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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穿越成弃子:女帝逼我当帝夫 > 第272章 血途迷瘴与奇兵突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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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血途迷瘴与奇兵突焰

莽山以东的原始丛林,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将叶飞羽率领的主力部队一点点吞噬。改道“老林沟”方向的决定,虽然暂时避开了圣元军明显的伏击圈,却将队伍引入了更为恶劣的自然环境。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即使白昼也光线昏暗,藤蔓纠缠,苔藓湿滑,腐叶堆积的土壤下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暗藏的水洼。蚊蚋成群,带着山岚瘴气的湿冷空气无孔不入,不少士兵开始出现水土不服和轻微的瘴气症状。

行军速度不可避免地慢如蜗牛。驮载“火龙出水”部件和火药物资的驮马,不时陷入泥淖或为狭窄的兽道所阻,需要工兵和士兵们前拉后推,甚至肩扛手抬,体力消耗巨大。林湘玉带领的医护队更加忙碌,除了原本可能出现的战斗伤员,现在还要应对越来越多的病号。

叶飞羽眉头紧锁,他低估了这段“隐蔽路线”的艰难程度。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每拖延一刻,飞云隘就多一分陷落的危险,杨妙真就多承受一分压力。他派出与蒋魁小队联络的斥候尚未返回,主力与奇兵之间已失去即时联系。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雷淳风抹去脸上的汗水与露水,看着疲惫不堪、士气有所低落的队伍,忧心忡忡,“照此速度,至少还需七八日才能接近飞云隘外围,恐怕……来不及。”

叶飞羽何尝不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们此刻位于一条幽深山谷的底部,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仅有这条被溪流冲刷出的崎岖小道可行。“地图显示,穿过这条‘阴风峡’,前方有一处相对开阔的坡地,叫‘野猪岭’。到了那里,地形会好走许多。我们必须加快通过这条峡谷。”

然而,“阴风峡”仿佛它的名字一般,充满了不祥。峡谷内光线更加晦暗,寒气袭人,溪水冰冷刺骨。更麻烦的是,斥候回报,前方发现了一些不太自然的石块堆积和折断的树枝,疑似人为痕迹。

“可能有埋伏,或者陷阱。”雷淳风警惕道。

叶飞羽沉吟片刻,下令:“全军戒备,放慢速度。工兵队前出,仔细排查路面和两侧崖壁。火器营做好随时射击准备。”他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这种地形,简直是设伏的绝佳场所。

果然,当前锋小心翼翼行进到峡谷中段最狭窄处时,异变陡生!

“轰隆隆——!”

两侧高耸的崖壁上,突然传来滚石坠落的巨响!数十块大小不一的岩石被推落,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顺着陡坡翻滚砸下!与此同时,正前方狭窄的出口处,猛地竖起一道由粗大原木和荆棘捆扎而成的临时路障,后方影影绰绰出现了弓弩手的身影!

“敌袭!隐蔽!盾牌!”雷淳风的吼声在峡谷中回荡。

士兵们慌乱地寻找掩体,或举起盾牌护住头顶。滚石砸入人群和溪流,激起巨大的水花和惨叫声,瞬间造成了数十人伤亡,队形大乱。更致命的是,崖顶传来了弓弦震动声,虽然因为高度和树木遮挡,箭矢准头欠佳,但流矢纷飞,依旧带来了持续的威胁和心理压力。

“不要乱!火铳队,对准前方路障后的敌人,压制射击!”叶飞羽厉声喝道,自己则跳上一块巨石,试图观察全局。

赵大锤指挥着火铳队,冒着落石和冷箭,仓促列队,朝着路障方向进行了一轮齐射。“砰砰砰!”硝烟弥漫,路障后的敌军出现了短暂的骚动,但对方显然有所准备,立刻有盾牌手上前掩护。

“将军!滚石是从两侧崖顶下来的,崖壁上可能有敌人!”一名斥候喊道。

叶飞羽抬头望去,崖壁陡峭,植被稀疏,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影在活动,但具体数量不明。他立刻意识到,敌军这次伏击准备充分,占据了绝对地利,目的是将他们困死、耗死在这峡谷之中!硬冲损失巨大,后退则前功尽弃。

“翟墨林!”叶飞羽喊道,“‘火龙出水’能否仰射崖顶?”

翟墨林正在组织人手保护驮马和火药,闻言急忙跑过来,抬头看了看近乎垂直的崖壁和茂密的树冠,摇头道:“将军,仰角太大,且林木遮挡,火箭难以准确命中崖顶目标,甚至可能撞到崖壁反弹伤及自身!”

