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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风卷着禁林的枯叶,狠狠砸在霍格沃茨城堡的石墙上。

那些刻满古老符文的石块被敲得嗡嗡作响,是城堡本身在低声复述某个被遗忘的咒语。石缝里渗出的晨露顺着石像鬼的嘴角滑落,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盘旋的猫头鹰群,新学年的第一周,连猫头鹰都带着忙乱的雀跃。

卢卡的日子被课程切割得整整齐齐。此刻,卢卡的指尖正抵着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那扇冰冷的橡木后门。

门内,吉德罗?洛哈特的声音像被施了扩音咒,震得门板都在发颤。这位顶着一头亮金色卷发的教授正站在讲台上,袖口绣着的银凤凰随着他的动作闪闪发亮。

他那本《与女鬼决裂》在魔杖的操控下,像只被激怒的锦鸡在空中扑腾,硬壳封面不断拍打空气,发出 “砰砰” 的声响,好像在为他漏洞百出的吹嘘鼓掌。

“记住我的秘诀,孩子们!” 洛哈特突然原地转了个圈,长袍下摆扫过第一排学生的课桌,“面对黑魔法生物,优雅比咒语更重要!”

他突然指向教室后排的纳威,“隆巴顿先生,想象你正对着一只博格特站直了!抬头!对,就像我当年在西藏对付雪人时那样,一个微笑,就能让它们羞愧地滚回冰洞里!”

纳威吓得差点把羽毛笔戳进眼睛。卢卡把《黑魔法防御理论》竖起来挡住脸,趁着洛哈特转身整理领带的空档,像只偷溜的家养小精灵,侧身闪出了后门。

盔甲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些中世纪的盔甲立在阴影里,头盔下的空洞仿佛在偷偷注视着他。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把红狮、绿蛇、鹰隼和獾的图案投在地板上。

......

禁林边缘的晨雾还没散尽,像一大块被打湿的羊毛毯。

草叶上的露珠沾了魔法,在微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卢卡踩上去时,鞋尖立刻沁出一层湿意。他绕过那棵结满疙瘩的山毛榉,去年冬天,他曾在这里捡到过一根脱落的独角兽毛,刚要拨开挡路的蕨类植物,就看见卢娜?洛夫古德了。

她蹲在那块覆满青苔的石头上,淡金色的长发垂下来,发梢沾着几片碎叶草,像沾了星星的溪流。

她今天穿的长袍上缝着几颗贝壳纽扣,领口别着一枚用橡果串成的徽章。此刻,她正用一片半透明的月桂叶,轻轻扫过草叶上的露水,动作轻得像在跟空气打招呼。

草窠里伏着几只月光蜗牛,它们的壳比卢卡见过的任何蜗牛都要薄,泛着冷冽的银辉,像是用凝固的月光雕成的。

每当月桂叶掠过,它们就会慢吞吞地探出半透明的触角,在叶片上留下细碎的银痕,真像在行礼。

卢卡放轻脚步,天鹅绒袍角扫过蕨叶,发出 “沙沙” 的轻响。

卢娜没回头,只是抬起捏着月桂叶的手,指尖朝他的方向点了点,像在给蝴蝶指路。

“我是卢卡,” 他蹲下来时,声音轻得像雾,目光忍不住追着那些发光的小生物,“《奇特生物野外指南》里说它们只在满月夜出来,没想到现在也能见到。”

“卢娜?洛夫古德。” 她的声音像浸在水里的银铃,银灰色的眼睛转向他时,平静得像结了薄冰的湖面,“它们不喜欢满月,太亮了,会晒得壳子发烫。”

她晃了晃手里的月桂叶,那些蜗牛的触角不仅没缩回去,反而更亲昵地蹭着叶片边缘,“只有新月前后,它们才肯出来散步。”

卢卡深吸了一口气,果然闻到一股清冽的气息,像刚从雪堆里刨出来的薄荷,混着草叶的微腥,比图书馆里的墨水味好闻多了。“书上说它们的黏液能治烫伤,” 他忍不住好奇,“是真的吗?”

卢娜忽然凑近他,银灰色的眼睛里映着草叶的影子:“书上没说它们会哭吧?” 她用月桂叶轻轻碰了碰一只蜗牛的壳,那小生物突然抖了抖,壳上的银辉黯淡了一瞬,“被人盯着看太久,它们会掉眼泪的,像融化的星星。”

卢卡指了指远处霍格沃茨的方向,厨房烟囱里冒出的烟带着股焦糊味,混着松针的香气 —— 准是海格又在尝试烤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海格的小屋在冒烟,” 他说,“大概又捡了什么需要照顾的小家伙。”

“是月光兽。” 卢娜把月桂叶递给他,指尖的露水蹭到他手背上,凉得像块碎冰,“昨天夜里,它被失控的游走球打伤了翅膀,海格把它藏在壁炉边的旧毯子里。” 她顿了顿,银灰色的眼睛望向禁林深处,“月光兽只在月光下愈合,白天的阳光会让伤口发疼。这片月桂叶被施过‘月眠咒’,敷在伤口上,它会觉得自己还在黑夜里。”

卢卡接过叶子,叶片薄得能看见脉络,中央那道淡银色的纹路在雾里微微发亮,像被冻住的月光。他没问卢娜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 在霍格沃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每个人的魔杖都有自己的芯。

“如果它喜欢,我下次带回来还给你。”

“不用了。” 卢娜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枯叶,她站起身时,长袍上的橡果徽章叮当作响,“月桂叶会枯萎的,就像月光不会永远停留在草叶上。”

她低头看了看那些重新活跃起来的蜗牛,“但至少疼痛会轻一点,就像糟糕的记忆,总会被新的月光盖住。”

......

海格的小屋果然飘着松针和烤饼混合的怪味。

卢卡推开门时,牙牙像颗棕色的炮弹扑过来,湿漉漉的舌头舔得他手背上全是口水。屋角的旧毛毯里,蜷缩着一只巴掌大的月光兽,它长得像只迷你飞鹿,浑身覆盖着银色的细毛,此刻正微微颤抖着,伤口渗出银粉般的血珠,落在毛毯上。

卢卡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月桂叶覆在伤口上。

月光兽抖了抖耳朵上的绒毛,发出细得像蚊子哼的咕噜声,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道谢。

没有炫目的光芒,也没有奇迹般的愈合,但它确实不抖了,连呼吸都平稳了些。

“哪弄来的法子?” 海格端着一盆烤岩皮饼从厨房走出来,饼子硬得能当武器,“我正想去找庞弗雷夫人呢。”

“卢娜?洛夫古德告诉我的。” 卢卡把叶片轻轻按了按,“她说这样能让它觉得还在夜里。”

海格嘟囔了一句 “那丫头的脑子里总装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嘴角却咧开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树皮上的沟壑。

他把一块稍微软点的岩皮饼塞给卢卡:“尝尝?加了独角兽的角粉,吃了能提神。”

卢卡咬了一小口,差点硌掉牙。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月光兽把脑袋埋进翅膀底下,银灰色的绒毛在火光里泛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