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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市舶司在马新的主持下,如同一颗刚刚植入沃土的新苗,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抽枝发芽。苻坚对此感到欣慰,但他清醒的现代认知告诉他,在这个公元五世纪末的时代,海洋贸易的潜力巨大,却受限于技术、认知和整个世界的联系程度,其发展注定是一个以数十年甚至百年计的漫长过程。当下,打通河西走廊,统治西域,发展陆上丝绸之路。是本就该属于这个时代的。只是历史上是有隋唐实现的,但现在要由我苻坚来提前实现。

而这条黄金通道的关键——河西走廊,却依然被后凉吕光所扼守,西蜀谯纵的存在更是如同梗在帝国腰间的一根毒刺,令苻坚无法全力西顾。

苻坚给市舶司提举马新的指示变得更具耐心和务实:“稳步经营,立信于蕃商,厘清税则,广积经验。造大船、通远洋之事,可先于图纸坊肆间研讨,暂勿倾国力而行。”

他满足于看到广州港逐渐繁荣,关税收入稳步增长,与东南亚的贸易联系日益密切。他鼓励这种“渐进式”的海贸发展,将其视为一项长期投资和未来战略储备,而非立刻可以依赖的经济支柱。同时,他继续通过文化和行政手段,加深对岭南其他地区的融合与控制,确保这个新起的南疆稳固无事。

他的主要精力,开始不可避免地转向西方。地图上那片标着“凉州”和“蜀地”的区域,成为了他新的焦点,河西走廊。

西蜀的谯纵,在持续的军事压力和经济封锁下,已近乎疯狂。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野兽,对内部进行了更残酷的清洗,试图用恐怖来维持统治,结果却适得其反,使得人心彻底离散。

秦军主帅张蚝严格执行苻坚的“攻心为上”策略。除了持续的军事演习和边境封锁外,“绣衣”的离间计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成功策反了谯纵麾下一名掌管粮草的重要将领。这名将领早已对谯纵的暴虐和前途感到绝望,在收到秦军“保全身家性命,既往不咎”的承诺后,在一个深夜,突然放火烧毁了成都附近的数座重要粮仓!

大火映红夜空,消息传来,蜀中震动!本就匮乏的粮食储备遭到毁灭性打击,军队和百姓的恐慌情绪达到了顶点。谯纵暴怒之下,屠杀了那名将领的全家,却更加剧了所有人的恐惧和自危心理。

成都城内,谣言四起,都说秦军不日即将攻城,谯纵打算焚毁全城,拉所有人陪葬。一种末日降临的绝望氛围笼罩了蜀地。西蜀政权,已然从内部烂透,变成了一个一触即溃的空壳。苻坚等待的最终时机,正在加速到来。

后凉姑臧,吕光已年迈,精力大不如前。他虽依旧精明,试图在秦、魏、蜀之间玩平衡游戏,但体力和判断力的下降让他显得更加犹豫和保守。

苻坚派出的使团带来的厚礼和模糊的承诺,让他既舍不得放弃实惠,又担心这是苻坚的缓兵之计。而与蜀中、北魏的秘密联络,也因对方的不可靠和自身的谨慎而未能取得实质性进展,反而消耗了他本就日渐衰弱的精力。

更关键的是,他的子侄辈开始为未来的权力交接明争暗斗。几个儿子才能平庸却野心勃勃,各自拉拢部将,使得凉州内部的政治局势暗流涌动。

吕光就像一个高明的棋手,突然发现自己老了,手在颤抖,而棋盘对面的苻坚虽然和自己年龄相仿,却精力充沛,落子如飞。他竭力想维持局面的平衡,但力不从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凉州这艘船,在他的驾驭下,开始出现不易察觉的偏移和松动。

建康宫中,苻坚综合分析了所有情报。西蜀已濒临内爆,凉州吕光内部生疑。

“时机已至。”苻坚对重臣们断言,“当以雷霆之势,先定巴蜀,铲除腹心之患!蜀地既平,我大军便可陈兵汉中、陇右,对凉州形成泰山压顶之势!届时,吕光若识时务,或可效仿广州故事,和平归附。若其冥顽不灵,则我军再无后顾之忧,可全力西进,一举荡平凉州,打通河西走廊!”

他的战略清晰无比:抓住西蜀崩溃的窗口期,优先解决这个较弱的、且威胁帝国侧翼的敌人。然后,携大胜之威,压迫或进攻凉州,最终目标是完全控制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

他看向张蚝、杨盛送来的最新奏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最后的总攻命令,已在他心中酝酿成熟。

“传旨张蚝:粮仓被焚,蜀中人心惶惶,此乃天赐良机!朕许你临机专断之权,即刻筹备伐蜀之战!朕要的不是惨胜,是速胜,是完胜!大军入蜀,当秋毫无犯,速定民心!”

“令影狼:全力配合张蚝,在蜀中制造更大混乱,策应大军行动!”

帝国的战争机器,在经过短暂的南方经营和北方防御后,再次发出了低沉的轰鸣,这一次,它的利刃精准地指向了西南方向的蜀地。苻坚统一天下的宏图霸业,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廓清西部,贯通丝路。

第三卷:南北统一,本章结束。

第四卷:河西走廊,马上开启。 且看苻坚如何 战西蜀、灭后凉、退北魏、降吐蕃和统西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