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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科幻小说 > 行走在诸天万界的人 > 第79章 身后的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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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大日西移,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沉向远山,天边的云霞被烫得滋滋作响,眼看就要洇出残阳见血的颜色。

襄阳城头的狼烟混着血腥味漫下来,把暮色染得又稠又重,连风都带着铁锈般的涩味。

侧门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闷响,像老妪在剧痛中抽气。

这声音在持续了大半天的金铁交鸣里,竟显得格外突兀。

门闩被缓缓抽开时,门轴的摩擦声混着城外隐约的咒骂,在暮色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城外的厮杀还在苟延残喘。

蒙古士兵的刀劈砍得越来越慢,甲胄上的汗渍被夕阳照得发亮,却映不出半分力气。

中午时分,他们最多也就就着尘土灌一口皮囊里的水,更多人早把水喝光了,喉咙干得能喷出火来。

没人想再打下去,连胯下的战马都在刨着蹄子,鼻翼翕动着喘着粗气。

可身后的督战队像一道冰冷的墙。

银亮的弯刀悬在头顶,已经不止一回,有人稍稍后退半步,就被自家兄弟的刀劈开了脖颈。

血溅在滚烫的土地上,瞬间就被蒸成一缕红雾。

这是没办法的事,蒙哥汗的帅旗还在远处飘扬,只要那面旗不倒,战就得一直打下去。

士兵们心里早有了怨怼。粮草被烧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阵脚,谁都清楚蒙古大军撑不了多久。

你连下锅的米都没了,还逼我们往前冲?

冲上去给襄阳城的箭雨当靶子?

有人在挥刀的间隙偷偷瞥向城头,那里的宋军虽然也疲惫,可垛口后总有人递过来水囊和馒头,那点热气,像根细针,扎得人心里发慌。

蒙哥汗在中军大帐里何尝不知?

案上的舆图被手指戳得发皱,他盯着襄阳城的方位,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半个字。

强压之下,士兵的眼神越来越散,像将熄的烛火,再逼,恐怕就要烧了自己的帐篷。

就在这时,襄阳侧门的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哐当”一声,彻底敞开。

在墙的阴影里,三百骑兵列成整齐的阵形,甲胄上的反光刺破了昏沉。

最前面的那人勒着马缰,玄铁重剑斜挎在背上,衣角被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枚染过血的玉佩。

这人正是杨过。

城外的厮杀声渐渐低哑,蒙古军阵的推进慢得像蠕行的虫,甲胄碰撞的脆响里混着越来越重的喘息,连扬起的尘烟都带着倦意——他们已经在城下耗了整整一个白日。

杨过勒住胯下白马的缰绳,三百铁骑在侧门内列成三队,玄铁重剑挂在马上,他手提了一把精钢大枪,马鞍旁的箭囊鼓鼓囊囊,靴底还沾着清晨磨亮的铁屑,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杨大哥!”

武敦儒、武修文兄弟策马从侧后方赶来,身后跟着五十余骑本部亲兵。

武敦儒的左臂还缠着绷带,那是昨日苦战留下的伤,此刻却把长枪握得死紧,指节泛白:“你带三百人就想冲蒙古大阵?这……这跟送死没两样!”

武修文接口时声音发颤,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前番你救我兄弟性命,这份情没齿难忘。今日不管是生是死,我兄弟俩带着人跟你走!”

杨过转头看他们,夕阳正落在他眉骨上,半张脸浸在阴影里。

他没解释,只缓缓点头:“多谢。”

这两个字落地时,像块石头砸进武氏兄弟心头——他们原以为会听到劝阻,却只等来一句平静的应承,这反倒让那“必死”的预感更重了几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赴黄泉的决绝。

“过儿。”

黄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她没穿铠甲,一身素色布裙,手里牵着郭襄。

小郭襄毕竟还是一个十六岁的花信少女,正一脸好奇,透过城门缝隙,偷眼看城外的敌阵。

杨过催马上前,与她隔着两步距离停下。

黄蓉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袖角——那里藏着刚才丐帮亲兵悄悄递来的小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却让她瞬间明白了杨过的全盘计划。

此刻她望着杨过,眼底没有担忧,反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城外风大,仔细些。”

这话平常得像叮嘱出门的晚辈,杨过却心头一凛,知道她已会意。

他微微颔首,声音压得极低:“郭伯母放心,时辰到了,自会有动静。”

“嗯,”黄蓉轻轻抚摸着雕儿的羽毛,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他听清:“我让厨房温了酒,等你回来喝。”

这便是约定了。

杨过不再多言,勒转马头,玄铁剑“呛啷”一声出鞘,剑身在斜日下拖出长长的光带。

他举剑前指,声音陡然拔高,穿透了城内外的嘈杂:“蒙古军疲,阵脚已乱!今日我等出此城门,不是赴死,是破敌!”

三百铁骑齐声应和,声浪撞在城墙上,震得尘土簌簌落下。

武氏兄弟一怔,看杨过的眼神里多了些困惑——他脸上哪有半分赴死的决绝?

分明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随我——杀!”

