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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穿越成弃子:女帝逼我当帝夫 > 第271章 困兽鏖城与毒信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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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困兽鏖城与毒信穿心

落鹰涧的短暂交锋,虽以击退伏兵告终,却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东进将士们刚刚燃起的炽热战意上。行踪暴露,前路危机四伏,那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连行军时的脚步声都似乎沉重了几分。

叶飞羽下令部队加速通过“鬼见愁”丘陵地带,同时派出更多斥候,将侦察范围扩大了一倍。雷淳风的前导营变得更加谨慎,工兵队不仅要开路,还要仔细排查可能存在的陷阱和二次伏击点。蒋魁的侧翼警戒部队如同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来高度戒备。

“将军,看来拓跋烈和‘暗影’是铁了心要阻拦我们。”雷淳风在临时休整时,对叶飞羽低声道,“落鹰涧的伏兵更像是探路的石子,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太平。”

叶飞羽目光沉静地望着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那里是飞云隘的方向。“他们越是想阻拦,越是说明我们此行正中要害,飞云隘对兀良哈台的牵制作用巨大,他怕我们里应外合。”他转头看向雷淳风,“雷叔,通知下去,敌军已知我军火器之利,后续伏击可能会有所针对。各部需加强近战准备,火器使用要更加出其不意。另外,行军路线……或许需要微调。”

他摊开随身携带的简略地图,手指在上面比划着:“原计划沿北麓潜行,但落鹰涧遇伏,说明这条路线已被重点盯防。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分出一支更小的精锐分队,携带信号和部分火器,走更险峻、几乎无人行走的路线,作为疑兵或奇兵?主力则稍稍偏南,但需避开几处已知的较大隘口。”

雷淳风沉吟片刻:“分兵固然可以迷惑敌人,但也削弱了主力力量。况且险峻路线,大队人马和辎重难以通行。”

“不是大队,是精锐小队,轻装简从,只求速度和隐蔽,不指望直接作战,目的是扰乱敌军判断,为主力创造机会。”叶飞羽解释道,“人选可以从斥候队和原‘夜不收’残存的老兵中挑选,由蒋魁亲自带队。”

“蒋魁将军的水路策应……”

“水路由翟墨林推荐的副手负责,蒋魁更擅长山地穿插。”叶飞羽做出决断,“此事尽快安排。主力调整方向,向东南方的‘老林沟’方向移动,那里林木更茂密,虽然绕远,但更利于隐蔽。”

新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蒋魁接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斥候队和第三营中挑选了五十名最精悍、最熟悉山地行动的士兵,人人只携带三日干粮、武器、绳索和少量火器信号,如同一支真正的幽灵部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主力的西北方向。

主力部队则在叶飞羽的带领下,悄然改变了前进方向,钻入了更加茂密幽深的原始丛林。行军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但安全性似乎有所提高,接连两天没有再遭遇成规模的伏击,只碰到了几波圣元的侦察游骑,都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然而,身体的疲惫和对未知前路的焦虑,还是在军中慢慢滋生。林湘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情绪,她在救治伤员、分发药物之余,时常会温和地鼓励士兵,讲述一些叶飞羽过去以弱胜强的故事,或者强调飞云隘袍泽正在经历的苦难,无形中起到了一定的稳定军心的作用。她的存在,如同行军途中一抹坚韧而温暖的亮色。叶飞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她的欣赏和依赖,又深了一层。

与此同时,飞云隘的战况,正以惊人的速度恶化。

兀良哈台在接到拓跋烈和“暗影”关于叶飞羽可能来援的情报后,非但没有分兵阻拦(他相信拓跋烈和沿途伏兵足以迟滞甚至消灭那支“乌合之众”),反而加强了对飞云隘的攻势。他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在叶飞羽援军可能到达之前,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飞云隘!

圣元军队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早已残破不堪的关墙。巨大的投石机日夜不停地抛射着石块和点燃的油罐,关墙多处出现崩塌缺口。守军的箭矢早已耗尽,只能依靠拆毁城内房屋得到的砖石、滚木,以及最原始的肉搏来抵抗。伤亡数字直线上升,能战之士已不足两千,且大多带伤。药品彻底告罄,连最基本的盐水都成了稀缺之物,伤口感染导致的死亡每天都在发生。

杨妙真几乎不曾合眼,她身先士卒,哪里最危急就出现在哪里。那杆家传的雪花亮银枪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浸染得变了颜色,枪缨凝结着暗红的血块。她身上的轻伤添了数处,最严重的一处在左肩,是被敌军一名悍将的狼牙棒擦过,虽未伤及骨头,但皮开肉绽,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她只是让亲兵简单包扎,便又挺枪上了城头。

关墙之上,尸骸枕藉,断箭残刀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残存的守军将士,眼神中充满了疲惫、麻木,但望向那道依旧挺立在前方的白色身影时,又会燃起一丝不屈的火焰。他们知道,郡主还在,飞云隘就还没丢。

这一日黄昏,敌军又一次凶猛的攻势被打退,关墙下又添了数百具尸体。杨妙真拄着长枪,靠在冰冷的垛口上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和尘土,在她苍白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她望着西边天际那最后一抹残阳,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心中的希望也随着体力和时间的流逝,一点点黯淡下去。

