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时，他还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酒。
陆振华无奈地笑了笑，“贰大爷，这酒您还是带回去吧，我不喝的。”
“啊？别呀，你留着吧。”刘海中嘴上客气，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酒瓶。
陆振华忽然一笑：“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
刘海中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刚才不是说不喝吗？怎么又收下了？自己只是客套一句啊。
这也太实在了吧？
刘海中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自然。
“呵呵……贰大爷，跟您开玩笑的。酒您拿回去，不过您说的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临走时，陆振华补了一句。
刘海中瞬间精神起来，一把抓住陆振华的手，满脸堆笑：“振华啊，你真是英明！不，是有领导风范！怪不得大家都听你的。我相信，厂子在你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
陆振华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点晕头转向。
“好好好，贰大爷，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吧。”
“哎哎，好嘞，不打扰您休息了，我这就走。”刘海中离开之后，陆振华深深吸了口气。
不得不说，人求人办事的时候，什么好听就捡什么说，刘海中居然也能讲出这种话，听着还真有点不习惯。
“走了？”
“哎哟，吓我一跳！”陆振华被突然出现的秦淮茹惊得一个激灵。
“这大半夜的，他来找你干嘛？”
“喏…送那个。”陆振华朝桌上的两瓶酒瞥了一眼。
“送酒？是有事求你吧？”
“你没听见吗？贰大爷想在厂里车间混个职位。”陆振华一脸无奈。
“什么？找你给他升官？”秦淮茹简直不敢相信。
“老公，刘海中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该不会答应他了吧？”秦淮茹一脸震惊地问。
“没有。”
“你可千万别答应，他要是真在厂里当了官，指不定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
“不至于吧。”陆振华虽然清楚这院子里的人没一个省心。
不过刘海中晚上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最近厂里确实很忙，车间很多事情没人管，除了他就是厂长。
要是真有人能帮他分担一些，说不定是件好事。
可听秦淮茹这么一说，他心里又没底了。
“行了，先睡吧，这事以后再说。”
“老公，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心太软，总爱管不该管的事。”
“哎，大家不都住一个院嘛，不管多不好。谁不是为了生活呢。”陆振华这份善心总让秦淮茹担心。
“你之前对傻柱、许大茂他们也是……”
“好啦好啦老婆，我累了，咱们先睡吧，乖！”陆振华做出撒娇的模样，不想再听秦淮茹数落自己。
“哼，就你好说话，吃亏不长记性。”秦淮茹冷哼一声，翻过身去，气呼呼地不再理陆振华。
第二天一早。
刘海中满面春风地走进车间。
易中海见了有点奇怪，“哟，老刘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那当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刘海中故意卖关子。
“切…你能有什么喜事？”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精神得很。”刘海中那副得意样，让易中海心里直犯嘀咕，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易中海没再追问，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再搭理。
刘海中现在哪还有心思干活，满脑子都在想陆振华什么时候能给他安排个好差事。
“刘师傅，您能帮我看一下这个吗？”一名工人拿着图纸过来问道。
“没空。”
“刘师傅，您这不是没在忙嘛，就帮忙看一眼呗。”工人对刘海中的态度很不解。
“说了没空就是没空，你找易中海去。”
“切…神气什么，以后再也不找你了。”那人丢下一句，转身朝易中海走去。
看着易中海认真指导别人的样子，刘海中嘴角一撇，满脸不屑。
眼前这一切，都让刘海中觉得心里不痛快。
“易师傅，刘师傅这是怎么了？”工人疑惑地问。
“不清楚，反正今天他显得有些反常。你先按我说的去试，如果不行再调整，记住要留有余地。”
“好的，谢谢易师傅，我明白了。”
易中海解释完，顺便朝刘海中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他正坐在那里发呆，手头的活一点也没干。
办公室里，陆振华找到了厂长。
“振华，有事吗？”
“有点小事想问问你。”
“说吧。”厂长稍作迟疑，很快恢复了平静。
“车间现在没有主任，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人选了？”
“主任？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目前似乎没有太合适的人选。”厂长显得若有所思。
“那几位老师傅怎么样？”
“你是指谁？刘海中还是易中海？”
“你觉得他们俩谁合适？”
“在我看来，易中海看起来还可以，至于刘海中，这个人太滑头。虽然工龄长，但总是不切实际，一直想在这里谋个职位，只是我一直没同意。”厂长直接否定了刘海中。
陆振华没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在沙发上坐下。
