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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蓁灼其华 > 第113章 菲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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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宸冷眼扫向他,只漠然掷出一个字:“滚。”

“你这人当真无趣。”陈烨摊手,面露惋惜:“眼下情势虽紧,可你也不必整日绷着张脸。偶尔也该松快些。”

赵宇宸目光投向远处,淡淡道:“菲羽传书到了。”

“什么?”陈烨神色骤变:“何时的事?”

“前夜。”

陈烨面上戏谑之色尽褪,声音沉了下来:“你莫非打算……”

“正是。”

……

汴京城,苏府,淑新院。

“啪”的一声脆响,苏媚踉跄后退,雪白的面颊上顿时浮起鲜红指印,唇角渗出血丝。

“苏宴!你疯了不成!”吴淑娴厉声喝止,急步上前将女儿护在身后,一双美目含怒瞪向对面:“谁准你动手的?”

“我疯了?”苏宴阴恻恻一笑,眼中凶光毕露,那狠厉模样像是要将眼前二人生吞活剥。他咬着牙道:“你们今日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吴淑娴将苏媚容护在身后,毫不退让地迎上苏宴的目光:“事到如今,你倒怪起媚儿来了?你是她亲生父亲,不护着她反倒动手,苏宴,你的心是铁打的不成?”

“父亲?”苏宴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我苏宴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尚未出阁就与外男私相授受,如今还怀了孽种!这等行径,连青楼楚馆的风尘女子都不如!”

苏媚的身子猛地一晃,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黯淡下去。吴淑娴见她这般,心头如同被利刃划过。若苏宴对女儿还有半分怜惜,又怎会说出如此诛心之言?

她将苏媚轻轻推给身后的侍女红梅,缓缓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苏宴,你且扪心自问,媚儿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是谁种下的因?是我吗?是大房那个苏蓁!你为何不去寻苏蓁的麻烦?呵,你不敢——你怕大哥大嫂与你清算。你只敢将怒气撒在媚儿身上。可你别忘了,当初慈恩寺那桩事,你也是点了头的。如今想撇清关系,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们母女头上?我告诉你,没这么容易!若真把我逼急了,我便将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哥大嫂,到时候,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苏媚与吴淑娴成婚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不顾体面的模样。更让他心惊的是,她竟真敢拿慈恩寺那桩秘事相胁。苏宴向来善于钻营,骨子里却是个畏首畏尾的——先前不敢与二房正面冲突便可见一斑。如今大房已归府,他更不敢轻易招惹苏蓁。若吴淑娴当真不管不顾将事情捅破,以大哥那般刚烈的性子,怕是会提剑与他清算。

想到这里,苏宴气得浑身发抖:“不可理喻!与你这般疯妇多说无益!”说罢竟不敢再看吴淑娴的眼睛,几乎是仓皇地夺门而去。

望着丈夫狼狈逃窜的背影,吴淑娴唇边凝着一抹讥诮的冷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苏宴了——欺软怕硬,色厉内荏。嫁给这样的男人,到头来连亲生女儿都护不住。

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苏蓁这一招简直毒辣至极。对吴淑娴而言,眼睁睁看着女儿身败名裂却无能为力,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如今圣旨已下,纵使她再有手段,也无力回天。

“苏蓁……”她几乎将银牙咬碎,唇间尝到腥甜的血味,“此生若不将你加诸在媚儿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我吴淑娴誓不为人!”

西院书房,苏战与夫人离去后,苏晟仍旧端坐在案前。

这位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少将军此刻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着沙场征伐的凛冽气息,惊得连侍立在侧的流云、追月两个大丫鬟都不敢近前。

“哥哥。”苏蓁送走父母后折返屋内,在他对面轻轻落座。

“妹妹,我思来想去,”苏晟握紧拳头,“这事绝不能就此作罢,我心中这口气实在难平。”他口中的“这事”,指的正是庆功宴苏媚与顺亲王那桩荒唐事。虽然苏蓁先前并未细说,但庆宫宴上的风波过后,苏晟早已将前因后果拼凑出了大概。越是明白这其中环环相扣的恶毒算计,他就越是怒火中烧。他们苏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这一年竟被人如此精心算计,险些断送一生幸福。若真让那些人得逞……

苏晟闭了闭眼,不敢再想下去。

苏蓁抬眸看向兄长,苏晟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毕露:“我思来想去,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妹妹不必再劝,便是拼却这身戎装,我也定要讨个说法。”

“哥哥慎言。”苏蓁轻轻按住他颤抖的手背,“方才已然剖析利害。他们既设下此局,必已抹去所有痕迹。如今牵扯到顺亲王,皇室定会维护宗亲体面。若哥哥执意追究,便是与整个宗室为敌,莫非真要连累父亲母亲?”

苏晟骤然沉默。妹妹这般冷静的分析,竟让他忽略了话语间对皇室那若隐若现的讥诮。他不得不承认妹妹所言在理——从前那些被顺亲王欺辱的世家贵女,哪个不是忍气吞声?顺亲王府背后是盘根错节的宗室势力,与之相争无异于蚍蜉撼树。

可胸腔里那团烈火仍在灼烧,他咬着牙低语:“难道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苏蓁执起茶壶为兄哥哥斟茶:不若手谈一局?

这都什么时候了......苏晟皱眉,况且你向来不喜棋道。

苏蓁置若罔闻,径自铺开楸木棋盘。她执墨玉子,将青玉子推至对方面前:便当这是两军对垒。这些是你的将士,这些是我的士卒。以棋盘为疆场,与哥哥逐鹿中原如何?

苏晟闻言果然来了兴致。他虽为武将,却深谙棋道——十九路经纬间往往暗藏用兵之法。

玉石相击声声清脆,棋枰上渐现烽烟。苏蓁落子从容,与哥哥雷霆万钧的棋风迥异。她总在看似退让间暗藏机锋,任凭白子如何步步紧逼,墨玉子始终在方寸间游走。虽处守势,却始终未损一兵一卒。

待香炉青烟渐散,枰上棋子数目未变,黑子却已被逼至边角。苏晟捻子轻笑:妹妹这避实就虚的功夫确实了得,可莫非打算与我周旋到天明?接下来,为兄可要动真格了。

“巧了,”苏蓁唇角微扬,“我也正有此意。”话音未落,她指间墨玉子已落在枰心天元之位。苏晟瞳孔骤缩——这一子竟如利剑出鞘,瞬间斩断白子所有攻势。

他心中骇然。先前步步为营的围剿,此刻竟成了作茧自缚。整局棋势因这一着彻底逆转,白子陷入重重困局,竟寻不到半分破绽。

但见苏蓁指若惊鸿,墨玉子如暴雨倾盆。先前温吞守势荡然无存,此刻每落一子必卷走大片白子。不过盏茶工夫,枰上白子已寥若晨星。

“我认输。”苏晟苦笑着推枰,眼底却难掩惊异,“妹妹何时练就这般棋力?”

更令他心惊的是,这局棋展现的不仅是棋艺,更是洞悉全局的谋略。从最初的以退为进到最后的雷霆一击,她始终从容自若,仿佛整盘棋局早在她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