飞羽……你到底到哪里了?还是说……你真的被挡住了?或者……那封密信所说,竟有几分是真?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偶尔窜出,立刻被她强行压下。不,不会的!她宁愿相信他是被强敌所阻,正在浴血奋战,也不愿相信那些恶意的揣测。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伤、几乎是用爬的姿势挪上城头的传令兵,递给了她一个沾满泥污的小竹筒:“郡……郡主……兴龙卫……密信……从西边来的……”

杨妙真精神一振,几乎是抢过竹筒,颤抖着打开。信是林湘玉亲笔,讲述了叶飞羽已平定内乱,正率军东进,虽遇伏击阻挠,但矢志不移,目前正设法突破封锁,预计不久即可抵达飞云隘附近,请她务必坚持,内外配合。信中充满了关切和鼓励,并附上了约定的联络信号和大概的接应方向。

这封信如同久旱甘霖,让杨妙真几乎枯竭的心田瞬间注入了一股力量。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红晕,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传令下去!”她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叶将军援军不日即到!弟兄们,再坚持最后几日!让兀良哈台看看,我东唐儿女的血性!”

这个消息迅速在残存的守军中传开,如同给即将燃尽的火堆添上了最后一把干柴,士气为之一振。

然而,杨妙真和林湘玉都不知道,几乎就在这封真正的密信送达的同时,另一封经过“暗影”癸七精心炮制的“密信”,也通过一个被俘后变节、又被悄悄放回的东唐低级军官之手,“历经艰险”地送到了杨妙真另一位副将手中。

这封信,伪造得更加高明,模仿了叶飞羽的笔迹和口吻(癸七根据之前情报和擒获的少量文书反复揣摩),以叶飞羽的名义写给杨妙真。信中语气看似关切,实则透着一股疏离和算计。信中“透露”,叶飞羽虽已发兵,但莽山内部不稳,需留重兵镇守,加之圣元沿途封锁严密,火器转运不易,故主力行动迟缓。信中“建议”杨妙真,为保全飞云隘守军骨血,是否可考虑“暂作权宜”,与兀良哈台“虚与委蛇”,假意谈判,拖延时间,待他整顿好后方,必率大军前来云云。信中还隐晦提及,听闻郡主与林姑娘师姐妹情深,望郡主以大局为重,勿因私情误了公事,并“无意间”流露出对林湘玉处理军务能力的赞赏。

这封信没有直接劝降,却字字诛心,将“行动迟缓”归咎于客观困难和对后方的不放心,将“权宜之计”的包袱抛给杨妙真,更恶毒的是,再次挑拨了杨妙真与叶飞羽、以及杨妙真与林湘玉之间的关系。尤其是最后那句,几乎是在暗示叶飞羽更看重林湘玉,让杨妙真“识趣”。

那位副将对叶飞羽了解不深,接到这封“叶将军密信”后,虽觉有些异样,但军情如火,不敢怠慢,还是将其呈给了杨妙真。

杨妙真刚因林湘玉的信而升起的希望和 信心,在看到这封“叶飞羽密信”的瞬间,如同被冰水浇透。两封信几乎同时到达,内容却……如此矛盾?林湘玉的信热情急切,充满姐妹情谊和坚定承诺;而这封“叶飞羽”的信,却冷静得近乎冷酷,充满了权衡、拖延甚至……一丝让她心寒的推诿和隐隐的挑剔。

笔迹……很像。语气……似乎也符合叶飞羽冷静的性格。但那内容……那关于“权宜之计”的建议,那隐隐将迟延归咎于她这边牵制不力、后方不稳的意味,还有那看似无意提及林湘玉的语句……像一根根毒刺,扎进了她骄傲而此刻无比脆弱的心。

难道……林师妹的信,只是为了安抚我?而飞羽的真实想法,竟是如此?他……真的更看重林师妹,觉得我是个负担?

连日苦战积累的疲惫、伤痛、压力,以及部下不断死伤的痛苦,在这一刻被这封毒信无限放大。杨妙真捏着信纸的手,指节发白,娇躯微微颤抖。她猛地将信拍在案上,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惯常清冷坚定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动摇、痛苦和一丝被背叛的愤怒。

“郡主?”副将小心翼翼地唤道。

杨妙真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已强行压下了大部分情绪,只剩下冰封般的冷硬。“此事……不得外传。援军之事,依林姑娘信中所言告知将士,鼓舞士气。”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至于这封信……烧掉。”

副将不敢多问,拿起那封毒信,投入火盆。火焰升腾,吞噬了那些恶毒的字句,但有些东西,一旦种下,便难以轻易抹去。

杨妙真独自立于城楼,望着城外连绵的敌营和漆黑的夜空,西风凛冽,吹动她染血的战袍。手中的银枪依旧冰冷,但心中的温度,却仿佛随着那封信的焚毁,也流失了许多。信任的裂痕,在最艰难的时刻,被敌人以最阴险的方式,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依旧会坚守,为了身后残存的将士,为了东唐最后的尊严。但那份对援军毫无保留的期盼和依赖,却已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阴影。

而在更西边的山林中,叶飞羽对飞云隘内发生的这一切,以及杨妙真心境的微妙变化,浑然不知。他正率领着主力,在黑暗与荆棘中,朝着那座浴血的雄关,艰难而坚定地跋涉。蒋魁率领的奇兵小队,也如同暗夜中的匕首,悄然刺向敌人防备相对薄弱的区域。

救援与阴谋,坚守与猜疑,在这乱世的棋盘上,正进行着惊心动魄的博弈。飞云隘的命运,东唐残部的希望,以及几个人之间复杂的情感,都系于这即将到来的碰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