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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乌鸦、集市与“热心”摊主

藏经阁后的老槐树上,一道墨色影子掠过檐角——不是寻常飞鸟,那尖喙泛着淬了冰似的冷光,翅膀扇动时带起的不是风,是一缕像冰刺扎在后颈的阴冷气息,刚触到皮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逸猛地攥紧了掌心,那块贴身的暖玉骤然凉得像块寒冰,凉意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他抬眼时,墨渊已经站到了他身侧,指节泛白的手藏在广袖里,指尖灵纹明灭如萤火,几缕无形的神识扫过四周,却只捞到满院浮动的槐叶。

“被盯上了。”墨渊的声音比深秋的井水还沉,目光落在槐树枝桠间——那里连根鸟羽都没留下,可那股诡谲的气息,像附骨之疽似的粘在他们身后。

“是‘影’?”苏婉清把古琴抱得更紧,琴身“流霜纹”因她的紧张泛起细碎寒光,美眸里凝着一层忧色,“守阁人才提了半句,这就找上门了?”

“躲在暗处装神弄鬼!”赤焰的拳头捏得咯咯响,火红色法袍下摆无风自动,他瞪着眼睛扫过往来的弟子,像是要把那藏在人群里的视线揪出来碾碎。

钱多多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手不自觉摸向腰间鼓囊囊的钱袋,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我的老天爷,肯定是藏书阁露了宝!咱们这是成了肥羊了!得赶紧买完东西跑路,这地方多待一秒都心慌!”

云逸低头蹭了蹭掌心的玉佩,凉意还在蔓延。他抬眼看向另外四人,语气斩钉截铁:“此地不宜久留。按计划采购,完了立刻走。”

那道藏在暗处的视线像根针,扎得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快。

宗门坊市的幡旗挤挤挨挨,红的绣“符箓”,蓝的画“法器”,黄的飘着“丹药”二字,被风扯得猎猎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兽车轱辘的吱呀声混在一起,还有丹药铺飘来的丹香、兽皮摊位的腥气、小吃摊灵米糕的甜香——往日里热闹得让人安心的烟火气,今日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直到赤焰站在符箓摊前,指着标价牌的手都在抖:“上品御寒符?五十下品灵石一张?前几天我来问,还是二十!”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颧骨高得像要戳破皮肤,他眼皮一翻,手里的毛笔在纸上顿了顿:“北边寒潮提前了,货都被抢光了,爱买不买。”

转到法器店,掌柜的趴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听到“镇魂玉珏”四个字,才慢悠悠抬了抬眼皮,吐出的数字像块石头砸在几人心里:“三千上品灵石,不二价。”

连最普通的“血气丹”,瓷瓶里的药香都淡了些,价格却翻了两倍。钱多多捏着个瓷瓶,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皱成了疙瘩:“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就算北荒有变,消息传得再快,也不能所有东西一起涨价,还涨得这么齐整——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囤货,要么就是……盯着咱们抬价!”

墨渊没说话,只是闭了闭眼。他的神识像细密的网,掠过坊市每一处灵气流动的地方——街角那块看似普通的青石板,摊位下埋着的半块阵盘,还有几个看似闲逛、脚步却总跟着他们的弟子……灵气里藏着些微的滞涩,像有张看不见的网,把整个坊市都罩住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似的往上涌。

就在钱多多对着涨价的驱虫香唉声叹气时,一个热乎得像刚出炉的包子的声音凑了过来:“几位道友,是要置办去北荒的行头吧?”

几人转头,只见个穿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褂的胖摊主,肚子圆滚滚的像揣了个小皮球,脸上的笑堆得像揉开的面团,眼睛却亮得有点过分。他的摊位上摆得乱七八糟,兽皮地图卷成筒靠在墙边,罗盘的指针轻轻转着,驱虫香的草药味混着压缩干粮的麦香,飘得不远不近。

“我看几位面生,定是头回去北荒。”胖摊主一边招手一边拖出个木凳,指节缝里还沾着点兽皮的细毛,“那边可不像中州,风里都夹着冰碴子,夜里还有噬魂兽转悠,没备齐东西,那可是要把命丢在那儿的!”

钱多多立刻换上职业假笑,凑上去拱了拱手:“道友眼尖啊,怎么就知道我们要去北荒?”