就在这时,前方路障后传来一个嚣张的喊声,用的是生硬的汉语:“叶飞羽!识相的就放下武器投降!兀良哈台大将军已布下天罗地网,飞云隘旦夕可破!你区区千余人,闯不过去的!何必送死?”

是圣元的军官!看来兀良哈台确实分兵在此阻截。

叶飞羽眼中寒光闪烁,心念电转。强攻损失惨重,拖延更是死路。必须尽快打开局面!他猛地想起蒋魁的奇兵小队。如果蒋魁能按照原计划,迂回到敌人侧后……

仿佛回应他的期盼,峡谷东侧、敌军路障所在方向的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并不密集但异常清脆的铳响,紧接着是几声略显沉闷的爆炸声,以及隐隐的喊杀和混乱声!

路障后的敌军阵脚明显出现了骚动,喊叫声变得急促而慌乱。

“是蒋魁!他们到了!”叶飞羽精神大振,当机立断,“雷叔,集中所有火铳和能用的弓弩,全力压制路障正面!赵大锤,带一队敢死队,携带‘震天雷’,趁敌混乱,给我炸开路障!其余人,准备冲锋!”

“得令!”

路障后的敌军似乎遭到了背后的突袭,防守力度大减。赵大锤亲自带领二十名悍勇老兵,匍匐前进,利用岩石和溪流掩护,迅速接近路障。在己方火力掩护下,他们将数枚捆绑在一起的“震天雷”塞入路障缝隙,拉燃引信后迅速翻滚躲避。

“轰!轰轰!”几声巨响,粗大的原木被炸得四分五裂,荆棘乱飞,路障被炸开一个数丈宽的缺口,后面的敌军被炸倒一片。

“冲啊!”叶飞羽拔出横刀,身先士卒,第一个从缺口中冲了过去。雷淳风、林湘玉(她甚至拔出了佩剑紧随叶飞羽身侧)和全体将士如同决堤的洪水,怒吼着涌过路障,与慌乱迎敌的圣元伏兵厮杀在一起。

这些伏兵人数约有三四百,原本占据地利,但被蒋魁小队从背后袭扰,正面又被炸开路障,士气已沮,哪里挡得住叶飞羽部憋了一肚子火、破釜沉舟的猛攻?战斗很快变成了一边倒的追杀。崖顶的敌军见势不妙,也开始撤离。

当叶飞羽率部冲过峡谷,与从侧面山林中钻出的蒋魁小队会合时,这场伏击战已接近尾声。蒋魁和他带领的五十名精锐,人人带伤,浑身湿透泥泞,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他们凭借对山地的极端熟悉,绕了极大的圈子,竟然真的穿插到了这股伏兵的后方侧翼,发动了突袭,一举扭转了战局。

“将军!幸不辱命!”蒋魁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容。

“干得好!蒋魁,你们立了大功!”叶飞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问道,“前面情况如何?距离飞云隘还有多远?可曾探得敌军虚实?”

蒋魁脸色一肃:“将军,我们抓了几个舌头。据他们交代,兀良哈台在飞云隘外围设了三道防线,层层阻击。我们刚才消灭的,只是最外围游弋警戒和迟滞的一股。再往前约三十里,鹰嘴岭下,有他麾下大将脱脱不花率领的两千精锐驻扎,卡死了通往飞云隘西北角的主要通道。飞云隘……情况恐怕极糟,我们日夜兼程时,远远能望见那边火光冲天,杀声隐隐,攻城似乎从未停歇。”

叶飞羽的心猛地一沉。三十里,看似不远,但有敌军两千精锐堵截。己方经过连番行军、战斗、疾病减员,能战之兵已不足一千三百,且疲惫不堪。

“脱脱不花……”叶飞羽咀嚼着这个名字,看向雷淳风,“雷叔,此人你可知晓?”

雷淳风皱眉道:“略有耳闻,是兀良哈台麾下悍将,勇猛善战,尤擅骑兵突击。其部多为百战老兵,装备精良,非方才伏兵可比。”

前有强敌拦路,后有追兵可能随时赶上(拓跋烈的水军和陆路追兵绝不会放弃),飞云隘危如累卵。形势之严峻,远超预期。

林湘玉为受伤的蒋魁和小队队员紧急处理伤口,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同样焦急万分。她看向叶飞羽,只见他沉默地望着东方,侧脸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格外坚毅,也格外沉重。

“我们不能停,也不能绕。”叶飞羽缓缓开口,声音斩钉截铁,“绕路时间不允许,也难保没有其他埋伏。脱脱不花这两千人,必须打垮!而且要快,要狠!”