“振华，你是不是有什么人选？说出来听听，如果合适就按你的意思来。”厂长看出陆振华似乎有话想说。
“也没什么具体人选，就是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觉得暂时不用安排。”
“为什么？”
“现在车间里大家都很忙，谁愿意当这个主任？虽然是个职位，但工资还不如工人高。”
“不会吧。”
“怎么不会？工人是计件工资，主任是固定工资，还要处理各种问题，谁愿意干？”
“可我当初不也这样吗？”
陆振华提到了自己过去的经历。
“现在不一样了，你那个时候是这样，但现在大家都靠计件赚钱，谁还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厂长的问题很实际，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挣钱，没人愿意跟钱过不去。
“既然这样，那就先让刘海中试试吧。”陆振华直接说道。
厂长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刚刚否定了刘海中，怎么陆振华还要让他来做？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故意跟自己唱反调？
“振华，既然你同意，那我没意见，你安排吧。”厂长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低头忙着手中的材料。
“钢化厂那边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什么意思？”
“合作这么久了，我就是问问情况。”
“没什么进展，都是按订单生产。”厂长的语气平淡，没什么热情。
“那好，你先准备一份人事任命材料，让刘海中暂时负责，不过这只是试用期，具体时间你自己定。”
说完，陆振华起身离开。
厂长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钢笔，满脸怒意地盯着门口，“什么意思？非要让刘海中当这个主任？！”
“看来我这个厂长的话根本不起作用，完全就是个傀儡。既然这样，还问我干什么？真是没事找事。”
厂长低声抱怨，满腹牢 * 。
车间里，刘海中一直盯着大门口，希望能看到陆振华经过，好打听一下情况。
可一天都快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看来自己那两瓶珍藏的老酒是白送了。
厂区广播声响起，车间里顿时沸腾了。只有刘海中脸上挂着笑容，周围的工人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刘师傅，恭喜啊，总算熬出头了！”
“是啊刘师傅，以后得叫您刘主任了。”
“恭喜刘主任！”
工友们争相向刘海中道贺，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场面。
“哪里哪里，谢谢大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刘海中故作谦虚地推辞着，看得众人面露尴尬。
“你们说，刘海中跟陆振华住一个院，是不是送礼了？”
“别瞎说，陆振华不可能收礼。”
“那怎么突然就宣布他当主任？不送礼谁信啊。”
车间里议论纷纷。
“刘师傅，厂长请您过去一趟。”
“来了。”
刘海中满面春风地走进厂长办公室，却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厂长阴沉着脸，让人捉摸不透。
“厂长，您找我。”刘海中主动开口。
“你先坐，有件事要跟你说。”厂长语气严肃，脸上不见丝毫笑意。
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找陆振华跑官的事暴露了？他忐忑不安地坐下，如坐针毡。
“老刘啊，恭喜你，这是振华那边的决定。”
“谢谢厂领导的信任。”
“老刘，我平时待你如何？”厂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厂长对我很好，我都记在心里。”刘海中强挤出一丝笑容。
“既然当上主任了，就该做些主任该做的事。”
刘海中听得一头雾水。
“这么说吧，你的任命是有考核期的，时间由我来定。你要好好表现，明白吗？”
刘海中恍然大悟，原来厂长是想捞好处。
“厂长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不过……考核期具体是多久？”
厂长咧嘴一笑，背着手踱步：“一周也行，一个月也行，看你的表现。”
刘海中彻底明白了，这是要他表示表示。“厂长放心，我一定争取一周转正。”
“有这个觉悟就好。还有件事……”厂长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关上。
“你现在是主任，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明白吗？”
“当然，就算是振华那边……”
“不，是向我汇报。陆总很忙，没空管这些事。”厂长直接打断了刘海中。
刘海中愣了一下，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堆起笑容：“厂长您放心，我只向您汇报。”
“哎…你是个明白人。实话告诉你，这次任命，陆振华本来不同意你上，但我看你行，为你说了不少好话。你可不能辜负我这份心意。”
听了这话，刘海中表情一僵，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陆振华这家伙，收了我的陈年老酒，居然还不想让我当主任？真是没想到！
厂长见状，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老刘，咱合作这么多年，你是厂里除了老易之外的老资格了。我的话别往外传。你现在是主任，得有主任的样子，以后工作上的、工作外的事，都可以跟我讲，互相帮助嘛。”
“谢谢厂长关心和提拔，我一定好好干，您放心。”刘海中双眼放光，像是接下了重大使命。
“好，最近你多辛苦，争取早点转正——就一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