人才。”
“能力是一回事......”关芝芝话说到一半，瞥见姜雪琼平静的眼神，耸耸肩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行行行，我不多嘴。反正是你家陆先生的事。”
就在这时，门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白晓荷到了。她穿了一身藕粉色的连衣裙，头发精心打理过，看起来比平时在实验室里多了几分柔美。她有些腼腆地和厅里的每个人打招呼，然后在苏更生身边坐下，小声问:“陆远哥还没到吗？”
“他在书房处理最后一点事情，马上下来。”姜雪琼看看时间，“玫瑰应该也快到了。”
话音落下不到五分钟，黄亦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肌肤白皙，长发微卷披在肩头。一个月的时间，她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不是外貌上的变化，而是一种气质的沉淀。
“抱歉，我来晚了吗？”黄亦玫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刚刚好。”姜雪琼起身迎她，笑容亲切，“我们都在等你呢。来，先喝点东西放松一下。今晚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别拘束。”
黄亦玫的目光在厅里转了一圈——姜雪琼的温婉大气，关芝芝的妩媚精明，苏更生的书卷气质，白晓荷的清纯羞涩。这四个女人风格迥异，却奇妙地和谐共处一室。黄亦玫心里有点紧张，看着眼前四位绝色，她第一次知道陆远居然有这么多的“红颜知己”！
不过还好她们看她的眼神里虽然有审视，但并没有明显的敌意。
这让黄亦玫稍稍放松了些。她在姜雪琼的引导下在沙发上坐下，侍者适时递来一杯淡金色的香槟。
“这是阿尔萨斯的雷司令，度数不高，很好入口的。”姜雪琼介绍道，“尝尝看，不喜欢的话还有别的。”
黄亦玫道谢，抿了一口。清甜微酸的口感在舌尖化开，确实很舒服。
“黄小姐最近很忙吧？”关芝芝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笑着开口，“我听圈里人说，琼远画廊下半年要推的重头戏，都是你在负责？”
“主要是蒂娜姐把关，我负责执行。”黄亦玫回答得谨慎，“还在学习阶段。”
“别谦虚了。”苏更生温声接话，“阿远很少那么信任一个人，把那么大的项目全权交出去。他看人很准的。”
白晓荷也小声说:“是啊，陆远哥总是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潜力......”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渐渐打开。黄亦玫发现，她们虽然性格不同，但都很聪明，很会聊天——不会让话题冷场，也不会触及让人尴尬的领域。她们聊艺术市场的新动向，聊最近上映的电影，聊某家新开的餐厅......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陆远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换了身休闲的针织衫和灰色长裤，头发随意地梳着，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几岁。看见厅里的众人，他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都到了？”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一瞬，最后落在黄亦玫身上时，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我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