杨过的吼声未落,黑风马已率先冲出侧门,马蹄踏在城外的血土上,溅起暗红的泥点。

三百骑紧随其后,像一把淬了火的钢刀,直插蒙古军阵的软肋。

黄蓉站在门内,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烟尘。

她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道:“按计划行动。”

斜日的余晖漫过城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城外,蒙古军阵的惊呼声、金铁交鸣声、战马嘶鸣声骤然炸响。

杨过的目光扫过城外的乱军,像鹰隼盯上了猎物,他抬手按了按头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骑兵耳中:“跟着我,把他们的阵脚,冲散了。”

马蹄声开始低沉地轰鸣,像春雷滚过干涸的土地。

残阳的血色漫在他们身上,三百多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要在这血色黄昏里,劈开一条生路。

“杀!”

三个字像从烧红的铁砧上砸下来,三百余骑的马蹄声瞬间拧成一股绳,顺着那道金光撞出城去。

武敦儒挺枪在前,枪尖挑着面残破的“武”字旗。

武修文则策马护在右翼,腰间的弯刀已划出半轮冷弧。

这三个襄阳城里最年轻的将军,此刻像三柄刚开刃的刀,带着后生晚辈独有的锐不可当,直扑城外的蒙古军阵。

城外的蒙古兵早已是强弩之末。

他们从破晓打到斜日西沉,甲胄里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结出白花花的盐霜,喉咙里像塞着团火,连挥舞弯刀的力气都快耗尽。

他们看着那道突然冲出的铁骑洪流,先是愣了愣,随即像被沸水浇过的雪堆,哗地散开了。

不是溃败,是真正的“散”。

有人丢了刀转身就跑,有人干脆瘫坐在地上,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欠奉。

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方才还像堵厚实的墙,此刻竟真如流水遇巨石,瞬间分崩离析,被马蹄扬起的烟尘一卷,就散得无影无踪,仿佛真要汽化在这毒辣的日头底下。

杨过的玄铁剑横扫出去,带起的劲风直接掀飞了两名试图阻拦的蒙古兵。

他左手的精钢枪更不留情,枪尖点、挑、扎,每一式都精准地落在敌军甲胄的缝隙里,鲜血顺着枪缨滴落,在马前汇成一道细碎的血线。

武氏兄弟紧随其后,五十余骑亲兵结成小阵,像把凿子,死死咬住杨过撕开的缺口往里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们竟已杀到了蒙古军的督战队前。

督战队的银甲在夕阳下闪着冷光,可握着弯刀的手却在发颤。

他们见过悍勇的对手,却没见过这样疯魔的——那为首的汉人将军,一身玄衣被血染得斑驳,脸上溅着几点暗红,玄铁剑挥出时带着风雷之声,精钢枪刺出时快如闪电,分明是两人的兵器,在他手里却像长了眼睛,当面者非死即伤,竟无人能挡。

“是赵子龙在世么……”

有知道点中原故事的士兵失声呢喃。

三国。

武将第一人。

龙跃云端谁能及。

这赵云的故事早给天南地北的说书人说开了。

虽说这年头没三国演义的书,但关于单章的赵云故事,早已经流传了天下。

其中赵云的形象,白马银枪,一手枪,一手剑,在曹老板的大军中七进七出,可不是太有名,也太形象了么。

和眼前的杨过,一对就对上了。

亲眼见到了活杀神,这蒙古军的士兵败逃的就更快了。

中军大帐里,蒙哥汗正按着案几站起身。

他眯着眼望着那道如入无人之境的黑色洪流,非但没有恼怒,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狞笑。

他征战半生,最识得精锐——那三百骑的骑术、配合,尤其是为首那汉将的身手,便是蒙古最顶尖的怯薛军也未必能及。

“好!好得很!”

蒙哥汗重重一拍案。

“传我令,调左翼三千骑、右翼五千骑,把这股兵马围起来!一个都别放跑!”

亲卫领命而去,他却仍盯着战场,手指在舆图上敲得笃笃响。

只要吃下这支部队,襄阳城里的锐气必然大挫。

没了这样的悍勇之辈,破城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玄衣将军被乱箭射穿的模样,恶气一出,通体舒畅。

可他没留意,帐外的军阵正在悄然变形。

打了一整天的仗,前军伤亡惨重,后军被反复抽调填补缺口,本就像块被揉皱的布,此刻又被硬生生拽出左右两股去围堵杨过,中军与后营之间,竟不知不觉露出一道长长的空档。

那空档起初只有丈余宽,随着兵马的调动,像道被撕开的伤口,正一点点扩大。

蒙古兵也察觉到了异样,有人回头望,却被长官的呵斥逼得只能往前冲——可汗的命令大于天,谁也不敢停下。

就在这时,蒙古大军的后方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一支二三千人的骑兵方阵,不知何时已摸到了那道空档边缘。

他们的甲胄上沾着尘土,显然是绕了远路,可战马的呼吸平稳,刀枪的寒光凛冽,分明是养精蓄锐的精锐。

为首的将领举起了令旗,猩红的旗面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我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看着蒙古大军背后那道越来越宽的空档,忍不住笑了。

杨过在前方搅乱阵脚,诱敌分兵,为的就是这一刻。

蒙哥汗只看到了眼前的“肥肉”,却忘了身后的“猛虎”。

当然,这本就是他没想到的。

“传令,”我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全军——冲击!”

