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场面娱乐。
全体员工正为了月球总部计划打了鸡血，准备大干一场。
遥远的西方。
灵山。
西方教的老巢，三界最顶级的洞天福地。
过去这里佛光普照，梵音禅唱不绝，空气里全是檀香跟莲花的味儿。
罗汉菩萨比丘们天天论法，八宝功德池里金莲开的正艳，叶子上全是信仰的光。
今天。
灵山顶上，大雷音寺很安静。
压抑。
永不乐菩萨跪在大殿中央丢了魂，他身上袈裟破破烂烂，护体佛光几乎要灭，那张苦了万年的脸，现在是真的绝望空洞。
他的道心已经在在那场席卷三界的口诛笔伐里碎成了渣，拼不回来。
大殿最高处两个古老的身影盘坐在十二品功德金莲上。
左边那个一脸苦相仿佛三界所有悲伤都压在他身上，是接引圣人。
右边那个捏着七宝妙树闭着眼，身边的空间都在扭曲，暴露了他心里的火，是准提圣人。
他们是这片净土的主人，三界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此刻两个圣人面前悬着一面巨大的水镜。
水镜里放的不是佛法不是宇宙生灭，是冥场面娱乐剪出来在三界疯传的影像。
《揭秘》公开处刑版。
楚人美嘶吼《将军令》的高燃现场版。
还有黑风大圣签合同时那张生无可恋脸的鬼畜合集。
每一帧画面都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西方教脸上。
看着水镜里，那些凡人修士跟妖族，为了一场他们看不懂的演出而疯狂，为了一家娱乐公司贡献出海啸般的信仰。。。。。
“够了。”
接引开口，声音里没有感情，整个大雷音寺的温度掉到冰点。
水镜碎裂化作金光散去。
“东土人心已变。”
他那张苦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意。
“不再敬畏苦难，反而追逐虚妄。永不乐之败非战之罪，实乃道心之末路。”
这是末法的征兆。
人心不古，大道将崩。
那个叫苏眠的凡人就是这一切的根源。
“师兄，你错了。”
一直没说话的准提睁开眼，他的目光穿透了时间直指核心。
“不是道心末路。”
“是求道之法已变。”
准提看着下面跪着的永不乐摇了摇头。
“他之败非因众生喜乐，是因他只知堵不知疏。”
“凡俗之念如滔滔江河。愈是壅堵其势愈大。永不乐手持杯水妄图扑灭燎原之火，岂有不败之理？”
他的圣人道果在疯狂推演。
他不明白什么叫用户需求，也不懂什么叫市场下沉，但他以圣人的智慧瞬间就勘破了这场教化之争失败的根本。
他们一直在向腹饥之人宣讲绝食之妙。
那个苏眠却直接摆开了一场满汉全席。
这怎么比？
“师兄，这个苏眠颇为有趣。”
准提捏着七宝妙树的手紧了紧。
“他以欲望为舟收割信仰。那我们便不能再以苦难为兵。”
接引看向他，“师弟有何良策？”
“以欲望攻欲望。”
“以乐攻乐！”
准提的眼里全是算计。
“他能造神，我们也能！”
“他以歌舞诱人，我们就用更极致的法来普度众生！”
“永不乐不明人心不知变通，但我教之中并非尽是此辈。”
他站了起来，手里七宝妙树刷的一下，一道金光飞出灵山消失不见。
“传我法旨。”
“召法海即刻回归。”
“是时候让东土那些凡人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大威天龙了！”
西方灵山那边闹翻了天，苏眠一概不知。
公司总部院里，他神采飞扬的站着，手里是刚到手的广寒宫娱乐影视城规划图，对着手下一帮鬼怪员工唾沫星子乱飞的画大饼。
“都看见了没！月亮！咱们的新总部！等咱们的影视城盖好你们每个人都有一套带超大阳台的星景房！”
“到时候上班摸鱼，还能看看嫦娥是不是又在喂兔子。这福利三界之内还有谁？”
下面那群鬼嗷嗷叫唤起来，一个个眼睛里冒着绿光，脑子里全是住进月球大别墅跟嫦娥姐姐当邻居的画面。
只有林小漫很冷静，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
“老板，饼画的挺好，但盖楼要时间。我算了下运材料加铺阵法，一期就得一年。在这一年里咱们不能没新东西搞热度，不然信徒都跑光了。”
这话提醒了他。做生意就是这样，产品没上线，拉新促活的活动得先跑起来。
“所以，我决定，”苏眠咳了一声，大声宣布，“公司正式启动造星计划第三弹！”