胖摊主指了指墨渊腰间的地图筒,笑得更殷勤了:“嗨,干我们这行的,就靠这点眼力见吃饭。您几位气度不凡,又专挑御寒、镇魂的东西买,除了北荒,还能去哪?”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云逸掌心的玉佩又凉了些——不是之前那种警告的冰意,是像有缕冷风顺着摊位的方向飘过来,擦着他的胳膊就过去了。

“道友有何指教?”墨渊往前站了半步,目光扫过摊位上的东西,落在胖摊主那双总在搓动的手上——那双手看着憨厚,指尖却透着股不寻常的灵活。

“指教不敢当。”胖摊主搓着手,身子往他们这边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我看几位道友刚才问价的样子,就知道被这坊市的价格坑了。我这儿有批存货,品质您放心,价格肯定公道。”

他指着摊位上的火浣布帐篷,伸手拍了拍:“您看这个,火浣布做的,里面缝了恒温阵,叠起来就巴掌大,只要一百下品灵石!还有这清心蒲团,里面塞的是北荒的‘静心草’,打坐时能挡心魔,五十一个!这地图更别说了,不是市面上的大路货,里面标了三处避风洞和活水泉,八十灵石,绝对值!”

报出的价格比刚才问的低了一大截,赤焰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这价倒是实在,没骗我们?”

“哎哟喂,您这话说的!”胖摊主叫起屈来,拍着胸脯保证,“我做的是长久生意,靠的就是口碑!薄利多销,还能跟几位交个朋友。再说了……”他又往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不瞒几位,我也想往北荒跑趟生意,可我这点修为,单独去就是送菜。若是几位不嫌弃,到时候捎我一程,咱们互相有个照应,多好?”

这话听着天衣无缝,可钱多多的小眼睛还是眯了起来——他伸手捏起块火浣布,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掏出火折子点了点,火苗舔过布面却没烧起来,才撇撇嘴:“八十?道友这价还是虚了,五十,我多拿两个蒲团!”

尽管心里的疑云没散,可这价格实在解了燃眉之急。钱多多砍价砍得面红耳赤,最后以“帐篷九十、蒲团四十五、地图七十”的价格,把东西都包了。

胖摊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收钱时还不忘“好心”提醒:“几位,北荒最近不太平,听说‘听风驿’那边也乱得很,有不少陌生人在打听事。你们去了,可得多留个心眼。”

“听风驿”三个字一出来,云逸几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这正是守阁人偷偷告诉他们的碰头点!

墨渊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盯着胖摊主:“你还知道什么?”

胖摊主像是被这眼神吓着了,往后缩了缩,连忙摆手:“没了没了!我就是听路过的客人闲聊说的,具体啥情况我也不知道。几位,货钱两清,我就不耽误你们赶路了!”

他说着就手脚麻利地收摊,卷地图的动作快得像怕被人拦住,青布短褂的下摆扫过摊位,带起一阵风——那风里,云逸又闻到了一丝和槐树上相似的阴冷气息,快得像错觉。

五人拎着东西,脚步匆匆地离开坊市,往墨渊那处偏僻山崖下的洞府走。一路上,那道跟踪的视线似乎又回来了,像根细线,缠在他们身后。

一进洞府,墨渊立刻挥手布下三重隔绝禁制,洞府里的灵气瞬间凝滞下来,苏婉清的古琴弦轻轻颤了一下,发出一丝细弱的嗡鸣。他转过身,脸色凝重得像蒙了层霜:“我们被标记了。”

说着,他指尖凝起一缕灵力,轻轻一逼——一缕几乎和灵气融为一体的灰色丝线飘了出来,像条吐着信子的小蛇,扭着身子想钻进空气里,却被灵力困得簌簌发抖。

“这是……追踪印记?”苏婉清的声音都变了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像是怕那印记也缠在自己身上。

“什么时候中的?!”赤焰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拳头又捏紧了。

墨渊的目光扫过几人,沉声道:“应该是在坊市,要么是靠近那摊主时,要么是拿他东西时。这手法太高明了,藏在灵韵里,若不是我一直提着心,用神识一寸寸查,根本发现不了。”

钱多多跳起来,把刚买的帐篷拽出来翻来覆去地看:“是这些东西有问题?”

“和东西无关。”墨渊摇了摇头,指尖的灰色丝线还在挣扎,“印记种在我们身上。那个摊主,绝对不简单——他不仅知道我们去北荒,还特意提‘听风驿’,这不是巧合,是故意引导。”

洞府里的空气像冻住了,只有那缕灰色丝线在墨渊指尖扭动,发出细微的灵力波动。

从藏经阁檐角那只乌鸦落下开始,到坊市反常的物价飞涨,再到过分热心、还知道“听风驿”的胖摊主,最后是这缕藏在灵韵里的追踪印记——这一桩桩、一件件,像一根根线,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慢悠悠地往他们身上收。

云逸低头蹭了蹭掌心的玉佩,凉意比刚才更浓了,像是在呼应那缕灰色印记。他抬眼看向另外四人,声音很轻,却透着股沉甸甸的分量:

“我们的北荒之行,从一开始就被人算好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缕灰色丝线上,像是在透过它,看那个藏在暗处的人:

“而且这个人,不仅想让我们去北荒,还盼着我们……准时踏进‘听风驿’那个局里。”

那缕灰色丝线还在扭动,仿佛在应和他的话——暗处的人,已经等着他们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