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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帮李二杀穿玄武门的我软饭硬吃 > 第391章 咱们是读圣贤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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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的书房里没点太多灯。

只有两个炭盆烧得正旺,偶尔爆出一两个火星子,把屋里那些古玩字画照得忽明忽暗。

萧瑀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盏茶。

他没喝,只是用茶盖轻轻撇着面上的浮沫。

那动作慢条斯理,透着股子一切尽在掌握的悠闲。

孔颖达坐在他对面,闭着眼,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嘴里似乎在默念着什么经义。

虞世南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手里那串念珠转得飞快,时不时往窗户那边瞟一眼。

“外面雪停了?”萧瑀突然开口。

“停了半个时辰了。”虞世南接了话茬,身子往前探了探,“萧相,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确凿吗?”

“确凿。”

萧瑀放下茶盏,瓷底磕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太医院那个姓李的御医,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今儿个陛下吐血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伺候着。”

萧瑀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里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得意。

“他说,陛下那脉象,乱得跟锅粥似的,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光景了。”

虞世南长出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一天,总算是让咱们等到了。”

孔颖达睁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

“魏王那边呢?”他问得直接,“那胖子虽然看着憨厚,但他毕竟姓李,身上流着那位的血。别到时候反咬咱们一口。”

萧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推到桌子中间。

“这是魏王昨晚让人送来的亲笔信。”

他指了指那张纸条,脸上满是笃定。

“他急了。太子虽然看似被架空,但在朝中的名分还在。魏王要想上位,除了依靠咱们文官集团,他没别的路可走。”

虞世南拿过纸条,扫了一眼。

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许诺。

恢复九品中正制,重修氏族志,甚至还承诺登基后,将兵部和户部的实权彻底交还给中书省。

“好大的手笔。”

虞世南把纸条递给孔颖达,“看来他是真被太子和叶凡逼得没退路了。”

“叶凡……”

提到这个名字,孔颖达抚须的手顿了一下。

屋里的气氛冷了几分。

这名字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整整五年。

“那个武夫,是个麻烦。”孔颖达皱眉,“他虽然把兵部交了出去,但神武军的底子还在。万一陛下驾崩,他发了疯,提刀杀进城来……”

“他不敢。”

萧瑀打断了孔颖达的话。

他站起身,走到炭盆边,伸手烤了烤火。

“十几年前,他是个光脚的,咱们怕他。那时候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敢跟咱们拼命。”

萧瑀转过身,看着两人。

“可现在呢?”

“他是郡王,是驸马,拖家带口。他在乎那个好名声,也在乎那一家老小的性命。”

萧瑀笑了笑,眼神里透着股子读书人的精明和傲慢。

“武人嘛,就知道拿刀砍人。真到了这种改朝换代、讲究法统的时候,还得看咱们这些读圣贤书的怎么摆弄。”

“只要魏王拿着遗诏登基,占了大义。”

“叶凡要是敢动刀,那就是造反。到时候天下共击之,他手底下那些兵,有几个愿意跟着他背上反贼的骂名?”

孔颖达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萧相说得是。这下棋,讲究的是布局。叶凡那小子,只知道冲杀,终究是不懂这朝堂上的弯弯绕。”

虞世南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长孙无忌呢?那个老狐狸手里可捏着锦衣卫。他要是倒向叶凡……”

“他不会。”

萧瑀摆了摆手,语气肯定。

“长孙无忌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擅长的就是权衡利弊。叶凡若是掌权,哪还有长孙家的活路?只有咱们赢了,文官治国,长孙家才能继续当那个风光的外戚。”

“今晚这雪,下得好啊。”

萧瑀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冷风灌进来,吹散了屋里的浊气。

“瑞雪兆丰年。”

“等雪化了,这大唐的天,也就该变回原来的颜色了。”

三人相视一笑。

那笑容里,藏着压抑了许久的畅快。

那是被武夫压在头上整整十年后,终于要翻身做主的宣泄。

又聊了一会儿细节。

定下了明日早朝怎么配合魏王接管宫防,怎么逼着李承乾让位。

孔颖达和虞世南才起身告辞。

萧瑀心情极好,亲自送到门口。

看着那两顶轿子消失在漆黑的长街尽头,萧瑀站在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只觉得胸臆顿开,连腰杆都比往日直了几分。

“老爷,风大,回吧。”

老管家披着衣服出来,手里提着灯笼。

“不急。”

萧瑀摆了摆手。

他看着远处那座巍峨的皇宫轮廓。

那是权力的巅峰。

马上,那里就要重新听他的话了。

萧瑀一挥袖子,转身往回走,“且看这风云起,走回屋!”

管家应了一声,提着灯笼往后院走去。

萧瑀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背着手回了屋。

大门在身后重重合上。

就在萧府的后门外。

一条不起眼的窄巷子里。

那个平日里只知道闷头修剪枝叶、被人骂几句都不敢抬头的哑巴花匠,此刻正靠在墙根下。

他身上披着件破蓑衣,头上戴着顶烂草帽。

手里没拿剪刀。

拿的是一把极薄的匕首,正在慢慢地剔着指甲缝里的泥。

听见前院传来的关门声。

花匠抬起头。

那双平日里浑浊呆滞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孤狼。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

动作利落地把一张写满了字的薄绢塞进去,封好口。

然后把竹筒塞进墙角砖缝里的一个老鼠洞。

做完这一切。

他把匕首收回袖子里,整了整蓑衣,换上一副唯唯诺诺、还没睡醒的呆傻表情,一瘸一拐地往前院走去。

路过那几株开得正艳的腊梅时。

他伸手折断了一根树枝。

啪的一声。

脆响。

花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傻逼。”

看那个口型,分明是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