他扫了一圈丢出一个新词：“咱们有天后忘川有打星僵尸叔叔。现在咱们要搞个新品种——偶像！”
“偶像？”一众鬼怪你看我我看你，满脸都是问号，这词太新鲜。
伽椰子从角落里飘出来，她是金牌经纪人，必须搞懂老板的想法。
“老板，您说的偶像。。。是指庙里那种泥胎木雕受人香火的玩意儿？”
“不是不是！”苏眠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费劲的给他们解释，“偶像不看实力看人设！她们卖的不是艺，而是梦！是那种养成的感觉！粉丝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就跟养闺女似的，掏钱比谁都痛快，打榜控评样样来！”
这套饭圈经济学太复杂，一帮老古董鬼怪听的云里雾里，一个个表情木然，跟听天书一样。
苏眠没了耐心说的更直接：“总之就是找个吉祥物！要可爱，能激起人保护的念头，最好还能带来好运！懂了？”
“吉祥物？”这个词他们懂。
一个新来的树妖怯生生的举手：“老板，我听说。。。灵云城护城河里有只锦鲤精修了上千年，都说见了她就能转运，她算吉祥物吗？”
锦鲤精！
苏眠眼睛都直了。
卧槽！这不就是天选之子吗？在前世，锦鲤这两个字就是个超级Ip，是流量的代名词，自带转发有好运的病毒式传播效果！这要是打造成偶像人设都省了，现成的！
“就她了！”苏眠一拍板，“伽椰子，跟我走，去把咱们未来的超级巨星签回来！”
。。。。。。
半个时辰后，护城河边。
河水清亮水面闪着碎金，苏眠跟伽椰子站在岸边，客气的对着河面喊：“锦鲤仙子在家吗？冥场面娱乐cEo前来拜访，有笔大买卖想跟您谈谈！”
话音刚落，河中央“哗啦”一声巨响，一个穿鹅黄色纱裙的少女带着冲天的水花从水里蹦出来。
少女长的很漂亮，眉眼弯弯皮肤雪白，有种傻乎乎的天真可爱。苏眠眼睛一亮，这长相，当偶像绰绰有余。
少女脸有点红，站在水面，对着两人弯腰行礼：“小妖锦鲤，见过二位上仙。”
结果她一弯腰就再也没起来。
“哎哟！”
少女脚底打滑，竟然在平整的水面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咕咚”一声又掉回了河里。
苏眠：“。。。。。。”
伽椰子：“。。。。。。”
好半天少女才手忙脚乱的从水里爬出来，浑身湿透头发乱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脸涨的通红，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站稳。。。”
苏眠脸皮跳了跳，干巴巴的说：“没。。。没事，意外，都是意外。”
少女好不容易站稳，刚要张嘴说话，一只水鸟飞过，一坨鸟屎精准的掉在她脑门上。
空气都停了。
少女整个人都定住，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滑下来，声音都带上了哭音：“对不起。。。我。。。我又给你们带来不幸了。。。”
苏眠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敢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顶着鸟屎哭成泪人的少女，又看了看旁边呆若木鸡的伽椰子。
伽椰子塞满现代营销理论的脑子，第一次被玄学干蒙。
“这特么是锦鲤？确定不是扫把星成精了？！”
传说里能带好运的锦鲤精结果是个喝凉水都塞牙，走路平地摔，出门被鸟拉屎的究极倒霉蛋！这还怎么搞？难道人设是转发这个倒霉蛋，吸走你的所有霉运？
苏眠三观都碎了，正准备收摊不干了，旁边的伽椰子那双黑洞洞的鬼眼里却爆出一阵骇人的精光！
她死死的盯着那个正在擦鸟屎，结果用力太猛又把自己搞进河里的锦鲤精，声音都在抖，像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
她对苏眠说：“老板。。。我们。。。要发了！！”
“发了？”
苏眠人是懵的。
他看看伽椰子又看看河里那个正扑腾的锦鲤精，她想把刚粘脸上的荷叶弄掉，他的脑子快烧了。
这都能发？发什么？发大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