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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蔚蓝海岸之恋 > 第177章 画纸上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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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仲恺的出现,如同在星澜高度有序的观测领域内,投下了一颗带着温暖频率的石子。那涟漪虽微,却持续扩散,并未因写生课的结束而立刻平息。

一年三班与五班因为相邻,共享着同一个楼层的水房和部分活动区域,碰面的机会并不少。奚仲恺似乎记住了那个在写生课上给了他关键“指点”的安静女孩。再次在走廊遇见袁聆时,他不会像陈萌那样大声打招呼或主动攀谈,而是会露出他标志性的、腼腆而友好的笑容,有时甚至会微微点头示意。

袁聆对此,依旧没有言语或表情上的回应,但她的目光会在奚仲恺脸上停留一瞬,仿佛在确认和接收那份善意的频率,然后便平静地移开。这种极其微小的互动,落在始终分出一部分感知力在袁聆身上的星澜眼中,便成了需要记录和分析的“数据点”。

真正的催化剂,发生在不久后的班级文化建设活动中。每个班级需要出一期以“我的梦想”为主题的黑板报。一年三班的文艺委员正为插画发愁,觉得自己的画不够生动。

课间,文艺委员和几个同学在教室里讨论,声音传到了正安静看书的袁聆和旁边整理笔记的星澜耳中。

“要是能画得像五班奚仲恺那样好就好了……”文艺委员感叹道。

这时,奚仲恺恰好从三班门口经过,似乎是去找隔壁班的朋友。文艺委员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出去叫住了他。

“奚仲恺!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帮我们班的黑板报画个插图好不好?就画一个……代表梦想的,好看点的图案!”文艺委员双手合十,恳求道。

奚仲恺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了笑,没有推辞:“好啊,我试试看。画什么呢?”

“梦想……梦想……”文艺委员挠着头,“画个宇航员?或者科学家?好像有点普通……”

几个同学七嘴八舌地提议起来。

奚仲恺听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教室,落在了窗边安静坐着的袁聆身上。他想起写生课时她那精准的“指点”,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带着试探和尊重地问道:“那位同学……你觉得画什么好呢?”

他突然的提问,让喧闹的几人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到了袁聆身上。连星澜也抬起了头,深邃的目光在奚仲恺和袁聆之间缓缓移动。

袁聆显然没预料到自己会被点名。她握着书页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抬起眼帘,看向奚仲恺,又看了看周围注视着她的目光。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秋高气爽,一群白鸽正掠过湛蓝的天空,翅膀在阳光下闪着自由的光。

奚仲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那群鸽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鸽子!象征着和平、自由,还有……飞翔和传递希望!这个好!”他兴奋地说,然后再次看向袁聆,笑容更加真诚,“谢谢你!这个想法太棒了!”

袁聆没有回应他的感谢,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书,仿佛刚才的一切与她无关。

但星澜清晰地感知到,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周身的气息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水纹荡漾开的波动。那并非因为被众人注视的窘迫,更像是一种……她的“无声之言”被准确捕捉和理解后,产生的、细微的共鸣与满足。

奚仲恺得到了灵感,立刻行动起来。他借来粉笔,在黑板上找了个角落,开始勾勒。他画画的姿态很专注,下笔却带着一种柔软的力度。不一会儿,一群姿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白鸽便跃然于黑板上,它们展翅高飞,有的嘴里还衔着翠绿的橄榄枝,背景是蔚蓝的天空和丝丝白云,整个画面充满了灵动与希望。

三班的同学们围在一旁,发出阵阵惊叹。

“画得真好!”

“好像真的要飞起来了一样!”

奚仲恺画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再次寻找那个安静的女孩,想与她分享完成的喜悦。他看到袁聆依旧低着头,便没有打扰,只是对着她的方向,再次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然后才和文艺委员道别离开。

星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奚仲恺对袁聆意见的重视和采纳。

看到了奚仲恺凭借艺术天赋,将袁聆那无声的“意向”完美地具象化。

看到了袁聆那因被理解而产生的、细微的共鸣波动。

也看到了奚仲恺完成后,那试图与袁聆进行“成果分享”的、自然而然的姿态。

一种比写生课时更清晰一点的“逻辑阻塞感”再次浮现。奚仲恺与袁聆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基于“艺术表达与理解”的、他无法完全介入的独特通道。这个通道不依赖语言,甚至不依赖他们之间那种深层的频率共鸣,而是建立在一种对“美”和“意象”的共同感知上。

星澜低头,看着自己笔记上那些严谨工整、充满逻辑的符号和图表。这是他理解和表达世界的方式,精确,高效。但与奚仲恺那能瞬间将抽象意向转化为生动画面的能力相比,在触及袁聆那片同样倾向于感知和意象的深海时,似乎……遇到了某种他未曾预料到的“竞争”。

他第一次意识到,维系他与袁聆之间那坚不可摧的联结,或许并不仅仅依靠星海与深海的宿命呼应,以及他们之间独有的“星语聆言”。在这个普通的人类校园里,一些看似平常的、基于共同爱好和理解的互动,也可能成为一种需要纳入计算的变量。

奚仲恺,这个温和无害的男孩,以其独特的艺术感知力和真诚的态度,成功地在他与袁聆那封闭的二人世界之外,开辟了一个小小的、充满阳光的“第三空间”。而这个空间的存在,正开始微妙地影响着星澜那颗习惯于绝对掌控和唯一焦点的心,让他那如同精密仪器般运行的情感认知系统里,第一次清晰地标注出了一个需要关注的“外部参照对象”。这份因他而起的、朦胧的醋意与思索,比袁聆之前的细微失衡,来得更加具体,也更具挑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