二三千骑的马蹄声瞬间连成一片,像天边滚来的惊雷,直扑那道致命的空档。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把蓄谋已久的巨斧,要在这斜日西沉的时刻,给蒙古大军的腰腹,狠狠劈下。

此时战场,变化莫测。

杨过领兵,一马当先。

他神勇无比,一手玄铁剑,大开大合,横劈竖砍,剑刃劈开空气的锐啸里,总混着蒙古兵甲胄碎裂的脆响。

那些方才还在督战队刀下勉力挥舞弯刀的士兵,此刻见了这支冲阵的铁骑,竟像是见了猛虎的绵羊,连格挡的动作都透着股虚浮。

其实这些督战兵也是很累的。

他们一直站着,站一天了,还要集中精神,时刻注意去砍杀逃兵。

这种砍杀自己人的精神压力,也是很大的。

所以在这时,遇到了如杨过这样的一支精兵,立刻就崩散了。

有人倒也想反抗。

毕竟能当督战兵多少有些根正苗红的意思。

但是不行。

杀多了自己人,就不算真正的军队了。

被杨过这样的正规军一杀,立刻就散了。

此时。

杨过的战马每踏进一步,身前就倒下一片——不是被枪挑剑劈,更多人是被马蹄的气势吓破了胆,转身想跑时被自己人绊倒,或是干脆瘫在地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软脚虾似的!”

武修文一刀劈翻个试图偷袭的蒙古兵,忍不住啐了一口。

他自在襄阳统兵,就没打过这么舒服的仗。

他的弯刀上血珠还没凝住,却已觉得手臂发酸,可看眼前这些蒙古兵,连举刀的力气都快没了,刀身在夕阳下晃悠,活像风吹就倒的稻草人。

也难怪。

从破晓打到日头偏西,水囊见了底,干粮早被汗水泡成了浆糊,连胯下的战马都在喘着粗气。

蒙古兵也是爹娘生的血肉之躯,不是不知疲倦的铁人。

蒙哥汗只盯着襄阳城头的旗帜,督战队的刀比敌军的箭还狠,打累了?

想歇脚?

那便是通敌的罪过,刀锋转眼就抹过脖颈。

可人的体力总有尽头。

当肌肉开始抽筋,眼前阵阵发黑时,谁还愿意为一句“大汗的命令”去拼命?

他们看着杨过铁骑甲胄上反光的锐气,看着那些人胯下战马精神抖擞的模样,心里最后一点战意,早被“活着”的念头冲得稀碎。

中军大帐里,蒙哥汗正捻着胡须冷笑。

他透过望楼看得清楚,前方的兵确实像被割的麦子似的倒下,但那又如何?

他身后的兵阵还厚得很。

亲卫刚报来,左翼又调集了五千生力军,正顺着军阵的缝隙往前补。

几十万大军,就像一片无边无际的草甸,烧掉一丛,自有新的长出来。

杨过这三百人再勇,能杀多少?

一千?

两千?

等他们杀得手软,力气耗尽,还不是砧板上的肉?

蒙哥汗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把那为首的玄衣将军生擒,让他亲眼看着襄阳城破,才算解了连日攻城不下的恶气。

他的本钱太厚了,厚到可以无视士兵的疲惫,无视军阵的松散,反正只要人够多,堆也能把襄阳城堆下来。

这个思路,在他几十年的征战里屡试不爽——草原上的厮杀,从来都是靠人多势众压垮对手。

可他没算到,战场不止眼前这一块。

就在左翼的五千生力军刚挪到半路,蒙古大军的后阵突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那声音不是从襄阳城方向来的,而是从他们自己的后方,从那片本该是辎重营和预备队的地方,像平地炸起的惊雷,瞬间撕开了傍晚的宁静。

蒙哥汗猛地转过身,望楼的亲兵已经吓得变了脸色:“大汗!后、后方……有敌军骑兵!好多人!”

他踉跄着扑到望楼边缘,手搭凉棚望去——只见自己大军的后阵像被捅破的蜂巢,密密麻麻的蒙古兵正惊慌地四散奔逃,而一支二三千人的骑兵方阵,甲胄鲜明,战马矫健,正顺着他方才调兵留下的空档,凶猛地往里凿!

那些骑兵的速度极快,刀光剑影里带着一股生力军独有的狠劲,所过之处,蒙古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就像一柄藏在暗处的匕首,在蒙哥汗以为胜券在握时,狠狠刺向了他最没防备的后心。

蒙哥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终于明白,自己算错了一步——他以为人多就能稳赢,却忘了,当几十万大军被拉扯得像块薄布时,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破洞,都可能变成致命的伤口。

而此刻,那道伤口里,正涌入一群嗜血的狼。