他环视众将:“我军疲敝,敌军以逸待劳,硬拼伤亡必大。必须出奇制胜!蒋魁小队已证明,小股精锐的奇袭能起到关键作用。我的计划是:主力稍作休整,于明日拂晓,大张旗鼓,正面逼近鹰嘴岭,吸引脱脱不花注意,摆出强攻态势。”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同时,蒋魁,你再挑选一百最精锐、最擅长山林奔袭和夜战的弟兄,携带全部剩余‘震天雷’和火油,由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连夜出发,绕过鹰嘴岭正面,从南侧绝壁攀援而上,直插脱脱不花大营侧后!待明日正面交战最激烈时,你在其营中放火制造混乱,重点攻击其马厩、粮草和指挥所在!里应外合,一举击溃之!”

“末将领命!”蒋魁毫不犹豫,尽管刚刚经历苦战,但眼中战意熊熊。

“翟墨林,”叶飞羽看向工匠首领,“‘火龙出水’还有多少火箭?”

“还有十八发,将军。”

“好!全部用于明日正面佯攻,给我狠狠地打,声势越大越好,但要注意节约,关键时刻再用。火铳营也要拿出全部力气。”

“是!”

“湘玉,”叶飞羽最后看向林湘玉,语气柔和了些,“抓紧时间救治伤员,准备足够的急救物品。明日……会有一场恶战。”

林湘玉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会尽力让更多弟兄活下来。”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飞羽,师姐那边……”

叶飞羽目光深远:“我们必须尽快打通这条路。湘玉,你再设法给妙真传一次信,告知我们已近在咫尺,最迟后日便可发动对飞云隘外围的进攻,请她务必再坚持一下,并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具体信号……按我们之前约定的第三套方案。”

“好,我立刻去办。”林湘玉转身离去,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那封让自己和师姐都产生过疑虑的伪造密信。此刻战事紧急,她压下心中细微的不安,选择完全信任叶飞羽。

然而,在飞云隘的杨妙真,刚刚经历了一个更加血腥的白昼。圣元军似乎完全不顾伤亡,发疯般地攻城,甚至一度有数百敌兵登上了西北角一段坍塌的城墙,杨妙真亲率雪花枪卫血战半个时辰,才将敌军赶下去,自身也添了新伤,左臂一道刀伤深可见骨。

当夜色降临,敌军暂退,她几乎虚脱地靠在残垣上,亲兵为她重新包扎伤口,剧痛让她冷汗涔涔。就在这时,她接到了林湘玉通过兴龙卫新渠道传来的、叶飞羽的口信。

“已近在咫尺……最迟后日……里应外合……”杨妙真喃喃重复着,苍白疲惫的脸上却没有预想中的激动和喜悦,反而是一片复杂的晦暗。那封被烧掉的“叶飞羽密信”中的字句,如同鬼魅般再次浮现脑海——“主力行动迟缓”、“暂作权宜”、“勿因私情误了公事”……

现在,他真的要来了吗?是真的全力以赴,还是迫于形势或林师妹的催促?后日……飞云隘,真的还能撑到后日吗?今夜敌军攻势如此疯狂,是否意味着兀良哈台也知道了援军将至,所以急于破城?

信任的裂痕一旦产生,再小的事情也会被放大解读。杨妙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疲惫,不仅源于身体的伤痛和战事的压力,更源于内心那份曾经坚不可摧的信任的动摇。她望着城外敌军大营连绵的灯火,又看了看手中染血的长枪,以及周围东倒西歪、伤痕累累却依旧用信赖目光看着她的将士们。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纷乱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无论如何,她是飞云隘的主帅,是东唐的凤凰郡主。她可以怀疑,可以心痛,但不能倒下,更不能辜负这些誓死追随的将士。

“传令,抓紧时间修补城墙,收集一切可用的守城物资。让将士们抓紧休息。明日……也许就是决战之日。”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是那力量深处,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悲凉与决绝。

她将按照约定的第三套方案,准备接应信号。但内心已悄然筑起一道防线,不仅针对城外的敌人,也针对那份不再纯粹的期待。

夜色如墨,掩盖了奔流的鲜血,也掩盖了悄然滋长的人心隔阂。鹰嘴岭下,叶飞羽在厉兵秣马,准备着明日决定命运的突袭;飞云隘上,杨妙真在舔舐伤口,积蓄着最后的力量。而“暗影”的毒计,或许正在这紧张的寂静中,酝酿着下一轮更致命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